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卿在山谷长大,从来没有见到这么大的房子,叹道:“真的如书中所言,是个‘琼楼玉宇’啊!”
两个白衣女子见他举止浅陋,没有理睬他。直接喊道:“禀报教主,林郎中带来了。”
只听一个病怏怏的女子声音说道:“带进来吧。”
徐长卿听她的声音,知道病已经进入脏腑。
徐长卿跟随着来到了厅内,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斜卧在一个木塌之上,脸色苍白。虽有脂粉,也难掩苍老风霜之色。说她五六十岁吧,又仿佛有七八十岁。她勉强张开眼睛看了一眼,说道:“林郎中,我让你给我治病,你干嘛要逃跑呢?我们是飞凤教,意思是保护我们女人的,难道你还怕我害你不成?”
林郎中说道:“教主肯定是误解了。我离开这里,并不是逃跑,而是我根本无法治好你的病。你的病必须用神行九针才能医治。如果我的祖母在,那她老人家是可以医治的。可是我的祖母已经去世,能治你病的人确实是很难遇到了。但是,白教主的运气好,我们还真遇到了一位。”
那个白教主听了,坐了起来,说道:“你说你找到了会使用神行九针的郎中?”
林郎中说道:“正是。我身边的这位小伙子,他用神行九针治好了一位病人。”
白教主正眼看了徐长卿一眼,只见这个年轻人虎背熊腰,仪表堂堂,非常亮眼。如果她是个小姑娘,肯定会多看几眼。只听她叹了口气,说道:“这小子看起来不错,不知道有没有真才实学。林小醒,如果他治不好我的病,你的命也没有了,你敢赌吗?”
林小醒郎中说道:“白教主,我是相信这个年轻人的。无论他的武功还是医学,都是你我超越不了的。就是当年黄奇大侠复生,也未必就能胜了这个年轻人。”
白教主道:“林小醒,你不会是爱上他了吧?巴拉巴拉地说了那么多好话。”
林小醒说道:“白教主,你都是能做奶奶的人了,怎么说话没有分寸?我都能做这个孩子的妈妈了,我还爱上他?”
徐长卿听她们女人之间说个没完,说道:“白教主,能不能治好你的病,你让我搭个脉,看一下三部九侯和舌象,我就知道了。”
白教主说道:“你别急,我还请了个女郎中,如果她治不好,再请你医治。思源长老,他们到了没有?”
旁边的一位白衣女子答道:“禀教主,他们已经恭候在门外。”wWW.ΧìǔΜЬ.CǒΜ
白教主道:“那请进来吧。”
只见一个白衣女子从外面带进来一男一女两个青年男女,男的英气勃勃,女子身穿红衣,纯洁柔美,走路端庄美丽,顾盼生姿。徐长卿看得呆了,怎么会有这么漂亮的美人?林郎中已经是绝色美女,飞凤教的这些女子也都艳丽非凡,可是到了这个女子面前,让人不忍再比较。
白教主也只是抬眼看了一眼这对青年男女,并未有些许讶异。因为在她年轻的时候,就不比眼前这个女孩差。她懒洋洋地问道:“来者何人?”
那个女子开口答道:“我叫甄珍,旁边的这位是我师哥蒋飞蓬。不知白教主找我们来,所为何事?”声音清脆动听,宛若仙音。
白教主说道:“你是女郎中,我喜欢女郎中为我瞧病。那些臭男人,我懒得搭理他们。”
甄珍答道:“白教主,我们年轻识浅,不一定就能治好你的病。如果不到之处,还请原谅。”
白教主不耐烦地说道:“赶紧瞧吧,难道我还能吃了你不成?”
甄珍走上前去,坐在旁边的一个凳子上。拿出枕木,为白教主诊脉。过了一会儿,甄珍问道:“白教主,能否看一下你的舌苔?”
白教主张开嘴,甄珍看了一下说道:“白教主,您的病已经深入五脏,阳盛阴衰。还有内火,却又觉得气血皆虚,与四时相逆。即使是我师祖前来,也难配出适合你的草药。要想根除此病,除非神行九针。”
林小醒和白教主都是一惊,一个小丫头有如此见识,确非常人能及,不由得都刮目相看。白教主也收起了轻视之意。
白教主道:“依你所说,你也配不出适合我的药?”
甄珍说道:“教主的病比较复杂。看是阳盛阴衰,却又气血两虚。能做到泻阳补阴,而又不伤气血,唯有神行九针而已。神行九针直接可以调理气血,调和阴阳。而非用汤药。如果用汤药,必须神医长年累月伺候你的左右,慢慢地拔出你脏腑内的邪气,补正你气血的不足。除非你是皇帝,有这样的资源。”
白教主哈哈大笑,说道:“巧了,我今天就有了这样的资源。年轻人,你叫什么名字?你来给我看看,我也就知道这个丫头说的是真的还是吓唬人的。”
徐长卿道:“白教主,在下叫徐长卿。既然你不嫌弃我是臭男人,我就来给你看看。”
甄珍喃喃自语道:“徐长卿,徐长卿,这不是一味草药的名字吗?”转眼朝徐长卿看去。只见一位英气挺拔的年轻人,精气神十足,看似愚钝,实则聪慧过人。却又让人感到亲切。甄珍走了过去,拉住徐长卿的手说道:“徐长卿,这真是一个好名字。”
蒋飞蓬走了过来,把甄珍的手抽了回去,说道:“师妹,男女授受不亲,你怎么去拉别的男人的手?”
甄珍羞红了脸,说道:“对不起,我忘了我是女孩。”
徐长卿道:“不要紧,大家都是郎中,可以相互切磋。”
白教主道:“我请你们来是看病的,不是让你们青年男女谈恋爱的吃醋的。徐长卿,你过来。”
徐长卿走了过去,也坐到了凳子上说道:“白教主,我方便跟您搭脉么?”
白教主伸出了手道:“我都是一个老太婆了,有啥不方便的?”
徐长卿给白教主搭了脉,也看了舌象,说道:“这位甄珍郎中说得很对。白教主,你这是阳盛阴衰,上实下虚。却又气血不足。也确实是只有神行九针才能治疗。凑巧的是,我也刚刚学会。如果你放心,我晚上日落以后就可以给你调理。”
白教主说道:“那还能怎样,只能听你安排了。”
当天太阳落山以后,漏水下二刻,徐长卿以补法入针白教主的手少阴心经之神门穴,手厥阴心包经之内关穴,并嘱咐白教主进针呼气,出针吸气。待手部有热针感后出针。漏水下三刻,徐长卿同样以补法入针手太阴肺经之太渊穴,有暖针感后出针。漏水下四刻,又补了足厥阴肝经,漏水下五刻,补了足太阴脾经。
第二天,徐长卿在日出后漏水下五刻,以补法进针足太阳膀胱经之昆仑穴,漏水下八刻,以补法调理了足少阴肾经之太溪穴。
徐长卿在操作的时候,林小醒和甄珍等都在旁边观摩学习。甄珍问道:“徐郎中,阳盛阴衰,你只是补阴,却未泻阳,却又为何?”
徐长卿道:“白帮主气血皆虚,也就是阴阳皆虚。她上部阳盛也是假盛,只是肝火旺而已。我是先补阴阳,待其脏腑功能恢复之时,再做诊断,如果届时还有阳盛,再泻不迟。所以调理先要保证身体之正气恢复,再泻其邪气。”
甄珍说道:“高明。这是以患者真气充足为第一。如果是用药调理,就没那么快了。徐郎中,这进出针时间却又如何推算的呢?”
徐长卿道:“进出针的时间推算,首先要掌握自然规律,四季的更替,月亮的圆缺。所谓月圆不补,月缺不泻。其实说的就是要懂得天地人和谐统一大道。如果你懂了,自然就会推算。首要参考的就是日出日落。”
甄珍道:“岐黄之术真是高明无匹。如果大家都能顺应自然,那么天下就没有病人了。”
徐长卿道:“正是。情志的平和、生活的规律和顺应自然,是不生病的前提。”
调理以后,徐长卿道:“白教主,针刺调理以后,你只能休息,不能喝酒,不能太累,总之诸事不宜。”
白教主道:“思源长老,你和饮水长老一起,陪他们吃顿饭吧。我酒窖里面也有好酒,我就休息了。”
徐长卿和甄珍都没喝过酒,林小醒让他们尝了一下,说道:“酒为百药之长,你们少喝一点,有益于健康。”
徐长卿道:“这个说法我在《黄帝内经》里面看到过。说是以稻米和稻米的秸秆作为原料,酿制而成。只是不知道这种酒是什么原料?”
林小醒尝了一下说道:“这种酒应该是高粱酿制而成,也是很香。大家尝尝吧。”徐长卿倒了一点酒给甄珍,说道:“甄郎中,你也尝尝。你既然是擅长汤药,也应该喝点这个药引子。”甄珍喝了一点,脸红扑扑地,煞是好看。
在场的并没有好酒之人,所以吃过饭大家也就各自休息了。
次日一早,甄珍刚睡醒,就听见院子里面有打斗之声。
甄珍穿好了衣服,出门一看,只见徐长卿和蒋飞蓬打得甚是激烈。
饮水长老和思源长老等几个白衣女子在旁边观战,还时不时地议论着,谁打得好,谁又错失了一次机会。
蒋飞蓬好像是在拼命,徐长卿的武功高出他很多,一直在躲避。甄珍喊道:“蒋师哥,你怎么和徐郎中打了起来?”
蒋飞蓬也不理她,一招‘剑胆琴心’,猛地刺向了徐长卿的胸膛。徐长卿手持木剑,斜转剑尖,黏住了对方的剑尖,暗用内力,“嘣”地一声,对方的剑身拦腰折断。
甄珍又喊道:“蒋师哥,你不是徐郎中的对手,赶紧停下来。”
蒋飞蓬一听,火更大了,拿着断剑,到处乱刺,毫无章法。说道:“师妹,你跟这小子眉来眼去,我今天非杀了他不可!”
甄珍一听,笑了,说道:“你也不怕丢人。我们只不过是切磋医术,你想哪里去了。”
这时候,只见屋内走出了两个人,一个女子,却是白教主,另外一个是个男人,胡须很长,有五六十岁年纪。
白教主说道:“蒋飞蓬,甄珍,有人来带你们回去了。”
甄珍见了,跑了过去,说道:“爹,你怎么来了?你看看师哥,莫名地吃醋。”
白教主说道:“甄飞龙老儿,你看看你的闺女长得多好看,年轻人抢起来了。”
甄飞龙笑道:“跟白教主比,我女儿还是稍有逊色的。”
白教主道:“我老了,现在怎么比。你赶紧他们带走吧,徐郎中是来给我治病的,他不能受伤。”
甄飞龙喝道:“飞蓬小儿,还不停下?别丢人现眼了!”
蒋飞蓬见到师叔发话了,扔了短剑,走了过来,嘟哝道:“这小子好像看上了师妹了。师叔,你要留意。”
甄飞龙喝道:“别胡说八道。白教主,那我们就告辞了。”
白教主抱拳行礼说道:“甄长老,你不愧为药帮长老,你女儿的水平很高呀。无论如何,还是感谢你们过来为我瞧病。”
甄飞龙带着甄珍和蒋飞蓬走了,徐长卿看着他们的背影,呆呆地愣在了原地。
白教主道:“徐郎中,你喜欢那个甄珍吗?你看我教里面,也有很多美女,如果你喜欢,你挑一个,送给你。”说完,哈哈大笑。
徐长卿道:“白教主,你不要开玩笑了。我只是个郎中,只想治病救人,没想那么多。”
徐长卿看到白教主气色已经有好转,心里暗自高兴。十天后,徐长卿又给白教主调理了一遍,还建议她吃一些滋养气血的食物。
果然,一个月以后,白教主脸色红润。徐长卿搭了一下脉搏,基本近乎常人。于是再次给白教主针刺调理了一遍五脏六腑,巩固取得的成果。然后泻除了她阳明经的盛火,达到阴阳平衡。此后,白教主果然不再抑郁,心情变得开朗起来。
白教主恢复健康以后,心情甚是愉悦。她拿出了一本发黄了的小册子,说道:“徐长卿,这是近两百年前的黄奇黄大侠手写的《千里独行》轻功秘籍,你拿去学学吧,说不定将来有用。也作为你为我治病的报酬吧。”
徐长卿抱拳道:“白教主,此事万万不可。你这个秘籍是宝贝。作为郎中,我为你治病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能混为一谈。”
白教主翻了一下白眼,说道:“徐长卿,你是瞧不起我吗?”
徐长卿看她发火,只得收下了,说道:“等将来我学会了以后,再把秘籍还给贵教。”
白教主说道:“送给你,就是你的了。以后再说吧。林郎中,把这个孩子带走吧,带给你老爹再指导指导,必成大器。”
林小醒说道:“白教主说得对。只是我爹爹已经耳聋眼花,不知道还能否对这个青年有所指导。白教主,那我们也告辞了!”说完,带着徐长卿离开了飞凤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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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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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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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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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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