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仁令是先帝庶长兄,向来不参与朝堂之事,但在族内德高望重。他管辖的地界不会出事,也不会让外人混进来,你把他看的太简单了。”
“殿下,微臣……”苏凤瑾没想到,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
不过,德高望重之人……会去皓月行吗?苏凤瑾诧异看向索戟,这消息宁流芳可说了,是从宗仁令口中得知,绝不会有假。
索戟勾唇道:“不用怀疑,是本宫让他去皓月行传出的话。宗仁令对本宫疼爱有加,也极为信任,见本宫落难自然会照拂。但本宫不忍他一把年纪蹚本宫这浑水,再惹了陛下更是不好,便将皓月行告诉了他。”
原来如此,苏凤瑾放下心来。
“那微臣便让他们撤回去,有宗仁令在,微臣也能安心。”
“下次你能带琴弦进来吗?”他指着桌上琴,不知何时,琴弦真的断了。
见状,苏凤瑾点点头,却又回过味儿来,“殿下难不成还要在这呆很久?”
“这次看来时间不会短,至少要等到铁骑卫回来。虽不知道父皇因何怒气本宫,但却有一点疑虑,那日永安王在皓月行与那神秘人相见,言辞之中已然能肯定离洲那伙儿势力和永安王有关。”
“但父皇见过段宰辅,却把本宫关押在宗人府,你不觉得很有问题?”
苏凤瑾恍然,段宰辅身在京城,说不了离洲的谎,陛下只可能是因为白夜那封封蜡密函。而白夜刚正并非永安王一派,那离洲那伙儿势力难道……有什么铁证落在了索戟头上?
她咬牙道:“如此说来,永安王怕是早就早做了打算,嫁祸殿下您,所以才装作毫不知情,竟然连崔大人都没看出什么。殿下好好想想,永安王到底怎样,才会让陛下对离洲匪患是您所为深信不疑?”
“本宫已经仔细想过,不曾想起什么。暂且安心等着吧。”索戟面上淡笑,不再言语。
苏凤瑾未敢多留,离开宗人府的时候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人留下,没按索戟说的做。她终究是担心,非自己的人信不着。
离洲,深夜。
赵十三和苏远君一同归来,在外头喧闹了半天似是安顿,这才进屋。苏凤翊本是躲着,怕白夜见到自己,但赵十三和苏远君进来才得知白夜带着铁骑卫出城,夜宿临时军营。ωωω.χΙυΜЬ.Cǒm
“白首领倒是守规矩的很。”
苏远君笑了笑:“大军不进城,这是规矩。”
苏凤翊打量他一番,见没受伤,这才放下心来,“铁骑卫办事的确效率高些,要比你们早些时候,顺便去理清了陈友记那伙儿人。父亲,可查看到什么了?”
“今日匆忙,还未审讯,但缴获的兵器上……凤翊,这事儿只怕才是白夜首领所隐瞒的。”
“苏凤翊!”赵十三突然推门进来,兴高采烈的,看到苏远君窘迫的连忙行礼。
“十三,我都这般叫你了,你还拘礼做什么?你这年纪和我女儿差不多,都是顽劣的性子。”
赵十三知道苏凤翊和苏远君的关系,不过苏凤翊已经告诫过她不许外传,不知原因为何,但赵十三颇受信用。
“苏大人,我是来告诉苏凤翊一个好消息,你看看这是谁?”赵十三让开身子,从外头走进个人来。
此人一脸胡茬,见到苏凤翊连忙跪拜,“岑析见过大少爷!”
苏凤翊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岑析,你可让我找的好苦啊,吹了多少天的江风,你可知道?”
听着这番玩笑话,岑析瞬间眼圈通红,“是属下办事不利,才让大少爷受苦了。属下的事情等下再和大少爷汇报,不过今日还有一重要之事,大少爷需得处理。”
岑析出门片刻,扯进一五花大绑的人来,不是旁人,正是苏凤翊让出去打探消息,至此未归的苏安。
“大少爷,奴才冤枉啊。”苏安咬牙求情。
苏凤翊叹息了一口气,“苏安,你跟着我多少年了?我那般信任你,你却恩将仇报……不过也未必,或许从一开始你的主子就另有其人,到底是我自作多情,觉得你会忠心耿耿。”
原来,岑析在吴兴财那里与人打起来被抓,那伙人不敢贸然在离洲动手,于是便带着他上了船,岑析见有喘息之机,便说自己是京城大官家的侍卫,因为贪财偷了玉楼逃到离洲,眼下漂泊无依,愿意跟着那头领一起,混口饭吃。
那头领本不信,可玉楼确实难得,像是京城那富贵地界出来的。于是问是谁家,因岑析也不知晓旁人,想起前些日子刚刚举办桃花宴的董家,便随口说了,还介绍了些桃花宴的事情。
遂,那头领深信不疑,便将岑析留下。
“那伙儿人节在一起,老巢安在江中一块岛屿上,地方不大,很难发现,取了个名字叫尚都团。那头领名叫袁尚豹,很不简单,似乎与朝中有所牵扯,前些日子便离开了老巢,只传信回来让带着人全都离开离洲。”岑析说到此处,下意识的瞟了一眼苏安。
苏凤翊没打算理会苏安,又问道:“既然这尚都团老巢在江中岛屿上,为何撤离却是从离洲城内走出去?”
“这尚都团在离洲多年,与很多商号牵扯不清,财力不小。这些尚都团的人都是回离洲来取财的,袁尚豹连苦心经营的老巢都舍弃了,断不可能再没了银两,到了别处,如何再安营扎寨?”
“我们没想到这一层,如此说来这次能成功把尚都团捉住,倒是天意了。”苏远君感叹着,若是袁尚豹舍弃了银钱,只怕他们便抓不住了。
闻言,岑析连忙禀报道:“大人放心,属下已经想好了对策,若袁尚豹真的弃财,属下必定传消息给你们,将他们一网打尽。”
“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苏远君不吝赞扬。
一直站在旁边的赵十三身上还有血迹,却没去换,苏凤翊知道她在急什么,但不知该不该开口,也害怕问岑析知道答案。苏凤翊沉默下来,岑析又看向苏安,眼底满是轻蔑。
“岑析,我问你,我逍遥寨可是这个尚都团灭的?”赵十三终于鼓足勇气问他。
“回赵姑娘,是袁尚豹。”
赵十三哽咽再问,“如何灭了我逍遥寨的?是在饭菜中下了药?”
听及此,岑析眉头紧锁看向苏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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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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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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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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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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