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后退,握紧了手里的匕首,侧头不再看她们,咬着唇不说话。
退了几步后,后背撞到了一堵“墙”,我转身,欧卡学长用失望的眼神看着我。
“你还想逃避?”
我摇头,往一旁挪了一步,眼神坚定地迎上他的目光。
“我不是逃避,而是……”
我抬起手,往前跨了一步,匕首一挥,刺进了欧卡学长的身体,随之他的身体以雾状消失。
“……面对。”
好友三人见了吓得大叫,然后集体向我扑来。
“沐落你居然杀了欧卡!”
“你好狠心啊!”
“沐落,算我们看错你了!”
她们手如利爪,被碰到的衣服全部被割成一条一条的,皮肤上也被抓出好几道泛红的口子。
我快速向后退,从黑暗中甩出一条长鞭,直接让那三个好友以雾状消失。
舔了舔手背上的抓痕,我皱眉寻找着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不愧是捕灵者,居然连自己的朋友都不放过。”
那阴测测的声音响起,让我浑身恶寒。
跺下脚,解释道。
“她们才不是我的好朋友呢,别以为找几个冒牌货就可以打发我……”
给自己脚下结了个阵法,然后警惕地环顾四周,时不时挥鞭。
“虽然不是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但在与他们接触这短短时间里的了解足够可以肯定他们绝对不是那种伤害朋友的人。”
“人的确是自私的,这点我敢确定,但他们绝不会动不动就伤害朋友。”
“晓路她的性格不是特别好,但她有骨气,即使生命受到威胁也绝不会把自己的朋友逼到走投无路。”
“阿离虽然性子冷了点,有时也不尽人意,但她是打心底对人好,不管对方是否爱听,她也得指出别人的错误。如果碰上性命攸关的事,她才不会拐着弯诱惑你去自杀,肯定会直接说‘你丫的马上去死’。”
“琴樱在我心里就是一个大姐姐,她不会教唆人如何对自己所犯的错误负责,只会温柔地看着说:别放在心上,世间自有定数,一切都会好的。有时感觉她像出家和尚。”
“对待一切都是一副温柔笑颜的欧卡学长更不可能说出指责别人的错,难道你认为这么一个知书达理的人会突然板着个脸说‘你去死吧’这四个字么?”
我停下挥得有些酸了的手,又怕它吧zero和林朔化出来,继续说着对自己身边人的认识,让它找不到任何事物来压制我。
“如果你想拿zero或林朔来压我,还是免了。zero虽然不对我说过多的话,什么情绪都不会表现出来,但我是他好不容易找到所要守护的人,他不可能会让我消失。而林朔是我从小看到长大的,他那点事我还不知道吗?所要您老省点力气。”
听完我的话,对方没出声。我环顾四周还是决定闭上眼睛,既然她说“不要被事物的外表所迷惑,闭上眼,用心去感受身边的真假……”,那么就关闭只能看到一切外表的窗口,打开能看见内心的窗口,一点一点去感受黑暗里最真实的一面。
眼前一片漆黑,可是周围的一切慢慢显现——一个虚空,虚拟的空间。
与断层不一样,断层是可以供使用者躲藏一切外部攻击,只要使用者不开启入口,谁也别想进去,更别想攻击。而虚空简单来说是一个结界,使用者为了让对手困死所设下的一个障眼法,根据使用者的意念变化场景,但只要找到突破口,只要被困住的人够强大,不被眼前的一切所误导,那么就可以攻破获得自由。
我鄙视了一番使用者,细细聆听周围的一切。面前出现了墓园,出现了人,一切动作倒退着——在这里发生的一切如被按了倒退的碟片一样快速闪过。
忽然左臂一痛,我不由得皱起了眉,紧接着脸上一同,有热热的液体流下。那家伙准备在我找到突破口前先下手为强。但此时我决不能分心,突破口随时会改变。
想杀我?还嫩了点,我冷笑。
后背、前胸、腿、手背、脖子遭到更凶残的攻击,我没有动,让耳朵与心曲感受一切。
细细的声音传入耳畔,渐渐清晰。‘呼呼’的声音越来越大,是风!不对,不只风声。我继续聆听夹杂在风声中的声音——竟是笛声。
我弯起嘴角,睁开眼,不顾身上的疼痛,一挥鞭,朝传来风声的地方打去。
鞭子所碰到的地方出现裂痕,如玻璃般龟裂脱落,刺眼的白光从缝隙中射了进来。最后,虚空随着清脆的声音破裂。白光渐强我不适应地用手遮挡了一下,耳边的笛声也戛然而止,耳朵里转进冰冷却不失关心的声音:“你醒了?”琇書蛧
我放下手,有些惊讶地看着阳光下zero耀眼的脸颊。
“你你你怎么在这?”
我大叫。叫完发现自己和zero在中庭,我躺在长椅上,而头枕着zero的双腿。
天……我脸颊顿时羞红,但并没有起来的意思。
我动了动,却扯到肩部的伤口,‘嘶’地倒吸口冷气,露出痛苦的表情,嘴里低骂一声“该死”。
“受伤了?”
Zero用手覆盖在毫无伤口的肩膀上问。
我点了点头,心里在偷笑。
虚空还有一点就是在里面受了伤,等出来时,那些伤口自动消失,但痛觉不会消失,流掉的血也回不来。
“没事吧?”
“没事……大概,嘶……”
呜呜,该死的障灵,下手这么重,稍微一动被伤到的地方传来撕心的痛。
他把我扶了起来,靠在了自己的肩上,一手搂着我想用灵力给我治疗,被我制止了。
“你灵力恢复了?”
他问。
我点点头。
“你的灵力还不算稳定,所以别乱使用,以免有副作用。”
“那你先休息一下吧。”
说完握着我肩膀的力度加重了一些,虽然痛得我龇牙咧嘴,但他此时的关心体贴比任何止疼药都有效。
阳光下的中庭金光灿灿,他的秀发安安静静地垂着,黑眸清澈地看向前方,嘴角冰冷却柔美,他手里的玉笛反射着耀眼的光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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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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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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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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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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