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仔的娘死了,被少年裴忍打死的。母狼的尖牙穿透皮肉触抵肩骨的那一刻,他疼得以为要死的是自己,可最终那母狼还是被他打死了。
小狼仔嗷呜不绝,拱着还温热的母狼,又急又怒。它还理解不了死的概念,但仍敏锐地知晓,眼前这个只用两脚站立的东西,是它娘亲爬起不来的原因。它冲上来也想咬他,只可惜它牙还未长全长尖,没有它自以为的威力。
那是裴忍自我放逐的第一年——既然你们都骂我是野狗,是白眼狼,好!那我就不做人了,就做了这狼这狗又如何!
年少的气傲或许就是如此。
就像景言,平日里明明最是听话懂事却被一再说是骄纵。好!那我就骄纵给你看!
而他当年又是多么多么努力的,想要好好当一个人。
裴忍静默地看着她,刚刚新渗出的血又再次凝固。他的神色早已柔软下来,心底更起了些异样。这样安静地守着一个人,就连她的呼吸都是这样具体,实实在在的,仿佛能被看见,被摸到。这一刻再不堪的过往,回忆起来也不过是片羽。
良久,他终于不舍地别过头,站起身,自行脱衣。他的手指触到景言刚刚擦拭过的地方时,嘴角微微牵起。
他走到桌边,用刚刚那块毛巾继续擦拭血污,自行包扎。又捡起掉落在桌边地上的干净衣裳,有些艰难地换上。
而后他取来布浸湿,拧干,重坐回床边。温柔地看了眼躺着床上,闭紧了双眼的那人。然后仔仔细细地擦拭她手上已经干了的属于他的血。他从未做过这种细致活,尽管极为小心却仍不免手碰到她指尖的肌肤,她手指的纹理清晰无二地传到他的手中。
十指连心,手上越轻,心里越痒。
擦干净后,裴忍靠在床边看着她又胡乱想了一会,也阖上了眼。过了一会他的呼吸渐渐平稳,应该是睡着了。
然后景言终于缓慢地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
她早就醒了,先前情绪过于激愤,见着手上的血竟控制不住短暂的失了神智,昏了过去。可不过半盏茶不到她就醒了,迷蒙混沌间听见断断续续的轻微声响。她迷迷糊糊睁眼,就见背对着她的裴忍正在脱衣服!!!
她当下便被吓得又紧闭双眼,醒透了。
她听到他的停顿,听到他走到桌前,听到淅淅沥沥的水声,更听到淅淅索索的更衣声中,不时夹着些极幽微的从鼻孔里漏出的闷哼,那是扯到伤口的疼。
她很想起身帮他,可这时候起来那得是怎样尴尬的修罗炼狱场啊!
过了一阵,四周终于安静下来,想来他应该是换好了。她眯着眼缝,想看他接下来要干嘛。却觉眼前微暗,他高大的身影又朝着她走来。她立刻将那条缝严丝密合!
她现在是彻彻底底的清醒了,而更糟糕的是,她先前也并没有醉,自己说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动作都历历在目,正在脑海里场景重现!景言直想咬舌自尽!我刚刚在干嘛!我怎么会说那样的话?我怎么会那么蛮不讲理,胡作非为?我是不是真的疯了!不行!我刚刚一定喝醉了,对!醉了,醉得不省人事,醉得三魂七魄一并离家出走!
曾慕寒每次醉醒后,面对沈滟秋的控诉,他都面不改色理直气壮地说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什么?你说我缠着你又哭又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沈滟秋!你不要趁我酒醉不省人事就占我便宜,更胡编乱造污我清白!!!”
那副脸不红心不跳的道貌岸然模样,简直比喝醉的时候还不要脸!景言每每叹为观止。
沈滟秋则气得大骂他日常闷骚压抑太久了!骨子里就是个大变态!
景言决意要效法这个大变态,如果之后裴忍提起,她就死不要脸拒不承认,必要时再倒打一耙!!!
毕竟他也有错啊!虽然他说的是事实,但事实才最伤人……他太残忍了……
景言忽然惊觉她需要重新审视自己一番,难道她往常的好脾气也是假的?或许她真得很任性?只是也被压抑着罢了?
自我怀疑之际,她忽然感到手尖微凉,这是什么?
当她迟钝地反应过来是裴忍在帮她擦手时,那时不时被他的手碰到的虽粗粝但灼热的触感,让她觉得自己正被架在烈焰上炙烤。
她绷直了身子屏息凝神,努力压制着想要缩手的冲动,也压制着让心不颤脸不烫,任他摆布。
太难捱了!
可当裴忍的手终于离了她的,顿时清亮又空荡荡,她又生出些不舍……wWW.ΧìǔΜЬ.CǒΜ
她一直等着他呼吸平稳后,又过了许久方才慢慢睁眼,大口喘气。但却仍是不敢动,她知他睡眠之中仍十分警觉,他正需要好好休息,绝不能打扰他。
景言听着他的呼吸,自己也慢慢平静下来。直到此刻她才有机会去思考今日这件惨事。
为什么是宋家?
宋望风为人敦厚老实,待人以诚。敏姐姐更是心地善良,毫无心机。姑父之前也曾细探过,确信小小的信阳镖局绝不会发生与其它镖局抢生意甚至结仇这种事。那日镖局出事,宋望风曾表示要给镖师及下人们分发一笔丰厚的遣散费,却无一人离开,全部自愿跟着他来到洛州,跟着他以期东山再起。足以可见他们夫妻二人多得人心。只是可怜这些忠诚之人竟大都随着他们的当家的一并受害……
她思来想去,决定相信自己最初的直觉,这件祸事必然和她外祖有关!于是她开始反复思量昨日在武林大会上,宋望风和她说的话。
“当时楚大帅刚带着靖安军来围幽篁山庄的时候,我爹就带着我趁乱离开了。我当时觉得这样做实在是有些忘恩负义,我爹却让我莫要置喙,我自然不敢违背我爹。但我爹当时却并未离开姑苏,只是在近旁的乡下躲了起来。
“没过多久,庄主竟就死了。我爹当时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如遭雷击。登时就抽搐着晕了过去,大夫说他年迈体衰,忧思过重,乃是中风了。
“后来他神志终于醒了,人却瘫了。他躺在榻上一个劲地说,‘是我害死了老爷,是我害死了老爷啊!我该死,我该死!可是您不该骗我呀……您不该叫我走哇……’
“但是我问他,他却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一直萎靡不顿,仿似要油尽灯枯一般,不日我爹果然就撒手人寰了。”
宋望风对着她这个大恩人回忆当年,语调恳切饱含歉疚。他顿了顿,下定决心似的道:
“景小姐,其实有一个事儿我一直不敢跟任何人说。当年我爹在楚大帅来之前的半个月曾经独自一人离开了几日,他虽然不肯告诉我他去了哪里。但我后来猜测,他应该是去了台州,彼时楚大帅正带着靖安军在那里处理海患……”
宋望风话已至此,无需再继续。景言冰雪聪明,自然猜到他是在暗示当年是他父亲先找了楚大帅,然后才有军队围庄之事。假使宋望风所述的他爹死前的忏悔都是真的,那么他爹极大可能乃是受外祖的命令去找楚大帅,更又听从外祖的安排在提前离去。
景言相信他不会欺哄自己这个大恩人,更不会诋毁自己已逝的亲父。
那么竟是外祖自己策划了这场军队围庄,并且他在策划之时甚至就算到自己会死?!
不意外的,她那个算无遗策的外祖再一次令她不禁冷颤。外祖他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一点也想不通。
她只好将此事暂且搁置,再回到宋望风一家受害之事。如此看来倒像是有人不明所以,以为是宋望风父亲背叛陷害外祖,然后这个人在替外祖复仇?
可是如果真有背叛陷害,最想为外祖复仇的人难道不是娘亲么?或许还有凌长老。
景言当下就觉得自己这个结论十足可笑,怎么可能!!!
还是有人企图从宋望风之口探得什么而未果,最终杀人灭口?
她突然想起储执,那个平平无奇却又神秘莫测的憺忘楼少主。只有他毫不避讳地屡屡提起外祖,更当众表示自己对外祖的崇拜之情。
此人究竟是谁?憺忘楼里又有何秘密?
……
景言思绪纷乱,理不出头。突然觉得喉咙又干又痒,十分想要咳嗽。偏头看了看坐靠在床头的裴忍,强自忍住!适才她实在是太疯,喊得太用力了。
“娘……娘……娘你别死啊……娘……你死了要阿忍怎么办……”
突然她听见裴忍再次的梦呓,这次稍微清楚了些。
“哥哥,哥哥,你回来,你快回来……阿忍还在等你,哥哥……”
“裴忍,裴忍?你怎么了?啊……”
景言心急地唤他。一咕噜爬起来,刚向他伸手,刚碰到他的额头,便被他条件反射般地扑倒。裴忍一个人在野外与猛兽共处多年,警觉性远超常人。他此刻只是应激反应,人却未醒。他身长七尺昏迷之中更是身沉如铁,景言又累又饿差点被他砸晕!更又推他不动!
她摸着他身子滚烫似火,怕是伤口引起的发热。景言心急,这可如何是好。她摸了摸他前胸后背的伤口,还好没有再滲血。
“裴忍,裴忍!”
她喊他推他,都再没丝毫反应,一时间她竟什么也做不了。
“冷,冷,好冷啊……”身上之人喃喃道。
“啊!裴忍,你醒了么?裴忍?”他并未应声却开始打哆嗦。
“你冷么?你觉得冷?可是你身上还是很热啊!裴忍你醒醒!”
景言惊慌失措,他身子明明火热却一直喊着冷,可那剑并未萃毒,他并没有中毒啊。难道是气息紊乱,走火入魔?
景言抓他的手探他内息,他的内息确是极紊乱,可是奇怪,他的内力怎这般低微。
那日在流云谷,她跟在他身后,因为感觉不到他的内力,还道他已御无象之境,能够完全敛去内力为人不察。可是这会她却感觉不到一丝浑厚的内力,只是些游走丹田之外的不成系统的枝末而已。
为何会这样?河朔上官家,乃是武林四大家族之一,独门内功必然十分了得。不是说他在背家叛族之前和他义兄上官媵一样,都是这一代的佼佼者么?却为何内力如此低微?那他又是如何与野兽夺食,同毒蛇共眠,更练就了如今这样令人惊悚的身手?
景言只觉满心酸涩,下意识地双手将他紧紧环抱,想要温暖他。只一会便被他的体温骇的松手,又对着他吹气想让他凉一些。她仓皇无措,又急又气,心底再次感慨自己还真是如他所说,没用的很!
她突然灵光一闪,右手抵着他的左手开始慢慢度些真气给他。他体内那零散的真气本能地排斥外来的真气。裴忍的内力本极弱,可是他的意志力却极强,正催动着那些零散幽微的真气螳臂当车。
景言谨记爹爹所教:冒然与人度真气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不止对度气之人损耗极大,对接受的人也可能极为有害。尤其是当两人彼此悬殊时,稍有不慎,对方接受不了反而会有损心脉。故而不到万不得已,莫不要胡乱度气。而度气时则要如弱风拂柳,细水慢流,因势导力,顺势而为。切不可贸然压制接受者原本的真气,否则极易引起反弹,反成贻害。
景言内力虽谈不上浑厚,但作为武学天才,在内功方面的修为也远超同龄人。因此更是极为小心,不敢去压制他体内那冲撞无章的三两真气,耐心谨慎地将自己的真气先聚集在掌心,再一丝一缕慢慢地推送。
混沌之中的裴忍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困在一个无边的梦魇:他先是走在光晕耀眼,流沙似海,热浪滚滚的沙漠。喉咙生火口舌冒烟,眼见前头一片油油绿洲,管它是海市蜃楼还是镜花水月,扑腾着向前大步一踏——却天地一转,四周已是狂风暴雪,白芒一片无尽头的连绵雪山。血也凝滞了,身子也冻住了,朔风似千刀万剐不肯放过他身上每一寸。他站持不住一跤摔将下去,触脸的却又变成滚烫粗粝的黄沙……如此反复交替,锉磨着他。
裴忍油然生气一股睥睨天地的傲气:这些也不过都是曾经刮过的风雪,吃过的沙罢了!那时奈何不了我,如今再来一遍又何妨!他蔑声冷笑,盘腿而坐:天地无情,我又何惧!
正自一腔孤勇,俯瞰无间。却忽然从不知何处来了一股微风温流,将他层层围绕,好像一个茧,将他护在其中。裴忍先是习惯性地排斥抵抗,更想要冲破此茧。可是眼见着微风替他抵挡黄沙,温流更将冰雪融化,化作一捧清水。这水有灵,自行由他的口中而入,沁入心脾直达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好似伐筋洗髓。
他实在渴到极致也累到极致了,哪怕这甘霖有毒他也甘之如饴!
景言感到他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身体也不再那么烫,亦不再喊冷。想是她的真气起了作用,放下心来,又再输了一会,正想慢慢撤掌,他却不肯放。景言挣脱不开,刚刚替他输了真气,此刻也无力得很,便自然地与他十指相扣。她抬起另一只手,才替他擦了擦额前项上的冷汗,便即沉沉睡去。
不知多久,景言迷迷糊糊醒转过来,慢慢悠悠地睁眼。印入眼帘的即是仍在沉睡中的裴忍的俊脸。景言恍了一会方回神今夕何夕身处何处。还半压在她身上的裴忍体温已经正常,想是休息恢复得不错。
沉睡中他的眉眼鼻唇不复那般阴冷凌厉。鸦羽似的眼睫随着呼吸起伏,轻微地颤动,竟生出两分脆弱来。双目深陷在眉骨之下,她从未在他的眼里捕捉到一丝笑意。景言想起他那触目惊心的满身伤痕,及昨日他最后的那句自嘲背后的凄苦,委实心疼难受。
娘亲也不爱笑。
在景言的记忆里,即使是八岁姑苏之行以前的那些相对温馨的岁月里,娘亲的脸上便常是神色恹恹,愁绪万千。只是那时她还会搂着娘亲,缠着她撒娇:“娘亲娘亲,你为什么不笑呀?你笑一笑嘛!”
陆清安无奈,却只得含笑回应。只是那时的她年幼无知,未曾品出其中苦涩。
她回想爹爹曾对她说,如果一个人内心就是这般痛苦,旁人不知所以,却只知叫她去笑,叫她要开心些。那不过是让自己心安理得,让自己心里更舒服些罢了。
景言终于懂得爹爹这番话。若他心里就是很苦,很压抑,那就冷着吧,不笑又何妨?
以前爹爹无法让娘亲释怀亡父之痛,他做的最多的便是陪伴。陆清安难过时他便执着她手,拥她入怀。她心情好些时,便陪她抚琴吹笛,插花饮茶。然后提笔在纸上细描勾画出一个个栩栩如生的娘亲。
她此刻亦拿眼去勾勒着他眼,先画了他此刻柔软下来的轮廓,再画那眉眼鼻,最后画唇。世人常言点睛,可爹爹却每每最爱点绛,他只道何必非得要顾盼才能生辉?点了朱唇,岂不更是白纸生香?
她细细描摹,果然觉得此时他淡红的双唇,让清冷而无色的脸庞更生出许多柔情。只是略有些干裂起皮,想来是烧得脱水。他昨夜定是极难受,景言心想。
身随心动,她便抬头将自己的唇覆了上去。嗯,果然很干。又伸舌在他唇上来回舔了一下。舌下那唇却在这时忽然张开了,那一瞬间她感到舌尖一丝别样的湿冷。
景言如梦初醒,我的天啊!我在干什么!她急遽后缩,惊慌无端地瞧见裴忍正微睁着双眼茫然无神地看向自己!
景言:我现在闭眼装睡还来得及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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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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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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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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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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