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提前都已经安排好了作战计划,除了一小股兵被拖在后面,大半部分兵力都跟着楚娇到了主帐周围。
那几名将领纷纷抽剑准备作战,楚娇带领着申玉,木枝,江葵和司棋将几人围住。
“嗬!”一个年纪大些的将领笑出了声,“老子还当是哪路神兵呢,原来是一支娘子军,你们就这点人单枪匹马跑到大营,是来给我们暖床的吗哈哈哈……”
话落,周边的一群士兵也跟着哄笑起来。
不过片刻,那将领粗犷的笑声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地捂着脖子,鲜红的血液从指缝之中汩汩流出,周边的将领和士兵们也逐渐收了笑声。
“老马!”一个将领惊呼一声,上前接住他庞大的身躯,却被带着也同样倒在地上。
“你对他做什么了?”一老将怒目而视,周身散发着久经沙场的杀伐之气,一双锐利的眼睛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定在楚娇身上。
木枝和申玉对这种目光还是有些抵挡不住,毕竟是老将,自有一股杀伐和威严在身上。
楚娇却不以为然,她在皇位上二十多年,同样也是在战场上厮杀过的。
一张娇艳明媚的脸上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那双冷淡的凤眸中满是寒意,居高临下地盯着几人,仿佛在看着几只蝼蚁。
月亮不知何时从云层里出来了,照耀在楚娇的脸上,她身着红裙,银色铠甲,整个人仿若一朵绽放的红色玫瑰,周身的每一根刺都带着毒,明明是热烈的红色,却带着无尽的冷意。
樊达见状征愣片刻,心中已经有了猜测:“永安公主?”
楚娇并未回答。
方才对那将领出手的人是江葵,她随身带着的一把断刃,锐利娇笑,无声无息之间就划过了那将领粗壮的脖颈,只有点点滴滴粘稠的血液宣告着他生命的终结。
申玉冷哼一声:“睿王爷真是御下有方啊,这是个什么货色,也敢对永安公主口出妄言。”
就在此时,江葵悄悄接近司棋,对她低声道:“司棋,看见没有,最老的那个。”
司棋老实地摇头。
“就是从左边数,第三个。”
司棋点头。
“公主说了,让你专门对付他,活的最好,抓住她,回去以后奖励你一盘绿豆糕好不好。”
听到绿豆糕,司棋眼睛亮了亮:“真的吗?”
“真的,你看着公主,一会儿她动你就动。”江葵低声道。
司棋用力地点点头,眼神天真单纯,并不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的是什么局面,只是畅想着回家之后可以吃绿豆糕了。
楚娇看着樊达,手不断收紧,随后便急速从马背上飞身而起,同时朗声道:“抓住他们,生死不论。”
樊达心中一惊,后退数步,提剑去挡,看看挡住楚娇凌厉的长枪,枪尖闪着寒光,从他眼前划过。Χiυmъ.cοΜ
他咬牙抽剑,飞身而起旋身欲走,楚娇紧追不舍,枪尖点地,身轻如燕,没几步就追上了樊达,紧接着便是一个旋身后踢,脚尖狠狠地踢在了樊达的侧脸。
樊达应声倒地,在地上滚了一圈便又站了起来,此时楚娇的枪尖据他不到一寸,他心下一惊,一个后仰翻,同时脚狠狠踢向楚娇的手腕,楚娇眼疾手快干脆抛掉长枪,一个旋身左手接过长枪下劈,樊达提剑去挡,楚娇飞身而起,双手执枪旋身,不偏不倚地打在樊达的身侧。
樊达只觉得一阵剧痛传来,随后一点腥甜涌上喉咙,楚娇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是来不及分心。
樊达受击,手中的长剑掉落,楚娇眼疾手快,脚下飞沙掠影,一个旋身就将枪尖抵在了樊达喉头。
樊达并没有用尽全力,楚娇心底有些拿不准,但是手中没有丝毫犹豫。
“都住手!”楚娇冷喝一声,旁边的几个将领看见樊达已经被拿下,都怔住了,有一个人停了动作,被木枝缴了剑。
那边王饶却没有丝毫停止的迹象,一把大刀虎虎生威,饶是司棋身形灵巧也躲闪不及,身上已经多了好几处刀伤,但是王饶也没能讨得了好处,在一旁火盆中窜动着的火苗的映照下,清晰可见他脖子上有几处抓伤。
怎么回事,司棋手中竟然没有兵器。
看见两人被拿,和申玉打的将领也停了手。
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既然这位永安公主说了是生死不论,那就是说这里的人,能抓活的就抓活的,抓不了活的死的也成。
城内还有御林军,不远处还有冀州守军,万一她们真的有后手,那他们今日真的得交代在这里了。
木枝和申玉腾出了手,都去帮司棋对付王饶。
江葵在和不断扑来的士兵打斗。
“让你的人住手。”楚娇冷声对樊达道。
樊达扭头:“他们不会听我的。”
楚娇了然,看向那边越发吃力的王饶:“不听你的,那就是听他的了。”
樊达眼中有些许闪躲,另一人昂头问楚娇:“你真的是公主。”
楚娇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王将军对王爷最是忠心,若是公主愿意晓之以理,他也未必不会听从。”樊达低声道。
楚娇冷笑一声:“樊达,你也是个聪明人,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不信。”
樊达闻言,想反驳,却说不出口。
王爷私自带兵回京,已经是可以以谋反罪论处了,王饶将军定然也知道后果,所以才不顾一切地拼杀。
王饶当真是有点本是,申玉,木枝和司棋一起围攻,他还能坚持这么久。
楚娇想到什么:“江葵,我让你带的铁皮绳你带了吗?”
“带了。”江葵道。
“去帮他们,将那个王饶绑了。”
“那这里?”江葵说着又踹开了一个拿刀过来的士兵。
“不必担心,去吧。”
楚娇说着,手下动作不停,已经将樊达两人绑好了,长枪抵在樊达脖颈,在月光的照映下闪着犀利的寒光。
江葵几个翻身想着司棋那边奔去,楚娇被一圈士兵团团围住。
楚娇看着他们的面容,从老到少都有,还有几个看着很年轻的,看上去不过十几岁,月光还没及冠。
心底有些怅然,心底微动,将长枪慢慢收了回来。
樊达和那将领都愣了,周围的士兵也愣住了,半晌不敢有所动作。
楚娇从腰间将令牌解了下来,令牌是纯金制成,在一旁火光的照耀下异常的清楚。
上面“永安”两个字很是清晰。
“我叫楚娇,这是我的令牌,是皇祖父亲封,祭天酬神,写进楚氏家谱的永安公主。”
士兵们面面相觑,他们只知道可以来京城了,却不知道来京城做什么,永安公主的事情,速州也是知道的,此时此刻却出现在他们的军营里。
“诸位都是大齐子民,除了是睿王属军之外,更是护卫大齐,护卫百姓的军队,可是你们今日出现在这里,和京城的军队刀剑相向,你们可知为何?”
没有人说话。
“你们的睿王爷,本宫的睿王叔此时此刻,正在京城中大肆屠戮,无数平民百姓死在他的随军的刀下。”
“你们都是各方人士,十几岁到几十岁,你们的父母亲人,妻子兄弟,此时此刻,有没有在京城的,就算没有在京城,冀州,越州,有没有?”
“你们怎么就能肯定,你们到了京城,杀的那个人,会是谁?”
“你们本是在速州驻守的军队,却被有心之人利用,千里迢迢赶到京城,为的就是跟其他兄弟军队厮杀,将屠刀挥向百姓吗?”
已经有人的面上出现了犹豫之色。
“若是对着来犯之敌挥刀,护卫国土百姓,那你们就是英雄,可若是将刀剑挥向手无寸铁的百姓妇孺,你们又会被视作什么?”
楚娇声音冷淡,字句铿锵,看着他们的脸,他们都不再上前,眼中出现了迷茫和犹豫,甚至还有一丝害怕。
“我知道你们在还怕什么,害怕会因为睿王谋反,牵连到你们。”
楚娇看着他们,他们眼中有害怕,又向往,害怕目前的处境,渴望着正常的日升日落,和平安定的日子。
“本宫向你们保证,只要你们现在放下兵器,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有危险,处决睿王,绝对不会牵连到你们,你们可以回家,种田经商。”
楚娇站在那里,一字一句振聋发聩,听得樊达愣了半晌。
楚娇看着他们,他们脸上还是有犹豫,转眼看向一旁插在地上的上前,长枪扫过。
“铮!”
一道寒声过后,长剑断为两半。
“皇室绝不会追责普通士兵,若是有违此诺,便叫我永安,犹如此剑。”
樊达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低声道:“公主,王爷的虎符在帐中。”
此时,申玉和木枝也将王饶绑了,扭送着过来了。
几人身上都受了伤,司棋满手都是血,但是眼睛亮晶晶的,邀功似的跑到楚娇面前,甜甜地道:“绿豆糕。”
楚娇失笑,揉了揉司棋的头发:“好,等我们回家了,要多少有多少。”
说罢,看着司棋的伤口,有些心疼:“江葵,等会儿人就在这里包扎。”
“是!”江葵点头答应下来。
木枝走近帐子里,将虎符拿了出来,那是一半虎符,还有睿王的军印。
楚娇接过虎符和军印,拎在手中,沉甸甸的。
木枝和申玉简单包扎过后,便去清点伤亡人数了,王饶被绑的像个粽子,半分都动弹不得,樊达和那一个将领也被押送了下去。
王饶看着楚娇,目光凶狠,拼命挣扎。
楚娇走到他面前:“你不必如此,本宫不会留你性命的。”
“你是楚飞的心腹,也是个久经沙场的大将,本来本宫不打算杀你。”
“可是看你对楚飞忠心耿耿,楚飞是必死不可的,若是留着你,岂不是心腹大患。”
王饶眼中有凶狠也有讽刺,很显然他将方才楚娇的话都听进去了,他在嘲讽楚娇虚假的仁慈。
楚娇看明白了,本来不想解释,但是念及他的战功,还是顿住了脚步。
“原本你可以有更广阔的前途,可是你选择了楚飞,这是你自己的选择,谁也没有资格置喙。你也为大齐立下过功劳,也曾受到过百姓的爱戴,可是依旧在这样的时刻选择了楚飞,跟他叛变。”
“你是他的心腹,他有什么事,一定都会告诉你。”
“王将军,很遗憾,不过本宫不会告诉世人这些,你依旧是那个为国为家,忠心耿耿的王饶。”
“但是本宫不会留着你,拿大齐的百姓去跟你打一个胜算低的可以忽略不计的赌。”
“我不在乎你说我心狠手辣,虚伪,也不会为了这些名誉,放任你回归,拿无辜百姓和将士的性命为楚飞报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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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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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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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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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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