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胡言乱语,明日让太史令看看星象再说。”
古人信天,信神,信鬼,刘傑正好利用这点,将灾祸往赵家人身上引。
他试探完这些宫人,看了一眼红帐中的身影,抬脚离开了昭阳殿。
明日,他要动手时,赵贵妃就没法和朝堂呼应照拂了!
一夜过去,刘傑前往未央宫正宫上朝。
朝堂文武位列两侧,他们身着繁琐复杂的官服,头戴官帽,手执玉板。待刘傑坐上八龙鎏金龙椅,大臣们齐齐躬身行礼。
刘傑环顾一圈,问道:
“众卿可有要事禀告?”
堂下静悄悄的,似乎大汉正承太平,无事可揍。
刘傑暗暗深吸口气,目光落到赵忠德身上。
他是尚书令,是正二品的大官,手里掐着一大把紧急折子,就是不往上报。
他要腐了这个朝堂,让民怨沸腾、各地纷乱,让刘傑的龙椅坐不了后,再由赵家人接手。
刘傑目光再冷,赵忠德也不畏惧。
他不是娇滴滴的贵妃娘娘,他也见过刀染红血。
他不动,刘傑直接开口问他:
“赵忠德,尚书六部,一件事都没有吗?”
赵忠德往左侧迈了一步,躬身答:
“陛下,六部无事,只有后宫一事。臣听说贵妃娘娘昨晚在皇后宫中受到侵害,不知可有此事?”
现在后宫中就一个贵妃,众臣自然想到了赵家的贵妃。
刘傑看着他说道:
“确有此事,朕正想问你,赵贵妃身上为何突然起火?!太史令查看星象后直言,赵贵妃身惹罚星,很是不祥!”
赵忠德一惊,立即瞥了太史令的位置。
然而今日太史令没有来!
据说病了,向刘傑请了一日的假。他这官职本就不大,又兼任修书、占卜等事,算是个半闲的官,平常也不大上朝。
赵忠德心中有些生气,这太史令平常对赵家人说话就难听,没准就和刘傑串通好了,来为难他!
他一猜就中,可惜,他不知道刘傑今日还有事要做。
“陛下!太史令怎能如此血口喷人!贵妃娘娘千金之体,受到惊吓和伤害不提,还被污蔑!这,这如何不让微臣寒心!?”
刘傑冷冷看了他一眼,一拍掌响龙头扶手,厉声:
“她身引罚星,身上无故起火,所有宫人都可作证!你还觉得朕会污蔑她不成?”
赵忠德更生气,他刚要辩驳,身后的大臣们纷纷低声议论起来。
古代的密信可是深入人心的,观星之术是门正儿八经的学科。赵忠德如果无法解释赵贵妃身上起火缘由,只怕难堵悠悠众口!
刘傑趁机沉声怒道:
“赵忠德,你手握各地密函不上报,导致大汉天怒人怨。现如今上天以明火警示朕,岂不是你赵家引火上身?!”
赵忠德也无法解释贵妃身上的火,面对刘傑的质问,顿时急得胸内如火灼。
但他要如何辩解?!昨晚他倒是想进宫弄明白事情真相,然,贵妃不醒,宫门已锁!
今日呢?天还没亮他就得上朝!
他思绪纷乱之际,刘傑逼视他道:
“此乃荧惑之灾!皆因你们赵家胆大妄为而起!”
赵忠德闻言,脑内陡然响起炸雷,第一次露出惊慌。
汉帝竟用了荧惑这词!
荧惑,一般为忌讳之词。荧乃火,惑同祸,是天下易主、大乱、灾祸的代名词!
现在刘傑一张嘴,就将荧惑扣在赵家人头上,他们如何解释得清楚?!
见父亲有难,礼部尚书赵任礼哪有不帮之理?
他立即出列辨言:
“陛下,怎能凭太史令一张嘴,就能断定罚星冲赵家而来?!还望陛下莫要听信谗言,寒了众臣的心!”
刘傑目光一冷,落在他身上:
“那你告诉朕,为何就赵贵妃身上着火,而皇后和其他人,甚至朕!贴她而站都没事?!”
这个问题,赵任礼也无法回答!
他一语塞,其他大臣又开始议论起来。
兵部侍郎贺庆章在他背后念叨:
“天意啊天意。”
赵任礼瞬间额头青筋直跳,这兵部手中还剩下一分兵权,一有机会就针对他们赵家。
此时贺庆章又跳出来,故意煽风点火,赵任礼恨不得当场诛杀这人。
兵部尚书李青站出来,上言:
“陛下,天降警醒,大汉如何不能预防?依臣看,先让尚书令闭门三日不出,每天焚香拜神,祈求罚星不引大汉才是正事!”
赵家人很急,可是他们要怎么辩驳这事?!
贵妃起火的诡异,早已传遍深宫,等到太阳升起,整个京城都会知晓。
刘傑立即肯定李青的话:
“卿说得很对,诸卿如何以为?”
只是闭门三日而已,即便是倒向赵家的人,也没什么好说的。Χiυmъ.cοΜ
户部尚书董建冷眼看朝堂,尚书省中,有三个核心官员。
尚书令赵忠德,仆射程普,尚书监黄知星。
尚书监倒罢了,和赵家有联姻关系。
那仆射程普的程家,其女为后宫的曦妃娘娘,受过赵贵妃不少排挤。若赵忠德闭门三日,只怕程普会趁机夺权!
等三日之后,赵忠德还能不能做尚书令,可就另说。
董建忙出列拱手:
“陛下,只是一次意外,何意如此大惊小怪?!不如再差一个太史副令看看,荧惑一词,怎能轻易安在肱股之臣身上?!”
董建这一说,顿时让赵家人看到了希望,赵任礼急忙续上:
“是啊陛下!微臣替尚书令大人不服,怎能仅凭太史令一句话,就让赵家身负委屈?”
又有大臣附言:
“陛下,不可听信谗言,而冤枉忠臣啊!”
风向一转,又有春风复苏的意思!
兵部尚书有些急了,没等他说话,仆射程普站出来上言:
“陛下,赵贵妃起火一事非同小可,不如再细细说来,看看是否有疑。”
仆射程普,在两年前是尚书令。后被赵忠德一脚踢下去,做了下面的仆射。
赵忠德本想把他踢出尚书省,但程家在朝堂如大树盘根,不是一时能拔起的,所以只能暂时忍耐。
程普无论如何想不到,他这话给了刘傑一个机会,一个落实赵家引罚的机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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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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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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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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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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