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吓到,秦羽可差点喊救命。她正色说:“郁先生,吃顿饭的事,你打个电话就可以了,叫两个我不认识的人过来,搁谁都要误会的。”
她语气很淡,可话里的意思再明白不过。
郁鲲又连声道歉,“对不起,秦副所,真的抱歉。”转而眸子大声呵斥身后两人,“让你们来请人吃饭,怎么请的,你看把秦副所吓得。”
两人点头哈腰的道歉,“对不起,秦副所,对不起……”
段子耀和骆啸互看眼,唱戏呢。
“秦副所,是他们办事不周,我亲自过来接您去吃饭,有些私事我想跟你咨询咨询。”
秦羽可打断他,“郁先生,有什么事,就在这说吧。”
郁鲲表情微滞,又看看她身旁的两人,见他们丝毫没回避的意思。笑下,“今天让您受惊了,我们改天再聚。”
郁鲲颌首,“走。”带着两人离开。
三人目送车走远,段子耀转回脸问:“他们是干嘛的?”
秦羽可先对两人说声谢谢,“他是宁康矿业的矿主,来储蓄所办理过业务,私下我们俩没交集,我也不清楚他为什么突然找我吃饭。”
段子耀拧起眉,他就说第一眼看他有些眼熟,经她一提,想起来曾经听人说起过郁鲲这人。
“先上楼吧。”骆啸说。
三人往楼上走,段子耀问:“姐夫呢?”
秦羽可脚步顿下,说:“他调回申城了。”
“什么时候的事?”段子耀继续问。
“昨天刚走。”
这么巧?
段子耀和骆啸交流下眼神,昨天刚走,今天就找上门了。
说话间,已到三楼,秦羽可拿出房门钥匙。
“他这人看着外表和善,但感觉不太简单,你自己注意点。”段子耀好心嘱咐。
秦羽可心里也这么想的,“我会的,刚才谢谢你们了。”
“没什么。”段子耀淡笑下,骆啸也说:“应该的。”
秦羽可开门时,段子耀又说:“我们晚上基本都打比赛,睡的也晚,你要是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们。”
“谢谢。”
骆啸不放心,“晚上睡觉前,把门窗锁好。”
“嗯。”秦羽可点下头,开门进屋。m.χIùmЬ.CǒM
秦羽可将菜拎进厨房,摘菜时在回想这段时间郁鲲来储蓄所办业务的经过,她想不通一件事。
放下手里的菜,秦羽可走到客厅拿出手机。
“冯哥,是我,”秦羽可听到电话里婴儿的啼哭,“你在哄孩子呢?”
冯秉兼无奈的笑着,走出卧室把门关上,说:“孩子尿了,我老婆在换尿布。”
“哦……”
“有事吗,秦副所?”
郁鲲最初来办业务这事,只有前台柜员能接触到。
“冯哥,有些业务上的事想问问你。”
“你说,秦副所。”
秦羽可斟酌下,“不知道你能想起一个叫郁鲲的储户吗?应该是上个月开始来我们所办理业务的。初开户的储蓄额挺大的,是宁康县星野矿业公司的经理。”
这么有名的人,谁能不记得。“我记得他,怎么了?”
冯秉兼走到沙发前坐下,听电话那段的人说:“他是谁拉来的储户?”
大额又稳定的储户,哪家银行都希望有长期稳定的合作,郁鲲之前没在长北所开过户,那之前的钱存在哪了?是谁拉拢来优质储户的。
“秦副所,他这样的人,我们谁能拉来,他自己来的。”
自己来的?秦羽可更想不通了。“他办业务的时候,提起过谁没?”
这倒是提醒了冯秉兼,“提起过你,说是让我们带个话给你,帮你提升业绩。”
秦羽可沉默了。
冯秉兼察觉不对劲,忙问:“怎么了,秦副所?”
“他还说别的没?”
“没有。”冯秉兼试探着问,“秦副所,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谢谢你。”
秦羽可回答在告诉他不方便讲,冯秉兼也没再追问。
挂断电话,秦羽可回厨房继续摘菜。
她在宁康并没有什么亲属,平时与韩所长聊起郁鲲时,他对郁鲲这个人也没多少了解,俩人也并不是十分熟悉,再仔细回想与郁鲲的相遇,又好像隐隐透着一股刻意的亲近在里面。
什么事,什么人,太刻意的出现和接近,必然隐藏着背后的目的。
秦羽可炒盘菜,端上餐桌,刚坐下拿起碗筷,蒋遇的电话过来了。昨天就告诉她今天有手术,秦羽可怕耽误他工作,就没打搅。
“做完手术了?”秦羽可问。
“嗯,”蒋遇回到值班室,桌上摆着一堆病人的检查报告,“你呢,吃晚饭没?”
“刚吃,我炒的紫甘蓝,你没吃呢吧?”
“还不太饿,等饿了随便吃点。”
“不能随便吃,走的时候,我怎么跟你讲的。”秦羽可就知道她不在,蒋遇就习惯将就。
蒋遇低低的笑,“好,我一会好好吃一顿。”
“这还差不多。”秦羽可说,“别让我担心你。”
“这话,我该对你说吧。”
“……”什么意思?
“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蒋遇问。
隐约觉得蒋遇这通电话不简单,“有啊,我想你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意料之外呢?”
意料之外?秦羽可心里画魂了,他该不会知道郁鲲的人来找她的事吧?要真知道了,也是隔壁的俩孩子说的。
秦羽可问:“你都知道了?”
蒋遇嗯一声,“这么大的事,不想跟我讲?”
“也没什么的,就是一个储户,”不等她说完,蒋遇打断秦羽可,“人都堵在家门口了,这还不算大事?”
“……”秦羽可轻吁口气,这俩小子啊,嘴真快。
“蒋遇,你别担心,他们也没对我怎么样。”
“说实话,我很担心。”
秦羽可小声嘀咕,“就是怕你担心,才没告诉你,这俩孩子嘴巴也太没把门的了。”
“我看,应该感谢他们。”
秦羽可静默不语,蒋遇说:“我已经打电话联系宁康的一位局长,他在宁康正好主管安全生产这块,他会帮你的。”
秦羽可心里感动,也踏实些,“你平时不是最不喜欢搞这些事吗?”
蒋遇嗔怪的口气,“那要分事情,也要分人的。”
关于秦羽可的事,蒋遇的底线就是不让任何人伤害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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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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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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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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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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