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四个店小二去拦他,却根本拦不住,只能任由他步履如风,闯上二楼。
“刘员外!叶大善人有请!”
屋内的刘员外听得这个声音,顿时心头一惊。
他赶紧对着屋内的下人使眼色。
下人会意,对着屋外喊道:“刘员外身体抱恙,不方便见客。”
外头没了声音,刘员外松了口气。
下一秒,一记猛踹,径直将他的房间门踹了个稀烂!
叶家家丁闯了进来,一拳便将刘员外的下人打晕,尔后冷冷地看着刘员外,再度拱手做了个江湖礼:“刘员外,叶大善人有请。”
这一难,躲不过去了。
刘员外无奈地闭上了眼睛,道:“让我拿点东西,立刻出发。”
家丁站在门口,对着门外一伸手:“请!”
“哎……”
刘员外重重叹了口气,从自己寝室床头下,拿出了一个本子,揣在胸口便跟着家丁走了。
八珍楼门口,已经停了叶家的马车。
家丁再度对着马车一指:“刘员外,请上车!”
这哪儿是请啊,分明是逼……
钻进马车后,刘员外一路心情忐忑。
家丁就坐在他对面,双手抱在胸口,一身腱子肉高高鼓起,铜铃般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
仿佛下一秒便要将他干掉一般。
这家丁也是古怪,既不动他,又要一直盯着他。
把他吓得一路心脏都在跳动。
很快,到了叶家大宅。
家丁率先下车,朝着院子里一伸手:“请!”
声若洪钟,又将刘员外吓了一跳。
刘员外只得心怀忐忑,一步步走进了叶家大宅。wWW.ΧìǔΜЬ.CǒΜ
此时,已是傍晚时分。
偌大的叶家大宅主宅中,叶家人坐在一桌吃着饭,其乐融融。
刘员外站在门外,想放屁都得憋着。
待得叶大善人吃完后,方才跟自家内人说道:“带孩子回屋吧,我谈点事便回来。”
内人起身,对他做了个福,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她们走后,叶大善人方才擦了擦手,淡淡道:“进来吧。”
刘员外心脏砰砰直跳,小心翼翼地进了大宅。
那个腱子肉家丁,也跟了进来。
叶大善人左右看了看,摆了摆手道:“都下去吧。”
“是。”
大宅内所有的家仆依次离开,唯独腱子肉家丁依旧留着。
他站在叶大善人身后,铜铃般的眼睛依旧瞪着刘员外。
“说吧,为什么要惹麻烦。”
叶大善人依旧擦着手,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这是账本,您可以看看,自从他柳记开业后,咱们八珍楼的营收……”
啪!
一记耳光,准确抽打在刘员外脸上。
“我问的是这个吗?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给我们惹麻烦?”
挨了一耳光的刘员外,却连伸手去摸脸都不敢。
他赔着笑脸继续说道:“八珍楼一直在亏损,账面上实在不好看……”
“八珍楼一月营收多少钱?”
“均四百二十两,每日有十四两左右……”
刘员外继续递着账本。
“四百二十两……”
叶大善人轻轻摇头,呵呵地笑着。
砰!
突然一拍桌,惊得刘员外抬起了头。
只见叶大善人脸都扭曲了起来,指着刘员外,怒骂道:“刘兴扬,这么多年的员外日子,你过不够,还要在这四五百两银子这等小钱上纠缠,连带着把秦海也拉下水,你是不是员外日子过够了!想回西城要饭!”
听到要饭二字,刘员外吓得脸色都白了。
他当即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起了头。
额头,后背,全都出了一层细密的汗。
“我为何去提亲?”
叶大善人发话,刘员外却依旧磕着头,他顿时气上了头,一脚踹在刘员外肩头,将他踹得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我问你!我为何去柳记提亲!”
“小的……不知……”
刘员外额头的冷汗,滴落于地。
“因为他柳明砸烂我的花瓶,是李律亲自出面担保的!明阳境内谁最大?我问你!谁最大!”
“李……李律……”
“你他娘的知道李律最大,还去招惹他!”
叶大善人气得站了起来,指着刘员外道:“还叫上秦海,瞒着我搞了这么大一出,你知不知道,柳记的二掌柜是谁?就是他李律,明阳县李总头!”
“啊?”
刘员外惊得张大了嘴:“李律……是二掌柜?”
“幸好柳明没出什么事,否则……否则……”
叶大善人气得来回踱步,数圈后还是吞不下这口气,又是一脚踹在刘员外身上,怒道:“否则,你刘兴扬连带着秦海,一起提脑袋找李律赔罪!”
委屈的泪水,在刘员外眼眶中打着转……
入夜,回到八珍楼的刘员外,极其郁闷地坐回了床边。
他是真的想不明白,柳明这个卖面郎,怎么突然就能搞起这么大的盘子。
虽说十五年前,他只是西城要饭乞丐中的一员,但这十五年来,他兢兢业业,将八珍楼做得蒸蒸日上。
明阳这等小地方,月营收能达到四百二十两,他自认自己经营手段也算颇有水平。
但是,自从柳明搞出了那碗特别的面后,他的生意便直线下滑。
十五年老店,岂能就此毁了?
于是,他便开始动用小手段,暗中坑害柳明。
但这柳明就跟个鬼一样。
他先派出杨公陆去砸场子,但柳明一手当街打赌,竟然把杨大厨逼进了柳记掌厨。
尔后,他又花钱请了朋远观去捣乱,但朋远观说好了当晚动手,回来便成了柳明的人。
恰好当时柳记老店起火,他还被李律抓了,抽了一顿鞭子。
之后,刘看山也莫名逃工。
等找到他时,他已经在柳记掌厨,还拿了六两银子的高薪!
柳记食馆的火锅,其实与他八珍楼不相冲。
八珍楼是正店,卖的是大厨亲手烹饪的名菜,按份卖。
柳记卖的是火锅,一锅三百文,配菜固定,加菜便要加钱,酒还单算。
两处经营模式上完全不冲突,甚至可以说是两条路。
但八珍楼的客人,肉眼可见地少了。
到了月底,刘员外一查账,才发现,月营收已经跌至一百二十两,除去各项成本,仅够发店员的月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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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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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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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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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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