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我以颜沧汐在这里为由,每次和茧吵完架就往这跑,这样一来二去就和zero混熟了。
我和zero之间并没有那样轰轰烈烈的感情,只是都喜欢安静,但又怕孤单,所以我们就经常坐在草地上抬头看天空里的星星,光看着也觉得无聊,所以就说要唱歌,他也没反对。这样我和zero越走越近,平平淡淡,很安静地相约一起坐在草坪上看星星,对话也几乎没有。
或许同样孤独的心灵产生了共鸣,在我反应过来我的手已经不自主地拉住了他的手。
“zero,我们在一起吧。”
就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他大惊失色,然后小脸红通通地像个苹果。
每每我就拿他脸红这事取笑而扫走因和茧吵架带来的不快。
和zero相处久了,我就越不想待在茧身边,时常偷偷跑到zero身边坐着,唱着那首歌。有时也会约上颜沧汐在时间家的后院练习弹琴,zero用玉笛为我伴奏,每每弹错音就会受到颜沧汐的嘲笑,接着我就会搬出命运来压她,但她却不以为然。xǐυmь.℃òm
命运是唯一一个不受茧统治的灵体,他很安静,所以很少出现在我们周围,但我感觉他就像大哥哥一样处处关心着我们,把我们的命运尽量往好的一面安排。
可是就是一份叛逆,让我和茧之间的感情变质又变味。他想独占我,想把我身边的一切都毁掉,就连自己的妹妹也不放过,若不是我苦苦哀求,他铁定杀到时间家,把时间、颜沧汐、zero全部从这个世界抹去。
我答应他不再离开他的身边,他才安定下来伸手扯住我的头发,狠狠地说:“你要是敢离开我,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我除了点头什么也做不了。
看着他的脾气一天天暴躁起来,逃离他的想法越加强烈,大不了就一死。逃了几次他还是狠不下心一掌把我拍得灰飞烟灭,然后就退后一步提出了‘游戏’这个提议。
现在,这个游戏演变成了这样。我不得不把自己的一切重新还给茧,是怎么出现的就怎么离开,只是把zero牵扯进来让我感觉到无限的害怕和空虚。
看着zero在怀里大口大口呼吸着,心里裂开了一道口子。我张开了嘴,什么音节也发不出来,双手更加地抱紧了他。
墓园的红色越来越亮丽,而包裹成蛹的茧正在想办法挣脱束缚,导致蛹开始不规则阔张。
颜沧汐看着快被红色包裹的我,双手抓紧了欧卡学长的衣袖。欧卡学长脸上没有什么变化,手里捧着摊开的书,淡淡地看着我。
Zero的身体越来越冰冷,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用他墨色的眸子看着我,就那样看着我,一直。
“不要……不要……”
我抓住他的手,使劲摇头,身上缓缓冒出红色的小光点。
他苦涩的笑了一下,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身体开始化成许灵子一颗一颗地飞离。
“不要走……”
我伸手想抓住那些飞离的灵子,可它们顽皮地直接穿过了我的身体在天空飞舞。
一颗一颗,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在红色与黑色交错的空间里灿烂耀眼。
我抓住zero胸前被染红的衣服,把他变轻的身体揉进怀里,眼里模糊了视线,我摇头,想甩开眼里的泪水,让我好好地看看zero安详睡觉的面容。我想让他醒来,不要再睡下去,睁开眼睛,在我的努力摇晃下他仍旧闭着眼睛,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永永远远睡了过去。
看着他的身体一点一点消失,我的头开始疼痛起来。突如其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叫出了声,紧紧抓住zero的衣服,把头使劲往他的胸膛撞去,疼痛依然不减。身上冒出来的红色荧光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我承受不住灵力的消耗和头剧烈的疼痛,差一点晕过去。
终于在我实在受不了的时候仰头,额头上的六芒星亮起了金色的光芒。
“啊——”
我看着天空飞舞的灵子,仰天长啸,把最后一点灵力释放出来。
裂开的地面碎块开始缓缓上升,一块一块地升起,陷入天空的黑暗里。我回过头看向了颜沧汐和欧卡学长,微微一笑——我所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颜沧汐站在欧卡学长旁边咬着唇别过了头,欧卡学长身边有淡淡的蓝色光芒,手上的书在没人翻页的情况下自动一页一页倒退。
红绸裹成的蛹也在茧的挣脱下出现了裂痕,茧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
他见状一惊,顿时痛苦地抓住了胸前的衣物,银白的发丝垂了下来挡住了他痛苦的脸。
“你有那么恨我吗?”
他痛苦得说。
“对,我恨你。从一开始就恨你。你不是想得到我吗?现在我把身上属于你的东西都还给你!”
我狠狠地瞪着他,身体开始变得轻飘飘的。
他抬起头看了我一下,随即因痛苦趴在地上。
我笑了,看着他痛苦滚动的身体笑了,这件事我早想做了,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是他自己想释放灵力给我们压力,结果没想到我乘机释放了自己的灵力,两个不同的灵力相撞发生排斥,导致他收回自己的灵力时把纠缠着他灵力的灵力收进了体内。两股灵力在他体内不能融合,只能相互碰撞然后排斥,这样下去他死不了也会痛苦很久。
我本来就不该存在这个世界上,所以现在消失了天地之间也没什么变化——我看着还在怀里停留的灵子,红色荧光在身上抽离,很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没有话语,没有遗憾,没有痛苦。
乱石升起陷入黑暗。
欧卡从石头与石头之间的缝隙看着繁羽一点一点淡去的身影,皱眉。
“还没好吗?”
颜沧汐着急地问。
“……”
欧卡没回答她,低头看了看手里快速翻动的书,面无表情。
繁羽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乱石间,恰到这时欧卡手里的书也刚好回到第一页盖上了封面。
颜沧汐惊喜地看着合上的书,叫道。
“赶、赶上了!”
欧卡叹了口气,用手摸了摸额头,没想到出了一身冷汗,看了一眼还在地上抓着胸口打滚的茧,把手里的书交给了颜沧汐。
“剩下的交给你了。”
颜沧汐接过书,抱在怀里,拭了拭眼角的泪水,轻声说。
“谢谢你,命运。”
欧卡听了,淡淡一笑,说:“不用,他们的故事本来就还没完!”
颜沧汐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茧的身影,闭眼,低头在蓝色封皮的书上一吻。
“繁羽,zero,希望下一个故事是完美结局!”
淡淡蓝光在颜沧汐唇离开时亮了起来,一个个字从书里跑了出来,练成一条线伸向了茧。
临,兵,斗,者,皆,列,阵,在,前……
轮回……
我们下个时空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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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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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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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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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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