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葱式的圆顶建筑,头部由红色砖瓦砌成,壁灯点亮着,看起来是一簇火焰。
火焰建筑的内部,一名侍从敲了敲顶部屋子的门。
隔着门,低声道:“主教大人,外面有一位主的信徒,他指名要在您的面前忏悔。”
门内,烛光通亮,一道黑色人影被照射在纱帘上。
人影道:“说我没空,派一名神父过去即可。”
侍从:“可……这名信徒承诺会给教会捐献一百万大周币。”
一次就舍得捐一百万,
如果多忏悔几次的话,这肥羊的价值可就……不可估量了。侍从知道,主教大人一定会答应的。
果然,屋内再次响起了声音:“请客人进入忏悔室。为迷茫的信徒解惑,倾听他们的烦恼,引导他们的信仰。这正是我这个主教之所以在这里的意义。”
侍从“”“我为能在您的手下任职感到愉悦,尊敬的主教大人。”
……
片刻后,侍从将一位披着斗篷,带着黑色口罩的人领到一处偏僻的小礼堂一侧的告解室。
移步而出。
告解室的另一侧,厚实的窗帘后面,一道人影持着蜡烛,影影绰绰的走了过来。
他将蜡烛放在窗帘边,坐下后,道:“先生,我是教会的主教。你有什么需要告解的吗?只要心灵虔诚,诚心悔过,主便会原谅到此的每一位信徒。”
窗帘背面的人影,放下了斗篷的帽檐,脱下了他的口罩,周围的烛火在他面容上镀了层温暖金光。
这是他放下防备、坦诚内心的一种表现,主教觉得。
“主教大人,您知道的,人都有欲望,我也一样。”
“最近,我想要杀一个人的强烈欲望愈发强烈,几乎将我的灵魂充满,让我寝食难安。”
“特别是,当我和他同处一室的时候。”
主教慈和的声音,从窗帘外传来,温柔且“孩子,你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大。为何会有这么恐怖的想法呢?”
“你和他有什么仇怨吗?亦或者……你之前杀过人?”
清脆的青年,声音在忏悔室中回荡:“没有的,主教大人。我从没有杀过人,之前也从没有过这种想法。”
“仇怨的话,依然没有。我甚至都没见过他几面。”
“只是单纯的,觉得那人丑陋。”
主教笑了,觉得外面的青年有些可爱。
愤世嫉俗?
对,应该是这种性格。
“其实,你大可不必如此,我的孩子。我们与万千信徒们坚信,坏人是没有好下场的,他们自会堕入无间地狱。”
窗纱外的人兴奋道:“那……他会死的很惨很惨吗?”
主教一怔,有些生气。
想了想,还是回道:“那是当然的啦,主不会放过世间的任何一个坏人。”
忏悔者笑道:“那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主教大人您务必要听我讲完这个故事。”
“我有一个朋友。”
教父笑了下,隔着窗帘点头,示意他有在听。
逼仄狭窄的忏悔室,如同一座牢笼,将两人禁锢着。
烛光摇曳,万籁俱寂,唯忏悔者低沉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
“她的出身不好,但她很满足。我也曾被她的乐观所感染,因为从一个方面讲,其实她和我是一类人。”
“都是很认真,在这个世界努力生活的人。”
“直到前不久的一天……她的母亲拿走了她拼凑借来给父亲做手术的钱。”
“您肯定知道,那笔钱意味着什么。那是压死她最后希望的救命稻草,那是掰开她即将要爬出深渊的手的恶魔,那是对一个家庭破碎的最后肢解……”www.xiumb.com
“她的母亲,叫……爱琴。”
咚!
一声轻响,火光疯狂颤了下来,窗帘幕布倒影出的教父头像一阵扭曲。
变的有几分狰狞。
初冬的寒气,汩汩袭来。
忏悔者优未所觉,继续诉说着:“幸运的是,爱琴女士最后悬崖勒马了。她的精神病竟然神奇的痊愈了。”
“她选择,拿回自己捐助的货币,救他的丈夫。”
“我读过她丈夫写下的日记,还有给爱琴女士。我想,他一定是一个如我朋友一样开朗的人,才能乐此不疲的支持自己的精神病夫人。”
“在最后,他身患重病,仍然对生命与生活抱有极大的期望与热爱。特别是对爱琴女士的康复,他的心情之激动更大于对自身伤痛之悲。”
“本来,这会是一个很好的结局。可惜啊,马先生迎来的却是此生最大最惨烈的悲剧。”
“他的夫人死了。”
忏悔者深深的,叹了口气。漠然道:“那些害死他夫人的人该是什么死法呢?应该也是下地狱吧,就像您说的那样,他们会死得很惨很惨!”
“对吗,韩博延先生?”
喀嚓!
忏悔室,两人共用交流的桌子,瞬间被韩博延撕裂!
一道气浪,吹开隔在两人脸间的窗纱。
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眼眸深沉、冰冷,模样俊秀的青年。
韩博延松了口气,然后冷笑道:“你不该来这里的。”
“主的仆人,可不会下地狱!”
他手指一弹,被他带来的蜡烛化作利箭,朝张晨射来!
有光闪过。
空中,瞬间传来火苗遇见冰冷物质的滋滋声。蜡烛被从简劈开,飞落桌子两端。
韩博延瞬间歪头,躲过飞轮。
飞轮飞到半空极速回旋,然后交激在韩博延掏出的铁刃上!!
金铁嗡鸣,韩博瞬间被击飞在忏悔室的木墙上,砸出一道深坑!打落在地的两把蜡烛,点燃了落地的窗帘。
火光皱起。
韩博延大骇:“你是……高级精神念师!!!”
张晨双手交织,放在胸前,礼貌的回道:“不是哦,我是……初级。”
嗡!!!
铁片震动着空气气流中,又是两道圆月飞轮瞬息而至!
三道飞轮,各自从不同的角度切割而去。
“啊啊啊啊,气血,内劲,钢筋铁骨!!!”
韩博延怪叫一声,拼了老命的催动气力枯竭的身躯。
矮小的躯体,彭彭胀开!
一道利刃,嗡的袭来打在手中铁棍,将他击飞。
人在空中,又一道利刃自上而下旋转切割,他抬手阻挡。
噼里啪啦间,铁棍被利刃削的越来越短。握着铁棍的双手,被激烈的震动磨破血管,流出道道血痕!
又一道利刃贴着地面斜向下飞来,噗嗤,一条大腿被切割下来。
血肉横飞。
断腿掉落入燃烧的火焰中,发出嗤嗤的响声,烧焦的肉混合着布格撕裂的塑料味,四溢而开。
悦耳的惨嚎声,让张晨有些愉悦,他轻轻说道:“还远远不止这些哦,我的主教大人。”
手掌一挥,食指一抬,又是三道飞轮飞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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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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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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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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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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