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落的姿态,飞扬的神采,好像给苏凤瑾渡上了一层光晕,转头的刹那,笑颜如墨一般晕染在宣纸上……
“殿下,苏公子的箭术可真好。”向来沉默的夺魄也免不了激动。
索戟策马上前,众人立刻回头看去。
“什么人?”
苏凤瑾转头,笑容瞬间凝结在脸上,惊讶的看着索戟,“殿……你怎么来了?”
并未在大营里表露身份,苏凤瑾和索戟策马而归,并肩走在路上,只觉得傍晚的风吹过,夕阳西下照在田野上,心情舒畅。
“殿下怎么突然跑来了,害得我都没准备,万一在众人面前说穿了身份,岂不是又要惹得惊慌。九大营微臣还未料理清楚,也不知都是些什么人,殿下安全起见,还是先不要出现的好。”苏凤瑾很是愉悦的说道。
“本宫听说你辛苦操练,自然要来视察一番,不过确实黑了点。”
苏凤瑾眼底诧异一瞬,“殿下竟然还观察这个,日头毒辣,这几日都晒着,自然黑些。不过等过几日若是不在外头,就养过来了。”
“凤翊生的白皙,黑点也好,有几分男人气魄。”索戟瞟了眼她束起的发丝,刚刚风吹过飘扬起来,飒爽英姿。
“你那一箭……叫什么名字?”
“凌波贯日!”苏凤瑾想都没想,转瞬讶然道:“殿下刚刚看到了?”
索戟笑而不语。
这倒令苏凤瑾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殿下看到了,刚刚那一箭微臣本不想用的,无奈总得给他们立个威。人人都不服我,我自然要让他们知道,我有资格率领他们。”
“万事开头难,只是本宫也没想到凤翊竟然这么有本事。九大营不是那么好收复的,况且里面多事老弱,能用的人少之又少。”索戟点头赞同道。
“当时你过来,本宫就觉得不妥,倒是你一再坚持,本宫怕你太辛苦了。”
“殿下哪里话,微臣辅佐殿下,受殿下恩德,自然要为殿下办事。”苏凤瑾顺手摘了路旁的野花,拿在手里摆弄,“殿下,微臣有个想法,不知殿下允否?”
“允!”
苏凤瑾挑眉,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呢。
索戟看着前方,“凤翊既然一心为本宫,所做之事也定然是为本宫谋划,岂有不允之理?”
“殿下就不怕微臣拆了九大营?”
知她是在调侃,索戟将她手中的野花拿过来嗅了嗅,“这花虽不好看,但却香的很。”
“殿下!”苏凤瑾见他转移话题,“你还没回答微臣呢。”
“你喜欢拆便拆,本宫也没指望九大营怎样。只要你开心就好!”索戟策马向前走了几步,弯腰在路边也摘了花,“你瞧,这朵是不是好看些。”
苏凤瑾大惊失色,“殿下放手!”
她连忙驭马过去,用衣摆将那花朵夺过来扔在地上。紧张的看着索戟,“怎么样?”
索戟蹙眉看着掌心竟然有一道血痕,还没等说话,便被苏凤瑾拉过去。
她的唇贴住掌心吸吮起来,索戟浑身僵硬,那道温润顺着手臂蔓延到全身,索戟只觉得嗓子发紧,心跳的厉害。
“怎么了?”在后头和观久音并肩而驰的夺魄连忙过来,询问道。Χiυmъ.cοΜ
苏凤瑾吐出黑血,又接过观久音递来的水袋漱口。
“那花有毒,虽不剧烈,但手臂会麻。已经出了鲜血,没事了。”观久音凝视索戟的掌心,下了结论。
索戟看向苏凤瑾脸色蕴怒,“你逞什么强?本宫连这点都受不住了么,竟还要你替本宫吸出来。”
“殿下,你这双手读书写字抚琴摇扇,都好看的紧,伤了怎么行?”
索戟气的一言不发,策马转身离开。
苏凤瑾和夺魄、观久音对视一眼,也不甚在乎,“没事了,走吧。”
一直到了京城城中,华灯初上,街市上仍旧热闹。
苏凤瑾实在忍不住这样憋闷,策马到他身边,“殿下,莫要再气了。微臣刚刚说的是胡话,开玩笑的做不得数。”
“你开玩笑?那什么是真话!”索戟桀骜,仍旧不肯看她。
苏凤瑾勾起嘴角,“殿下若是手麻了,就骑不了马,你和谁共乘一骑啊!”
噗!
索戟忍不住破功,“本宫就不能和你共乘一骑?你还打算扔下本宫自己跑回来不成。”
“怪不自在的,两个大男人如何共乘?”苏凤瑾抿嘴笑了,凑近他身边,低声道:“其实是微臣画好了扇面,想早点回来取给殿下。”
索戟眼神晶亮,华灯初上的光亮映照在脸上,“画好了?在哪儿?”
“苏府。”
离洲,府衙。
赵十三见冯定带着一男子走进来,顿时蹙眉,“这就是神医?”
“诶,我说,怎么回事?瞧不起我啊!”那男子一脸吊儿郎当神色,墨色的发丝束在脑后有些歪了,鬓边还垂下几缕,衣衫松松垮垮,整个人看起来都不那么靠谱。可白皙肌肤配上黑色眸子,嘴唇红润,却异常好看。
“这什么人啊?一个姑娘家家的,穿的跟个土匪似的。”
赵十三冷笑道:“我还真就是个土匪!你想怎么着?”
“呦,有意思,真是土匪啊,那你杀过人没?杀过吧?杀过几个?男的,女的?”男子笑眯眯的盯着她,好像很感兴趣。
“有病吧你!”
赵十三怒火中烧,看向冯定,“这人正常吗?”
见状,冯定赶紧抹了把汗,“赵姑娘,这位真的是神医许清君,还是先让他给大少爷诊脉吧。”
许清君跟着冯定走进卧房,回头还朝赵十三眨了眨眼睛,气的赵十三恨不得抽死他。
而后,他看着面无生气的苏凤翊,感叹道:“啧啧啧,这病的不轻啊。我可不保证能治好啊,若是死了别赖我。”
“怎敢,怎敢。”
许清君搭上手腕片刻便皱起眉头,盯着苏凤翊的脸看了看,“这么仔细一瞧,倒是长的还不错啊,你家大少爷肯定很多人喜欢吧?”
“许神医,我家大少爷怎么样了?”
“什么神医啊,叫我许公子!否则我可不看了啊。”
闻言,冯定连忙改了口,许清君却仍旧没回答,拿出一颗药丸来给苏凤翊吃下去。见冯定担忧的眼神,靠在床边上,“下毒了!”
“什么下毒了?”
“我给他下毒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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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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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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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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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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