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路在何方>第 16 章 第 16 章
  和齐宸通完话的池旭阳有些好奇了,他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此刻,刚刚还在躲避同学对他的八卦,现在竟然也慢慢地在长出一颗八卦的心。他巴不得赶紧找人分享一下。

  池旭阳看了看时间,刚刚六点一刻,正是晚饭的时间,他拨通了唐丛莱的电话,神秘兮兮地说要去告诉他一个最新要闻。最爱八卦的唐丛莱,那能够错过这样的时刻,于是二人约定在就近的食堂见面。

  当池旭阳赶到的时候,唐丛莱和崔倩早已坐在了食堂的一个安静的角落里,并且还给池旭阳准备了饭菜。池旭阳故意没有开门见山地谈论这个八卦:“哈哈,现在的社会,有消息就是资本,狗仔队们可就是这样挣钱。”

  “少废话,赶紧说你的时政要闻,否则打断你的狗腿!”唐丛莱开玩笑道,接着便是崔倩的恐吓:“还有,如果这个要闻不够时政,这顿饭,加倍奉还!”崔倩还故意把饭菜拉到一边。

  “好吧,看来我这个消息只能和别人分享喽,这里是如此的不受待见!”池旭阳故作淡定道,还把放下的书包又背起来准备离开。

  被唐丛莱一把拽下:“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赶紧说吧。”崔倩也把饭推了回去,“赶紧吃饭吧,我们都饿了,咱边吃边扒。”

  池旭阳早已按捺不住的心,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你们猜,我今天碰到谁了?”这时只听到“扑哧”唐丛莱刚刚吃到嘴里的面条,差点笑的喷了出来“大哥,你是在都我俩玩呢吧?还你今天碰到了谁……哥,那么多人可都看见了!”唐丛莱剑指何雨,此刻的崔倩也被逗乐了。池旭阳知道唐丛莱已经把下午他和何雨之间的一些事情如数告诉了崔倩,他又担心接下来的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于是抢先一步:“我下午在小馆里碰到了一个女的!”

  “无聊,我们还以为是什么重大新闻。不就是一个女的,该不会是何雨吧?”

  “田晓彤!”

  “田晓彤?!”唐丛莱和崔倩不约而同的几乎吼了出来。崔倩接着道:“不会吧,齐宸等了五年的田晓彤,回来了?!我去,怎么跟偶像剧一般,竟然回来了。该不会也和富翁结过婚吧?”

  “应该不会吧,我看她特别年轻,我还以为是我们同一届的学生呢。”

  “穿着是不是很华丽,满身的名牌吧?”唐丛莱追问着。

  “这是重要点吗?!重点是,她有可能就是田晓彤啊!”随后池旭阳把下午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又给唐丛莱和崔倩描述了一遍。

  “我看这事靠谱,否则她怎么可能进门就问小馆的老板呢?哎,我可怜的珺姐呀!”崔倩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饭菜也顿时显得没有任何味道,双手托着下巴,撑在桌子上。

  “这和赵丽珺有啥关系?”唐丛莱一脸的疑惑。

  崔倩依旧在想着赵丽珺。池旭阳没有接唐丛莱的话,“不过这样也好,等了那么久,终于等到了结果。不像我,哎。不过我才等了两个年头,人家可是五年啊!也难为宸哥了。”说着,他也叹了一口气,开始往嘴里扒拉饭。

  “你说的也是,消失了五年的田晓彤终于出现了。”

  是啊,消失了五年的田晓彤终于出现了。但五年的国外生活,田晓彤过的并不好。

  五年前一个无比炎热的夏日,田晓彤只身一人来到一个陌生的国家求学。在这里她没有亲人、没有朋友,甚至语言也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了她生活的障碍。来到陌生的环境里,最为难熬的就是刚刚开始的那一个月,何况在一个异国他乡。

  如果说在那段日子里,她没有想念齐宸,那是不可能的。实际上,几乎每个夜晚,她都以泪洗面地从睡梦中醒来。梦里,全都是他们的过去!醒来,一切都是空想!

  每当一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她想念的不仅仅是照顾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父母,还有自己暂时抛弃了的齐宸。很多时候,田晓彤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做法十恶不赦。即使是离开,也应当陪伴着齐宸度过那段艰难的岁月,至少能够作为一个可以信赖的倾听伙伴,甚至在他哭泣时,给他一个母爱般的拥抱,让他的心不会那么冰冷。但那个时候,她被自己的父母已经逼到的绝境,唯一的选择毅然决然地在齐宸最需要关怀的时候,离开了他。

  异国他乡的前几日,田晓彤纵然以泪洗面,至少还可以睡着。可到了后来,只要闭眼,就会看到齐宸无助可怜的样子。她有联系过他,但无所回应,田晓彤觉得齐宸已经彻底和她决裂了。

  终于,一个难熬的夜晚里,她给他发了那条约定的短信。但依旧没有收到齐宸的任何回复。

  真的要结束了。

  无奈更无助的的田晓彤选择用酒精来麻痹自己。起初也就是在睡觉之前,大大的喝上几口烈酒,让自己的昏昏沉沉中睡去。再往后,烈酒已无法消除她的痛苦。

  于是,在一个深夜里,她只身一人来到酒吧,企图用酒精和噪音的双重作用来麻醉自己。可就是在那日里,她犯下了一个让人出乎自己意料的是错误:她与一个不知名的外籍男子上了床。

  那,也是她的初夜。

  她,意外怀孕。

  此后的一个月,当田晓彤发现自己怀孕时,唯一可做的选择就是悄悄地打胎,并且切断与齐宸的任何联系。本就已经十分愧疚的田晓彤,再无颜去面对齐宸。渐渐地,田晓彤把对于齐宸的思念和对自己犯下的过错,全部转嫁给了自己的父母。为此,五年来,她几乎很少和家里人联系,五年中,唯一的一次回国是外婆去世的时候,但也仅仅呆了三日又匆匆地离开。那次回来,田晓彤最希望看到的除了外婆的最后一面,还有就是齐宸。她有回过J大、也有到过他们曾经约定过小馆,可没有那么巧的事情在他俩之间发生。m.χIùmЬ.CǒM

  第二次的回国,就是五年之后的现在。五年的田晓彤,今天的出现相对于五年前的样子几乎没有发生任何的改变,也许是保养的好,让青春永驻。也许是她刻意的打扮,让自己看起来就如同之前那般,再唤回他俩之间的感情。

  其实田晓彤这次回来的目的很简单:就是挽回可能已经失去的那份与齐宸的情缘。今后,不论是她怎样的辩解,五年的音信全无,任何的理由都是违心的借口。挽回,或许只能是一个遥远的期望。

  但她,要拼尽全力!

  从小馆离开的她,虽然拿到了齐宸的联系方式,但她并没有给拨通那个号码。并不是她不想,她十分的渴望能够现在就和齐宸联系,但仅有的一份理智让她收住了这份冲动。

  谁先动,谁就败了。她清楚,哪怕是自己不愿万里的再次回到这座城市,来到这个小店,但越是到了紧急关头,那层窗户纸不应该由她先来捅破。

  她经不起再败,否则会要了她的命。

  下午的炎热,随着夜幕的降临而明显衰减,习习凉风吹在她的身上。田晓彤走在远离小馆的那条街上,被风吹动着的秀发时不时地轻轻飘荡起来。她无心注意周边的事物,手依旧紧紧地握着手机,在狠狠地纠结。

  五年前的自己,虽然是被逼无奈地离开了这里,可无路如何也是自己选择离开了齐宸。而现在,她又要对他耍心眼,她觉得十分对不起他。可每每想到自己痛苦经历的这五年,就又觉得这没什么。她暗暗地发誓,这一定是最后一次。“齐宸,如果我们走到了一起,这辈子我会好好地爱你!我发誓!”她的内心在努力地呼喊着,“不,这一次,我一定不要再错过你!”

  紧握着手机的手缓缓地松了下来,她停下来,仰起头好让正好吹来的清风沿着鼻孔更顺畅地进到自己的体内,然后深深地呼了出来。

  眼角的一滴泪水,滑落到了头发里。

  为了让齐宸能够找到她,在回国后的第二日,她就已经和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小聚了一下,自然她在国内的联系方式可以通过这条途径传出去。

  到这里,我们不能单纯地把她立刻定义为心机。千万不要!

  果不其然,回到小馆后的齐宸,生生地等了一个晚上也没有收到任何一个陌生号码的电话或者短信。但他并没有对这个回来的人是不是田晓彤产生任何的质疑。一个晚上的煎熬,他选择了主动出击:五年前,自己因为母亲的离开而错过了她,现在他不能再这样无所作为。

  次日一早,他顺利地拿到了田晓彤的联系方式。望着那一串陌生的数字,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脸庞。“晓彤,你还好吗?”他轻轻地问道,在心里。

  拨通这一串数字,该是多么的忐忑呀。哪怕是久别难逢的普通朋友,再见之时都会有些紧张和不安,更何况是曾经彼此交心的恋人。五年的时间不长,充其量也就是人生的二十分之一。五年的时间很长,改变一个人足够了。她变了吗?

  曾经最熟悉的人,经历了若干年没有彼此杳无音讯的生活后,第一次的寒暄应该是什么样子?第一句的问候应该如何启齿?第一次的称呼应该怎样…….他的内心波澜起伏。他环顾四周,看着已经被改造的面目全非的小馆,他是多么的后悔,如果再晚几个月该多好,如果你再早回来几个月该多好!

  可她偏偏就是在小馆被改造之后回来了。为什么?是什么事情耽误了她的行程了吗?但也不应该是耽误了四个月吧。是她忘记了之前的约定了吗?如果是,说明这个日子对她而言不再那么重要了。难道她已经有了另一半了吗!这就说通了,这次,她回来也就是与他正式道别的吧。

  想到这里,焦躁不安的内心忽然平静了许多,狂热的情绪开始冰冷了下来。似乎他已经看到了这份事实。

  于是,他拨通了她的电话。

  电话的嘟嘟声持续了好久,几乎拼尽了它最后一口气,对方传来了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喂……”。

  本已平静了的齐宸,此时竟泪如同泉涌一般地流了出来,无法克制,紧咬着牙关,却只能给予一个相同的回应,颤颤巍巍地。

  接着,就是一阵沉默……

  出于人们对男性一贯的看法,此后的一段时间,应该是齐宸打破了这段漫长而又本应蕴涵简单结局的沉默:“你还好吗?”

  “挺好的,你知道,一直在国外。”

  田晓彤开口即在强调这自己一直在国外,未曾归来。她不想让齐宸知道她曾经匆匆回来又匆匆离开,依旧与齐宸没有再次道别。

  然后她又赶紧平静地补充道:“也一直一个人。”她需要让他知道,一直以来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从来没有再找过其他人,她还是离开时候的她。但是,可怜的人啊你可知道,当你说出第一句谎言的时候可曾想过以后的将来,你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把它圆起来。甚至,要付出你的生命。

  “那就好……”齐宸暗暗的高兴着,“对了,那个我听朋友说,你去我的小店了,那天我……”还没等齐宸说完,田晓彤接过了他的话“是的,不由自主的还想回去看看,却不成想你把它承租了下来。”

  时间如果再往前推几个月,齐宸会毫不犹豫地说他是为了等待田晓彤归来所做的,接着他会滔滔不绝地和她说起承租的前前后后、经营的点点滴滴。而此时,守在齐宸嘴边只挤出了两个字“是啊。”

  接着,又是一阵的沉默……

  “有时间的话,可以过来坐坐,虽然小馆相对与以前改动了一些,但还是有些以前的东西。”

  田晓彤听到了一些希望,紧着回答道:“那就今天下午吧,正好要去附近办点事情。”

  挨过了这个中午,屋外的天气竟然阴沉了起来。转眼就可看到沥沥的秋雨扑到了地上,一阵小风,又吹落几片树叶,路过的行人,不由地搓着胳膊。秋雨,有些凉,有些寒。

  风铃声抬起了齐宸的眼神,迎着而来的就是田晓彤。是的,依旧是学生气的打扮,依旧是相片中那一身衣服。熟悉,再熟悉不过了,齐宸的心砰跳了,涌动着的燥热,扑红了自己的耳根。隔着吧台,他伸手示意田晓彤坐下,借着吧台暗黄的灯光,齐宸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田晓彤却痴站在门口,双手搭在腹前,一动不动,就像是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等待着长辈的教育。

  齐宸低下了头,双手撑在吧台桌上。一肚子的话,在体内不停的翻滚,没有一个字再敢冲破喉咙,脱口而出,那种憋屈,唯一的出口只能是他的眼睛,涨的终于模糊了视线,吧嗒一下子掉落在吧桌上。

  他没有抬手去擦拭自己的泪水,他不愿将这种委屈似的泪水让田晓彤看到。此时此刻,沉默可能是最贴切的告白。齐宸承认,在今天的这一次相见,他找到了曾经的那个田晓彤,即使是一时的冲动,他也愿意为她而动。等待了五年的田晓彤,现在就站在自己面前,摒弃所有的委屈、责备和愤愤不平,为了她,值得!

  他快步奔向了她。

  换做以往的此刻,田晓彤最迫切的希望齐宸能够冲上来,将自己紧紧的抱住。但今天,她最怕齐宸那样去做。同样的委屈,她不愿在重逢的首日,倾尽而出;同样的泪水,她不愿在今日流的那样狼狈。而她经历的五年,自己经历的一切,就连曾经的自己都无法接受,他如何接受?

  可是,在齐宸奔过来将自己拥入怀中的那一刻,田晓彤不顾一切地嚎啕大哭。五年来,这是她第一次这样放肆大哭,五年里的一切快乐、痛苦、平静与不安,化作泪水,穿过了齐宸的T恤,融进了他的内心。

  已经无需多言,所有的都已用泪水化为了解释,最为直接的语言此刻对于齐宸来说最显苍白。他紧紧地抱着田晓彤,再也不舍得松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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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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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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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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