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到教室拿着自己带的那把伞走到教学楼楼底,抬头望了眼天空,灰蒙蒙的,完全想象不到就在十分钟之前还是晴空万里。
"这天气还真的应景。"我自言自语了一句,苦笑一声,撑开伞走进雨幕。
雨滴打在我伞上,通过伞面的震动我感觉到了雨势不小,很快路面的低洼处存有积水。尽管打着伞,但因为有风,雨水从伞下斜飘进来打湿了我半截衣服。
现在是中午,我没有那个心情去吃午饭,也不想回出租屋,想了想干脆去到咖啡屋。反正下午还要上班。
可能是因为下大雨的缘故,我走在街道上没有看到多少行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辆车从路面驶过,溅起积水。
很快,我到了咖啡店门口。但我发现,店门口张贴了一张白色纸条,上面写着"门面出租,有意者请联系电话号码xxxxxxxxx,价格面议"。
我拿着伞站在门口,有点懵,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等大脑重新开始思考了才明白,这家咖啡店就这么关闭了。
我感到不可思议,事情怎么可能会这样发展。没有提前通知,没有任何征兆,甚至前一天我还在这里打工。可现在,这家咖啡店就这么闭店了。
我透过玻璃窗向里看,那些桌椅和制作咖啡的用具全都不见了。一夜之间,除了店名之外没有任何一项证据可以证明这间店铺以前是一家咖啡馆。
"呵。"我笑了笑,掏出手机给店长打了个电话,"嘟嘟嘟……"
电话被接起,但对方没有说话,听筒里只有轻微的电流声。
"店长,这是个什么情况?咖啡店经营不下去了还是怎么的?"到现在为止我还是不相信的。琇書網
沉默了一会儿,店长才开口解释:"顾科,你到店面了?那个,就像你见到的那样,咖啡馆已经被我卖了。"
我用力握紧自己的手机,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店长,怎么突然想起把咖啡店卖了?我看这生意挺好的呀怎么突然的就卖了呢?当然,这是你的店,你想干什么我这个打工的也没有那个资格指责。只是店长啊,能不能提前跟我说你这个决定呢?"
我有一种强烈的被背叛的感觉。
"抱歉。"店长只说了这两个字,没打算就这件事情给我个具体的解释,"你的工资我已经打到你卡上了,给了你一个月的。好了,就这样,我还有事情先挂了,有时间再聊!"
电话里传来的只有忙音。
我将手机放下,揣回兜里,视线一直停留在这间咖啡馆里。
我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中的郁气越积越深,最后一脚踹在那玻璃门上狠狠道:"一群王八蛋!"
因为太过气愤,也顾不上手中的伞,伞就这样从我的手中滑落。
大雨毫不留情地淋向我,让我的眼前一片模糊。因为被雨淋湿,我的头发贴在脑门上挡住了我的视线。衣服在往下坠,黏乎乎的感觉从我的皮肤传向大脑。紧接着,这种黏乎乎变成了一种直接的压力。
那种置身于水里的窒息感再一次袭向我,呼吸困难让我的胃也开始疼起来。
我慢慢的弓起身,张开嘴干呕。像是在反胃,也像是在大口呼吸渴望空气。
但这种痛苦的感觉并没有因为我的动作而消退。到后来我甚至匍匐到地上,蹬着腿,双手不停的在摸脖子。我从来没有这样渴望过氧气。
我的视线已经模糊到不行了,眼前似乎有什么东西,但我已经看不清了。
"哒哒哒……"
仿佛是从尽头传来的踢踏声在我耳边响起,逐渐加强。最终,我模模糊糊的看见眼前有一双腿。
那双腿停在我面前,穿着皮鞋和黑色的裤子,在我面前立定。
"欧……"还在拼命想要汲取氧气。
眼前的人蹲了下来,将手伸向我,我感觉到淋在身上的雨被挡住,与此同时那种窒息感也消失。
我大口呼吸,胸膛起伏明显。
我猜想我趴在地上的姿势应该很难看,会不会像一条狗。而救了我的这个人是谁?
我想抬头看他的脸,但他伸出另一只手摁住了我的头,让我的脸与地面亲密接触。我感受到了水泥地面的粗糙。被羞辱的感觉布满我的全身。我努力挣扎着想要起来,但他的手劲也越来越大,我始终没办法站起身。
"呵。"他轻笑一声,没说话,紧接着我感觉到自己脖子一痛,失去了意识。
我是被渴醒的。
我先是听见电视机的声音,然后才睁开眼,看到了完全陌生的装饰。我勉强扭头左右看看,只能见到被弄脏的墙壁和一根凳子。
陌生过后,我竟然有点熟悉。
我撑起身,掀开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想要下地行走。只不过刚一起身脚就发软,踉跄地扑向了那根凳子。凳子与瓷砖摩擦的声音十分刺耳,很快有人进来。
"哟,顾科你醒了?"杨医生从门口快步走过来扶住我,将我又弄回了床上,"你身体还没好,快躺着,这点滴还打着呢。"
我这才跟着我的手背看到了滴瓶。
我脑袋还有点痛,顺着杨医生的力道坐了回去,揉了揉头,哑着嗓子问:"我是怎么……咳咳……"
杨医生给我倒了杯水,递给我,我冲他点头道谢后喝下,感觉嗓子状态好了不少这才继续说道。
"杨医生,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我问。
"这个啊。"杨医生端着凳子坐到床边,开始向我解释,"这不下雨吗,有人看到你倒在路上,就把你送到我这来了。我也在奇怪,看你小子身子骨也不弱,怎么突然淋了雨还昏迷了呢?"
我勉强笑笑,没打算解释。因为要解释的话就得透露太多信息,我只是随意说了一句:"可能是我胃病的原因吧。"
"对了,杨医生,送我来的那个人是谁?"这才是我最想知道的。
是那个将我摁在地上的人送我来的吗,还是另外的偶然出现的路人。
"啊,这个啊,是个男人。"杨医生对这个人明显印象很深,"下雨天这人还戴了帽子口罩,挺奇怪的。长得挺高,身材不错。"
听了杨医生的描述,我僵住。
又是那个跟踪我的人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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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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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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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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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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