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东军万夫长的令牌一亮,便把守城士兵吓得赶紧开门。
冲进来后,他二话不说,在闹事骑马狂奔,直奔中区而去。
很快,他便到了目的地。
马已经累得有些翻白眼了,他轻轻摸了摸马毛,道:“歇着吧,明日再走。”
两日,六百里路程,为了赶过来,差点跑死了他的马。
终于,他到了这个大门之前。
齐府。
东城军部使,齐远山的府邸!
轻扣大门铜环,不多时,便有下人来打开了门。
“麻烦通禀一声,东军万夫长武长信,有要事求见军部使大人!”
说罢,武长信掏出令牌,递给了下人。
下人捧着令牌跑进了屋子,不多时便跑了出来,将令牌还他后,道:“老爷有请。”
他进屋后,在下人带领下穿过庭院,进了主宅之内。
主宅之中有个年约四十出头的男人,穿着一身亵衣,正在等他。
这男人的左边手掌与脖颈,有着明显的烧伤痕迹。
想来是曾经受过重创。
武长信见了他,脑袋一低,上前半跪抱拳,道:“下官武长信,见过军部使大人!”
“免了吧,”齐远山一摆手,颇为不耐烦道:“半夜赶来,可有急事?”
“大人,咱们的货,被人劫了……”
齐远山面不改色,淡然道:“劫了多少?”
“十斤上品陨铁,全劫了。”
武长信已经紧张出了一头细汗,齐远山却依旧面不改色,端起茶碗轻轻吹沫,后道:“多久的事?”
“五日之前。”
“你觉着是谁?”
武长信咬牙道:“萧成伍和贼人斗了三十回合,碰都没碰到贼人一下!能有这等武功,东城只有一人!”
“你是说……李律?”
“对,就是他!否则以萧成伍的武功,怎么可能连碰都碰不到?”
武长信情绪有些激动了。
然而,齐远山却依旧不急不忙,喝了一口茶后,放下了茶碗:“不是他,五日前,他拉着张北川进了城,缠着我和海旦,说要请我们吃饭。”
“啊?”武长信愣住了:“那下午呢?”
“他要我出兵剿匪,我没答应,磨了我一整天,半夜才走。”
齐远山摆了摆手:“回去吧,好好再查查,这次不是他。”
“可是东西……”
“没了就没了,”齐远山淡然道:“本就是为了脱赃才贱卖,脏物没了脑袋便能保住,长信,命比钱重要,知道吗?”
武长信一脸愕然……
“回去吧,好好休息两日,这事儿咱们慢慢查,上品陨铁藏不住的,劫货之人总要出货,有迹可循之事,便不要慌,明白吗?”
“好……”
武长信很是失望,站起身来便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后,他牵住了自己的马儿,黯然道:“马儿啊马儿,咱们俩白跑了一趟呢……”
越想越委屈的他,牵着马儿朝着怡红院方向而去……
待得他走后,齐远山突然站了起来。
他猛地将茶碗一摔,怒骂道:“废物!一群废物!五万多两银子!走了二十年没出过事的路,能让你们这群废物把货给搞丢了!”
他气得胸膛起伏,脸涨得通红,些许后,方才喊道:“齐牧,齐牧!”
内堂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老头,弓着身子跑了出来:“老爷,小的在。”
“这人,必不可能是东城人,东城没有此等好手!”
他双手插着腰,恶狠狠道:“你现在便去一趟明阳,去找叶生海,把这件事告诉他,让他在十县范围内,好好找一找这个能戏耍萧成伍三十招之人!”
当夜,午时,明阳叶大善人家宅。
被家丁吵醒的叶大善人,非常不爽。
家丁告诉他,来人说若是他敢不起来见他,便打他板子。
叶大善人在明阳横了一辈子,还真想不到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他已然想好了,这人若是秦海或者刘兴扬,他便将其暴打一顿。
走到大门口时,却见那人头发花白,负手而立,背对着他家大门。
“谁啊,大半夜打扰老子睡觉,不想活了是不是?”
叶大善人一边骂着,一边走了过去。
来人回头之时,他登时惊得睡意全无,赶紧作揖道:“小的见过齐大管家。”
齐牧冷笑着看着他,道:“老爷吩咐过,做咱们这件事,不得嚣张跋扈,叶生海,你看看你这模样,成何体统!”xiumb.com
被他如此喝骂,叶大善人头都不敢抬:“小的知错了。”
“两件事,第一,组局可以散了。”
“啊?”叶大善人惊讶地抬起了头:“怎么了?陨铁没送进来吗?”
“对,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不会送进来,什么时候又有,我会通知你。”
“是……”
大半夜起床,竟然听到财路断了的消息,任谁也想不明白。
“第二件事,之前的上品陨铁……”
难道买主跑了?
他在明阳卖了二十三年的陨铁,见过太多买主答应要收,结果跑路之事。
上品陨铁,到他手里至少是上万两银子一斤。
他正开心着,却突然听到齐牧说道:“那十斤货,被劫了。”
“劫……劫了!”
叶大善人惊得眼珠子都瞪大了,他一副不相信的模样,道:“齐管家,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啪!
齐牧突然的一耳光,把叶大善人抽懵了。
“没大没小!”
齐牧再度负手而立,看着月亮道:“你,利用你的关系,去找能戏耍萧成伍三十招之人,老爷说了,十县之内一定有这么一号人物。”
“戏耍萧成伍三十招?”
叶大善人吞了口唾沫,不由自主地看向了明阳县衙方向。
齐牧一眼看穿了他的心思,冷笑一声,道:“不是他,事发之日,他在缠着老爷要兵剿匪。”
“不是他的话……”
叶大善人再度作揖,道:“容叶某一些时日,叶某一定将此人找出来。”
齐牧微微点头,坐上了马车,回了东城。
待得他走了很久之后,叶大善人方才捂着脸回了屋子。
自古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宰相门房三品官。
齐牧虽然只是个管家,甚至说难听点就是个下人。
但他是齐远山的下人。
抽自己耳光,也只能忍着。
“十县之内,竟然有如此身怀绝技之人……”
叶大善人喃喃道:“这……会是谁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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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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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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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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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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