“姑姑,咱们什么时候回家?”
“姑姑留你跟谭伯伯长住,你可乐意。”
“商儿跟谭伯伯非亲非故,不乐意。”
“那就对了,打点好了就带你回家!”
“哦,回家喽、回家喽!”
这个时候,门被咿呀推了进来,“都起床啦!”
“起啦,您早啊!”
“商儿今天穿得真酷!”
“那还不是你舍得买衣服给他!”殷砚抱着商儿下了床,道,“跟兰姑娘约好几点见,那里见?”
“你们穿戴好,洗刷完毕,用过早点随即出发……”
“约好在哪里见?”
“过去你就知道了。”
匆匆用过了早餐。三人搭上了计程车,车子缓缓驶过街巷,路过一个银亮的湖泊,向右驶进体育馆前的道路,又驶进了两百米,在一栋建筑前停下。wWW.ΧìǔΜЬ.CǒΜ
谭孜墨招呼两人下车,付了车费,“目的地到了,带你们领略一下这儿的画风!”
“绘画?”
“是的,进来看看吧!”
走下了台阶,他们进入了一座文化广场,各门特色的馆厅在这儿栉比排列。
“这儿是——”
“娉儿电话上说了,今天是她的画展,展完画她就有时间了,所以邀约在这儿相见……”
“兰姑娘还是一位画家呢?”
“画家谈不上,平时兴致会题上两笔,由此也结交了不少绘画界的大师或朋友……”
“挺好的,我喜欢绘画。”
“难得你也有这般雅致,那我们就算没有来错地方了。”
文化广场前坐落一闽韵雅间、马戏团、图书馆、画展、咖啡雅座等。走到鸣鹿画展,谭才停住了脚步,“就是这儿了,画展的时间应该到了,我们进去吧!”
这儿有翎毛走兽画风,水果写意、小鸡啄春、双燕飞、傣家姑娘等参展画作。
殷砚牵着小殷商的手,在一幅葡萄写意面前驻足了,小殷商则观望一旁的小鸡啄食。谭招呼着他们,一面又去寻自己的外甥女兰娉。
今天这儿,兰娉可不难找,她正招呼着几位看画的客户品茶洽谈,看见了久未磨面的舅舅走了过来,兰娉跟一旁的一位同事交代了几句,之间那男孩拍拍胸脯,接下了招待客户的活儿,把兰娉推了向前去,“去好好跟你舅舅聊聊吧!”
兰娉带着感激的心情离开,她朝谭孜墨走上前来,“舅舅,你果真如约而至,好久没见着你了,舅舅……”
谭上前去,给了兰娉一个拥抱,“舅舅一样挂念我的娉儿……”
“舅,和你约好的那位姑娘呢?”
“不是你的画展办得好,他们正赏画呢!”
摁着谭所指的方向,她看见了牵着稚子赏画的殷砚姑娘。殷砚这时候看完了这幅画,正回眸游离神思,向谭及其兰娉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与兰娉有了眼光的交接,她客气地颔首致意,这时候,她低下身来,跟殷商商量了几句,这时候,起了身,牵着殷商朝这儿走来。
兰娉一直微笑致意,她一直握着舅舅的手,经久才松开,好象她这位舅舅真的经久未磨面了,那一回见面是他带着自己找到上学的高中院校,后来,就未再照面了,直到今天。
直到殷砚牵着殷商走到面前,她伸出手去,客气地与殷砚握手,“很高兴认识您!”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兰娉姑娘!”
“您客气了。”
兰娉回首向谭孜墨致意,道,“舅舅,我还有半个钟头就可以离开画展了,剩下的工作交给我的伙伴们,他们能做得很好的,这半个钟头你们就走动、走动,赏赏画吧!”
“没问题,娉儿,馆内就由我带着他们,你先忙你的……”
“不好意思,殷小姐,我先离开一会儿……”
兰娉微笑着离开,她去向看画的客户介绍自己的几幅画作。
谭带着殷砚姑侄俩在馆内四处走走,他偶尔向殷砚讲讲中原古今画作的一些画法,殷砚也不藏拙,有声有色地跟谭介绍起牦崖的绘画与历史。
他们洽谈胜欢,无顾忌地度过了二十几个分钟,这时候,兰娉抓紧时间接待好了几位客户,不知几时走到了他们身旁。
见他们还谈得兴致,她不便打扰,直到谭发现了兰娉过来了,道,“你完事了?娉儿。”
“完事了,舅舅!”兰娉难掩见到舅舅的兴致,她紧接着介绍道,“这儿他们还在把画展办下去,我们出去找个咖啡吧坐一坐……”
“正等你这句话呢,娉儿……”
“不知你们的画展还要办多久?”殷砚牵着小殷商随后出馆。
“哦,还有三天的展出时间呢!”兰娉不忘回过头来回答。
“画作拍卖出去几幅?”谭问。
“今天第二天的展出时间,昨天卖出去了两幅画……”
“不错,遗传了你妈妈我们谭家的优秀基因嘛!”
“舅舅,这哪里的话,我妈妈谭京燕女士不会画画……”
“那还不是我们这基因长得好,瞧咱家娉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啊!”
“好了,舅舅,别卖好了……”
沿着都市雕栏玉砌,他们走了几步远,到了一盏登咖啡吧。
殷商想要招牌前的一个冰淇淋,他们就驻了脚,看着过廊停歇的咖啡座还挺优雅、休闲的,于是,他们决定在这儿坐下来,吃上午茶,顺便洽谈要事。
“就在这儿坐下吧,舅舅!”
“行,文化馆这儿环境都不错,这儿挺好的。”
殷砚带着小殷商买冰淇淋。
一会儿,她就抱着小殷商归了座,殷商舔着那个冰淇淋。
“舅舅,说是一段梵文,关于什么呢?”
“喏,带着呢!”
谭知会了殷砚。
殷砚拉开手提包,端出了那本书,在桌案前摊开,翻到那一页。
等找到了那段梵文,殷砚把书本推过去,“你看,这儿!”
兰娉接过了书本,瞅了两分钟,道,“根治蝙蝠群占山而居的祸害秘方,如下:”
兰娉举起了双眸,道,“是这一段吧,舅舅!”
“殷砚——”
“正是!兰娉姑娘。”殷砚颔首。
“好了,我读下去了,你们认真听来……”兰娉说着,轻咳了几声,吟诵道。
“古语道,占山而居者,若非山大王;就是成群而飞的黑翅蝙蝠……中国自五代十国有载,中原北面长白山以北,有座挪亚雪峰,雪峰上遍布五洞十岩……若在岩洞中寻得一件翡翠绿橄榄枝、一白金钻圣杯,将橄榄枝插进圣杯中,再往圣杯中倒满密西西比河水……如此放置蝙蝠占山而居的那片洞穴的主穴,如此,便可祛除成群的蝙蝠……”
“描述得好,描述得好啊,一字不落……”
“舅舅,这段梵文对我而言难度不大嘛!”
“多谢兰娉姑娘!”殷砚感激,道,“只是这挪亚雪峰——如何去得?”
兰娉微笑地摇了摇头,放下图书,端起手边的菜单浏览了起来。
“谭眸,何为长白山以北呀?”
谭孜墨点了点头会意,他微笑着抿抿唇,良久道,“殷砚姑娘真要取得此间两件宝物?”
殷砚怀中的小殷商道,“谭伯伯,姑姑决意要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殷砚睁着殷切的眼眸,点点头,道,“确是有劳谭眸讲解一番啦!”
谭孜墨颔首道,“长白山以北,从岚巷出发,动车可抵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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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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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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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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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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