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此前去了安宁将近一个月时间,有游览了什么,可否同孤说说?”拓跋珏坐在了榻上,拍了拍衣上的微尘,仪态自是端方威仪。
不知为何,拓跋铮觉得拓跋珏整个人都变了,似乎有种狼性,虽然此刻温沉无声,但动静之间就要张口将人吞噬。
他防备地格住欲向前同拓跋珏说道自己奇遇的拓跋烈,自个儿坐在了拓跋珏的面前。
拓跋烈见状,倒是撇了撇唇,抱手坐在了一旁茶桌旁灌了几口茶水,也没有要掺和他们说话的意思。琇書蛧
“兄长!”拓跋铮道,“前些日子我同烈儿一起去向安宁,原本是因为我烈儿受清和玄冥教主欺辱,我难以咽下这口气,遂禀告了兄长您,借出使安宁一事,好去玄冥讨回公道,谁知竟半道路经离清和最近的安和时被劫持,而我们的马车也同我们二人失散了。”
“胡闹!简直是胡闹。”拓跋珏大掌拍了一下踏上矮案,瞬间将其拍碎成了几块。
拓跋铮见况有些惊吓,就连拓跋烈在喝水,也被吓到猛咳了几声。
拓跋烈放下手中的茶杯,想前去解释一番,旋即又听到拓跋铮道:“但玄冥众人也没有施害之意,仅说让我们在那处停留久些,好尽尽地主之谊。”
拓跋铮抬头,看了眼拓跋珏,对面之人喜怒不形于色,但一双鹰眼锐利抓住他的双眼,似是要将他烧死在目光之下,轻易不敢对视,便也就摸摸低下了头。
“好在那些走失的下属已经拾原来的路回来了。”拓跋珏唇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拓跋烈不动声色地拧了眉头。
“这……”拓跋铮空洞看了一眼拓跋珏,眼中依旧是意外之色。
拓跋珏见其二人似乎依旧空洞,不知所以的样子,唇间笑意更甚,给他们添一句更直白的话,“他们早已将你们二人之事传达给我了。”
“哥哥,我知晓,你定是找了我们多时,玄冥那般厉害,定是将我二人的消全部封锁了,你找不到我们的。”拓跋烈沉沉的脸色忽地绽开一抹傲然的笑意,思索了一阵方告诉拓跋珏。
拓跋铮移开视线望了一眼拓跋烈,眼中还是有着一抹无奈。
拓跋烈心思过于简单了,其实非也,事情已经过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倘若拓跋珏真心上心,那势必是会派人四处找他们,再说清和那处玄冥分部那么明显,根本不需要费什么心力,便可以前去寻人,而这么久,他们也没听见什么风声。
再说,再再怎么不济,他们兄弟二人是在安宁下落不明的,是安宁理亏在前,何况拓跋珏想进攻安宁已久,大可以前去找安宁皇帝的茬,限定那安宁长公主几日内寻人,如若寻不到,更可以以此借口挑起安西两国纷争。
不对,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拓跋铮依旧抬眼看了看拓跋珏。
拓跋珏承接拓跋铮探究的目光,捻了捻额角的垂发,轻松呵呵笑了两口,“三弟,你最近聪明了不少,怎的,想必在清和遇见了什么高人,提点了不少吧?”
拓跋烈似乎听不懂二人在说些什么,只是听到高人二字,明显有些兴奋,站了起来,走近拓跋珏兴高彩烈道:“哥哥,你们在说什么?不过高人是真,你可不知道,我们在玄冥遇见了一个教外宾客……”
话还没说完,拓跋珏伸手摘了拓跋烈腰间的玉佩,拓跋烈见状疑惑,停下了滔滔不绝的嘴。
“弟弟!”拓跋铮疾速奋起,隔开了拓跋烈。
拓跋烈被这一掌拍的被迫退了几步,脑袋冒金光,还不待双眼可视,拓跋铮便同拓跋珏争夺他手上的那块玉。
拓跋烈还在后知后觉问:“你们在干什么?”
拓跋铮格住拓跋珏挥来的大掌,被拓跋烈这么一问,怒火直窜而上几乎喷血,内力也差点混乱,“笨蛋,你还看不出来吗?拓跋珏要将你我二人置于死地!”
拓跋烈看着面前直直伫立对望,气势剑拔弩张的二人,笑了一口,“怎么可能嘛!我二哥是全天底下除了三哥外最好的哥哥,比三哥要温柔多了。”
“……”拓跋铮不知该说什么,都怪自己平日把他宠坏了导致他什么心眼也无。
拓跋珏看了一眼拓跋烈的玉佩,“你等宵小之辈二人,定是不知我西凉皇亲佩玉之玄机。”
拓跋铮直截了当否定,“不可能!玉中是有显示身份的佩字,白日无法见到,只有在暗夜之中方能见着,这玉佩是真的,我们二人也是拓跋皇族无疑。”
拓跋烈将这块玉佩抛给拓跋铮,“你自己看!”
拓跋铮将玉佩拢在掌心,只眼往掌中缝隙望进,果然在这阴暗之中宛如一块璞玉,没有什么光亮。
“不可能不可能!”拓跋铮有些不敢相信,连忙摘了自己的,也比较了一下,果然也没有什么光亮。
他拧紧了眉头,这两块玉佩一定是被人掉包了!
究竟是谁?玄冥之人?看样子不像,他们搜寻玉佩时是也是找了许久,在关复房间收纳的锦盒之中,看样子不像是假的,那究竟是谁?
“哥哥,这是怎么回事?”拓跋烈走了过来,取过他手中的玉佩,自己也兀自看了起来。
待看后同他一般,有些难以消化玉佩是假的一事。
还不待拓跋铮想到是什么人置换的,拓跋珏猛然旋身踢向拓跋铮。
拓跋铮伸手一击,拓跋珏连连后退了两步,内力催动周身有疾风飞扬,风抚起发丝贴在脸上,将拓跋珏的面庞遮得不真切。
他停在门边,手扶在门柩之上,另一只手从袖子中拿出了一件巴掌大的莲花是坚硬如水晶一般做成的,不过整个花体都是黑色,充斥着煞气,像是一件宝器类的东西,但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是夕照般若花。”拓跋铮惊道。
“什么东西?”拓跋烈好像不在状态,问了一句。
只见拓跋珏指尖一挑,黑色的煞气催动,朝着拓跋铮窜了过来。
拓跋铮伸手用内力格挡了一番,煞气便窜回了莲花之中。
拓跋珏有些意外,抖了抖法器。
看样子他还没有将法器开发到最大的法力程度。
只见他笑了一笑,将法器置于掌中,用内力将其托起,悬浮,从其中穿夺而出更多的煞气,皆往拓跋铮的身上刺去。
窗边忽地传来一阵气波,木窗破裂,气波直直挺进,飞沙迷乱了三人的眼,煞气无法近身,皆乱窜于空气之上,拓跋看不见面前的事物,待到飞沙停下,煞气直往其身上而冲,此时拓跋铮下意识抬头格挡,但身上却像是多了结界这般的东西,煞气直接反弹回了拓跋珏身上。
拓跋珏吐了一口血,阴恻恻地朝他们笑了。
他打开门,向外呼喊了一声,“快来人,孤被这两个假冒王爷的贼人刺伤了!”
拓跋珏唇边隐约的笑意未曾褪去,至少目的是达到了。
耳边已然传来沉闷咚咚的脚步声。
外头人来的有些多。
“王上,发生了什么事?”有侍卫问拓跋珏。
拓跋珏口边血依旧血流不止,指着拓跋铮拓跋烈二人道:“此二人,孤方才叫他们拿出以示身份的玉佩时,发现玉佩是假的,他们二人根本是假冒王爷来刺杀孤的。”
侍卫已然扶好拓跋珏,他退到了众人身后,此时拓已是胜券在握,闲散地笑了两口,便沉声下令:“来人,将此胆敢假冒我拓跋氏皇亲二人诛杀于此处,若事情不成,你们提头来见!”
侍卫之中还掺着几个黑衣暗卫,各个身着黑衣连脸都被遮了精光,他们看不出来谁是谁,或许有从前保护他们的侍卫,或许是他们从未见过的精兵,亦或是……破骁军。
顾不得多想,拓跋铮下意识将拓跋烈护在了身后,“从今往后,你瞧一瞧面前这些人还有这块土地,都不再可轻易托付,我们走!”
还未等拓跋烈有什反应,拓跋铮抓住拓跋烈的手,便往窗外跳了出去。
侍卫以及暗卫立即跟着往跳了下去,拓跋珏勾唇,挺直了身体,取过一旁的手帕擦了擦唇。
“王上,您现在还好吧?”身边有人悄声问了一句。
拓跋珏看了一眼,是方才驻守城门的官兵,二人眼神对上,拓跋珏淡淡笑了一声,“是你将这二人放了进来?”
官兵原本笑意融融的脸突然僵住,旋即大惊失色,“小……小的……”
下方有人回答道:“是他,就是他将二人放了进来。”
拓跋珏哼声而笑,“很好,来人,拉下去杀了!”
“王上,冤枉啊!”
拓跋珏对此事比谁都心如明镜,所以任凭喊叫都没用了。
……
“哥哥,为何二哥会这般对我们?”拓跋烈似乎还沉浸在方才拓跋珏的‘背叛’之中回不来神。
身后是千军万马,他无力分神回答拓跋烈的话。
他拉着拓跋烈狠命地狂奔,但身后高手未知多少,紧紧黏附在后,甩也甩不掉。
缠斗了几轮,不知身上多少伤痕,好不容易将后来者拉了好十来米。
他紧紧握住弟弟的手没有松。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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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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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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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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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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