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大地已经沉睡了,没有嘈杂的说话声,没有喧闹的汽车声,除了微风轻轻地吹着,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是寂静无声的。
我拉着小琳,走上了那辆孤零零的13路末班车。
上车的时候,那售票员看到小琳,忽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惊恐之色,指着小琳颤声道:鬼!鬼!她是鬼!
我皱了皱眉,觉得这售票员太不礼貌了,准备理论,却被小琳拉开,她对我摇了摇头,说道:“我姐姐之前坐过这辆车……她应该是把我当成了姐姐,所以才会害怕。”
说罢,她拉着我,坐到了最后面。
我忽然想起,最后一排第三个座位不能坐,眼看着小琳的屁股要砰在上面,我一把把她拉起来。
她疑惑不解,问我干嘛?
我小声告诉了她……关于公交车的禁忌。
谁知小琳听了噗嗤一声笑了,说这都是迷信,你一个大学生居然相信这个?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还是谨慎些好。”我认真地说道。
小琳看了我一眼,终于还是没有坐在那个座位。
车子缓缓开动,过了两站……那个穿着太极服的朱老头上了车,他看到我旁边的小琳,微微一愣,不过很快就变得面无表情。
他坐在我前面靠窗的位置,扭过头对我说:小伙子,你身上怎么越来越臭了?
我惊讶不已,又使劲闻了闻,确实没有闻到任何味道……Χiυmъ.cοΜ
这就奇了怪了,小琳和朱老头,还有墨镜男都能闻到这股味道,为什么我偏偏闻不到?
“你最近还在和那个王麻子接触?”朱老头歪着脑袋看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说他人挺好的。
“好个屁!你怎么就不听劝呢,让你离他远点你不信,到时候出事了看你怎么后悔!”朱老头哼了一声。
我皱了皱,忍不住回呛了他一句:人家墨镜男又没害过我,你凭什么这么诋毁人家?
老头笑了,说:有句话不知道你听过没——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王麻子即便无心害你,但你跟他接触久了,也会被他影响到。
“怎么说?”我问。
“他是什么地方的人不用我多说吧?”老头凝重地说道,“在火葬场做事,经常跟死尸打交道,身上大多带着晦气,死气……寻常人不要说靠近他们,就是跟他们说话,都会走霉运。”
我笑了,说按你这么讲,火葬场的人就不用生活了?
“我话还没说完,你别打岔。”朱老头翻了个白眼,继续说,“但是呢,王麻子和一般火葬场的人不同,他的阴气更重,因为……他以前做过一件事。”
“什么事?”我忙问。
朱老头干咳了两声,闭上了嘴巴。
我一看,这是到火葬场了。
“你继续说呀,什么事?”小琳见朱老头不吭声,忍不住问。
我吓了一跳,连忙对小琳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哐当——
车门,缓缓打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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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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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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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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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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