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护权》。
可能很多人不知道,优秀的导演有刷片子的习惯,为了不让自己被淘汰掉,休息的时候,也在不停的看其他人的作品。
比如陈恺戈,国师这帮人,闲了有空的时候,常常就把新出来的导演的片子拿来看,如果合口味,也不吝啬于夸赞。姜纹这种年轻的,阅片量更巨大,他的片也有很多梗,导演的梗。
这只是一个属于导演小圈子的默契。虽然互相间看不起,但也互相间扶持。
如果说《消失的时间》还能算是玩票一把,《辩护权》就不一样了,这是典型的文艺片拍法,手持相机,人物简单,故事推进慢,引人深思。
这小短片里边儿,除了那条狗,没有任何一个人露出了脸。
因为已经有一期微电影打底,新片子的播放量更好,方沂作为导演的名气打出去了,是时下的新锐导演之一,遗憾的是什么呢,就是他毕竟没有长片。
——“还是得用长片子来证明实力。”
方沂在心里下了结论。随着时间推逝,答应了《爱有来生》的出演后,真姐负责代表他和剧组谈判,而方沂不直接和钱接触,也就避免了他影响到和俞非虹的关系。
要证明长片子的实力,未必要用自己的来证明。
“有两种片酬方式,一种是你拿八十万走人,无论如何这片子都和你没有关系。”
两周后,新一届白玉兰奖评委会主席和入围名单出炉,郑小龙果然是主席,而方沂果然是最佳男配的候选人。
真姐在化妆室,和方沂商量片酬选取。
方沂,“八十万不高吧?”
“是不高,但俞非虹给自己开的零片酬,你也不好比她高太多吧?别人资历在那里。”
方沂说,“她资历高,关我什么事情。”m.χIùmЬ.CǒM
真姐抬头看方沂,楞了一下继续说,“是不关你的事,我想如果你选择一次性片酬的话,应该还可以往上面探,最多一百万上下,不可能再多了,因为陈昆06年拍《云水谣》拿120万,圈里规矩是这样的。”
“陈昆演了《画皮》之后才证明了市场价值,被认定是投资回报率最高的演员,1块钱可以给片方赚126元,他现在的片酬是350万以上,听说他还要涨,因为他有底气……你能说《爱有来生》因为你能多赚几倍的票房吗,现在还没有这种底气。”
方沂,“我想听你说另外一种方式。”
“另一种就是分成制了,这种方式一般是天王级别的才敢这么拿……片方给你这种方式不代表认为你是天王了,而是觉得这样你反而拿的更少。分成比例是……百分之十,注意,是扣除了院线方,分到制作公司里面的百分之十。起码票房要在2000万以上,才能够和一次性片酬相比。”
“当然,也可以减少你的一次性片酬,比如现在你拿三十万四十万,分成比例相应的降低到百分之三四。如果提出来,应该可以商量。”
方沂这些天已经把原著《银杏,银杏》看完,坦白讲,这不是一部能卖钱的片子。原著就是第一人称,有大量纯描述性的语句,看起来头痛。
另外,俞非虹迄今为止已经花了上千万,中年女文青美则美矣,感觉脑子做起生意来不是很够用。
“方沂老师?”
化妆室有人敲门,打开了是天梭的工作人员,方沂连着两部剧火了之后,天梭给方沂策划了一个“关爱渐冻人”的慈善活动。
这个活动是没有赞助白玉兰奖的补偿。方沂候选的奖不是视帝,天梭不愿意当冤大头。但为了维护和方沂的关系,他们不得不搞其他的活动捧他。
方沂说,“天梭出没出我的商业报告,代言后,这一季度的销售量情况怎么样?”
真姐两手一摊,“还没出。就算出了,也不能相信天梭的,必须要找第三方来统计。”
愿意维护关系,总还是有原因吧。方沂这样想。
“方老师?”
工作人员又在催促了。
方沂没办法,起身理了理衣领,说,“不要先答应,让我再考虑下。”
主办方在魔都的海滩边搭建了个舞台,玩家必须凭借着购买记录才有资格抽票参加,并且有机会获得方沂本人亲身携带的天梭防水纪念款。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出席,但来的粉丝真的不少。
乌压压小一片人,这些人还稍微理智一些,更多的是买不起表看热闹的路人,在警戒线外垫着脚等他很久。
“哇啊啊~~”
正主终于出席,粉丝们杂乱的尖叫起来。
“天梭亲善大使,2009‘渐冻人’,珍惜你的时间策划活动……”
“独具匠心,尊贵,奢华……”
台上播放之前拍摄的VCR,方沂单脚翘腿,像去年竞选成功的漂亮国大统领一样,面带微笑的听主持人介绍自己,不悲不喜。
粉丝们很吃他这一套,无套当然也可以,关键是他没有把这表当一回事,没有急不可耐的到处展示手表,这反而显得他不至于像推销小哥。
进入到活动的高朝环节。
方沂把西装外套脱了,在海滨那矗立着一浮标,他要游到那里,再游回来。
而这边的舞台,则立了个时间沙漏,只要在沙没漏完前游回来,就能为魔都渐冻人方面的红十字会捐助以方沂为名义的浮动200万元。游得越快,捐得越多。
“嘟!”
铃声一响。他直接从舞台上跳下去,跟一条大鱼一样,不断的在水中腾挪,飞快靠近浮标。
跟拍的摄像机记录着学委男若隐若现的胸肌和臂膀,主持人飞快的吐舌:
“方沂如同离弦之箭冲了出去……我们看到啊……他还剩下三十米……二十米……十米……他转过身了,在浮标那拿到了新款的天梭力洛克系列……”
“哇~!”
主持人的声音真的颤抖起来,“他回头的速度几乎和游去的速度没有衰减,我的错觉吗……我甚至以为他游的更快了……到了,到了!”
上台后,马不停蹄的按住计时表。
“啪!”
一巴掌拍上去。
此时,那沙漏还走了不到一半。
摄影师负责拍摄方沂手腕儿上的防水表,是怎么抗住一番折腾的,然而总是忍不住拍他的湿身照。
助理把外套拿来给他披上,方沂却没有要。而是就这样参加完了全程。
这天来的现场的粉丝很幸福,学委男从来不为自己发福利,这次是为了渐冻人。
下场后,方沂找经纪人要当时游泳的录像,“不是我自己的,而是那些海滩上的粉丝。”
很快,录像被拿来,在商务车内的投屏上播放。
几乎是在他跳出去的那一刻,粉丝们疯了一样的挤散了警戒人墙,还有的拼命往水里去找他。
上台后浑身是水,又是第二次重大刺激。
看完了视频,方沂说,“签分成的,越高越好。你现在就去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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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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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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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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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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