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眸半敛,眼内危险的细芒闪动,灼灼的注视着她。
良久,他浮起一个轻浅的笑,很温柔却也很残酷:“做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我更应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上了你!小星星,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我这个人其实很霸道,同时也很小气?”
听到这话,凌沐星面露惊惶之色,“你不能说话不算数!”
项昕挑眉冷笑:“不算数又怎么样?”
“你……”凌沐星浑身僵硬。
“别这样看我,我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项昕笑容清浅,看着她的眼睛里却黑得深不可测。
他将高大的身躯靠入门板上,周身散发出凌人的森冷气息。“其实你不该这样耍我的。你在这么做的时候,想过后果了吗?”
凌沐星一时凝噎。
敢情,她一开始就在玩一场与虎谋皮的危险游戏?!
咬了咬唇,她不思悔改的应着:“谁让你故意不笑的?这场游戏里明明是你先耍赖,先犯规的。”
项昕鹰隼的目光掠过她,冷嘲着:“我一直以为你是个与从不同的女孩,纵使心眼多,也不影响你的善良与单纯。却不想到底还是失策了,你的心机居然这么深。连我都敢耍,难难怪当年会让欧阳宇死的那么窝囊了。呵呵,为达目的不惜牺牲色相,嗯,确实挺下贱的!”
凌沐星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
项昕冷瞟了她一眼,掏出一根烟点上。
轻烟袅袅中,他泛着残忍的笑:“但是你却忽略了一件事,我不是唐炎煊,更不是欧阳宇。我没有他们那么多情,对于女人,我一向是该温柔的时候温柔,该残忍的时候也绝、不、手、软!”
从他的黑眸中,凌沐星清楚的看到了嫌弃之竟,再听到他如此贬损欧阳宇与唐炎煊。心底的不平与怒火被引爆,怒道:“你以为我想啊?你以为耍心机不累人吗?谁叫你们一个个都那么聪明,那么阴险,那么爱算计?夹在你们中间的我如果不动动脑子,不自私不心机一点,我能有活命的机会吗?还有,你不是宇哥,你不知道我与他的过去,你什么都不懂,你只是一个听信流言的局外人,所以,你没有资格评价他,更没有资格任意揣测我与他的过去!”
“如果不是因为遇见你们这种所谓的绝品男人,我的人生会这么悲催吗?我凌沐星虽不说倾国倾城,但怎么也算小有姿色,虽不说家财万贯,怎么也说是衣食无忧,我上有视我为掌上明珠的爸妈,下有护我疼我的哥哥……像我这样的女孩,不应该生活的顺风顺水万里无云吗?”
“找一个各条件与自己相匹配的男人,安安稳稳的恋爱领证生子……凭什么我要被迫卷入你们的生活?从十六岁那年遇见宇哥起,我的生活就不再有晴天。本以为与炎煊的重逢是老天给我的一次重生机会,却不想与他爷爷之间的恩怨还没有解决,又悲催的碰上你……他/妈的,谁能告诉我,我到底是倒了哪辈子的霉!”
看着项昕,她一口气说出了憋在内心许多的种种不满与不平。
抬手擦了擦眼底的泪花,她有点自暴自弃的说:“我已经放下尊严的陪了你两天,极力讨好了你两天。这两天里,除了陪睡外,能陪的我几乎都赔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用一个或许大家都知道只有我不知道的秘密换取了我的尊严,这些难道还不划算吗?你到底还想怎么样啊?!”
项昕将头往冰冷的墙面上一靠,长叹一声,似在努力的压抑着什么。
凌沐星心底清楚,他在极力的遏制着不一枪直接嘣了她的冲动。
两人的视线再次相对。
这次谁也没有刻意的避开。
项昕目光如刀的盯着眼家这个小自己将近十岁的女孩,下颚紧紧的绷着,太阳穴隐隐的跳动着。
良久,他语气萧索的开口:“告诉我,你这么迫切,甚至不惜后果的想要知道那个秘密,到底是为了替你的表姐讨还公道,为了替那个小白脸洗脱嫌弃,还是为了给自己一个可以原谅他重新接受他的理由?”
凌沐星沉思数秒,如实回答:“都有。”
项昕“哪个理由占最多?”
凌沐星咬牙:“最后一个。”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一层一层剥开的感觉。
听到她的回答,项昕又一次的沉默了。
两人默默的对视着,空气里涨满了剑拔弩张的火花,他们之间紧绷得像一条细丝,只需轻轻一弹便有就地断裂的危险。
这是一个极其考验心理的对视。
就在凌沐星的心理防线即将崩溃的时候,项昕笑了,声音却依旧的冷。
“你还是个诚实的孩子啊,诚实到让人恨不得直接一枪嘣了你!”
面对着他的这份夸赞,凌沐星浑身僵硬着,不知自己是该笑还是该哭。
看着他那突如其来的笑,她失了方寸,一时竟不知要如何处理眼下的状况,亦或者说,她不知道将如何面对他。
“把书桌第三个抽屉里的那盒烟给我拿过来。”就在她感到举步维艰的时候,项昕突然间又说了句与眼下境况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凌沐星一呆,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急忙转身屁颠屁颠的往到他所说的那个书桌前,打开那个抽屉,将烟与打火机一并拿了过来,一脸恭敬的双手奉上。
那双过于明亮的眼睛似乎在无声的问着:太君,要不要小的替你点上?
项昕似笑非笑的瞥了眼一脸狗腿的她,轻摇下头伸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根烟。
凌沐星见状,急忙很是自觉的打着打火机,笑嘻嘻的凑近,很是认真的替他点上,脸上全程挂着极致讨好的笑。
项昕抽了一口后,透过袅袅烟雾对她刻意的温柔一笑,连带着声线也温柔几分:“我想以你的聪明,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大度的男人。在过往的日子里,从来没有哪个女人在戏弄了我之后还能在这个世上毫发无损的,而你,是个例外!”
聪明的凌沐星自然是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浑身不由僵了僵。
面对他的情意,她只能在心底说一声:对不起!
为了不再进一步的刺激他,她努力的挤出一抺感激涕零的笑,力图让自己的语气达到卑微的顶点:“昕哥,我知道。其实真正的你是一个外冷内热的好人!一个值得好女人珍惜的男人……”
“你不是好女人?”项昕笑着反问?
“我不是。”凌沐星垂眸回答。
项昕哈得笑出声,“那这么说来,你应该跟我更配才对啊。众所周知,我项昕从来就不是一个好人!”
“他们放屁!昕哥,你是好人,大大的好人!”凌沐星急拍马屁。
有个成语叫做画蛇添足,如果不是她在最后加上那几个字,或许项昕会觉得更顺耳一些。可就是多出的那个字,让他产生一种被敷衍的不爽感。
很是心烦的一把将她那谄媚的笑脸从眼前拂开:“你上辈子当走狗没过瘾是不是?怎么脸上眼里全是满满的汉奸味?看得人心烦!”
凌沐星暗抽下嘴角,心底谩骂着:什么眼神儿啊?不懂得欣赏她的美就算了,还嘴巴这么损!心烦?烦得你妹啊!说的好像你上辈子是被汉奸坑死于异国他乡的鬼子似的!
从她的眼里看出对自己的不满,项昕微微眯了眯眼,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满是恶意的对着她那张俏丽的小脸吐出一个很大很漂亮很浓烈的烟卷,再然后笑眯眯的看着她被迫的皱眨眼轻咳,用她的难受换他的一时心情爽朗。
突如其来的浓烈烟臭味让凌沐星忍受不了的后退一步,伸手不停挥着眼前弥漫的浓烟,隔着烟雾狠狠的瞪着他,心里疯狂的骂着:你给我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将只抽了几口的香烟弹落,项昕的脸色冷了下来,改用一种思考了许多的语气说:“其实你内心深处想的没错。关于你表姐一事,那个小白脸确实是无辜牵连者!甚至就连那个老不死的也只能算是帮凶,真正的凶手是你的表姐夫和他的妈妈,嗯,就是你表姐的婆婆。”
凌沐星双眼蓦地睁大,像是听到了什么国际玩笑般,下意识的开口:“这怎么可能啊?!”
就算晓娟表姐的婆婆不喜欢她,也不可能不喜欢她肚子里的孩子吧?那可是其未来的孙子啊!
项昕挑眉,反问:“怎么就不可能了?难道你在怀疑我撒谎?反对对于出事后,她婆家的平静反应你就一点都不表示怀疑?”
他的反问让凌沐星呆了,是啊,凭什么不可能?
曾经唐炎煊说过,当去掉了所有可能的怀疑后,剩下的最后那一个即便不可能,也是事实!
即使如此,她还是无法坦然接受这个答案。
静了一瞬,她抬眼问:“她婆家为什么要这么做?”
项昕嗤笑,用一种评戏人的口吻说着:“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她婆家当初娶她的条件是什么?”
凌沐星一怔,思绪倒转,双眼睁圆:“你是说……”
项昕冷冷的回答,仿佛这一切只不过是一出人间闹剧,而他只是一名看官:“没错,你表姐这胎怀的是女孩。”琇書蛧
凌沐星如般雷劈般定在原地,嘴里轻喃着:“怎么可能……就算是女孩又怎么了,女孩不好吗?祖孙一场,为什么要这么绝……难道是怕孙女会长得跟她儿子一样丑……”
项昕眼角一跳,用一种佩服的眼光瞟了她一眼,恐怕也只有她会想出怕孙女长得像儿子一样丑从而痛下杀手的理由了!她是个人才!
实在想不出答案的凌沐星看向项昕,直接讨要答案:“为什么?”
项昕:“在有些老家伙的眼里,没有儿子就是断后!生不了儿子的女人就是下不出蛋的母鸡,留着何用?更何况还有人开价几百万买这只母鸡,为什么不卖?本以为有唐家出手绝对是天衣无缝,只是没想到你表姐命大,那样都死不了。”
凌沐星炸毛:“你才是母鸡!你一家都……”急忙捂住嘴,满眼惊恐的看向他。完了,她要死了!
项昕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却出乎意料的没有伸手直接掐死她。
“如果不是因为你小我那么多,我早就直接掐死你了!”愤怒的口气中隐约流露出几许无奈。
真的只是因为她比自己小许多吗?微微的摇了摇头,又不是没碰过比她更小的……
为了不再一次祸从口出,凌沐星退离他的身边,坐到一旁沙发椅中,屈抱着双膝静静的独自思考着。
越想越觉得项昕所说的一切就是真相,越想心越寒。那是一种对人性冷酷的恐惧。
虽然她一开始心里就有数,这件事与她的表姐夫李健脱不了干系,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一家子都脱不了干系!最让她感到恐怖的是,那天亲手给她倒茶一脸和蔼可亲的阿姨才是整个事情的最后真凶!
为了钱,居然连自己血脉都可以舍弃。
此时让凌沐星真正感到为难的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晓娟表姐,尤其是当对方问起孩子的时候。
是告诉其真相,让其从此坠入深渊万劫不复?
还是隐瞒事实,让其在背叛中寻找虚假的幸福?
说与不说,两者都是痛!
同时,她也在深深的后悔着,为什么那天,她没有坚持由她扶着晓娟表姐过那条马路,她为什么就没坚持呢?为什么?
“你先别顾着替你表姐心疼了,还是多想想你自己吧?”项昕的阴凉的声音自头顶落下。
凌沐星从双膝中抬眼,眼底微茫,她自己有什么好想的?
“我已经把秘密告诉你了,现在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
凌沐星不假思索:“当然是去找他,然后回到他……”身边二字在项昕那过于阴狠的视线中夭折。
项昕双手搭在沙发椅的扶手上,俯身。
他的这个姿势让凌沐星瞬间意识自己到包围了,成了被困瓮中的那只鳖。
项昕微微的眯起眼,英俊的脸满是阴冷,她回答的都是很快很顺啊,居然连伪装一下都懒!
“呵呵,那我们之间的烂账怎么算?”
“你、你想怎么算?”凌沐星露出小狗般乞怜的眼神,大哥,这根本就是你单方面说了算的问题,何必惺惺作态的多举一问呢?
她的识相让项昕紧绷的脸庞终于有了一丝缓和。
他站直身子,变色龙般冲着她微微一笑,“我有样小东西给你。”
小东西?凌沐星的嘴角猛得一抖,不会是子弹吧?
就在她感觉自己的脊椎窜过一阵战栗的时候,他的手一张开,一件璀璨夺目的项链在眼前闪现,霎间晃了她的眼。
这不是之前在珠宝会展上看到的那压轴之作……梦之翼?那条最后竞价七千万却款式极其简单的项链吗?
怎么会出现在他的手里?
凌沐星望着它闪神。
“喜欢吗?”项昕轻问。
凌沐星暗吞了下口水,七千万耶,谁不喜欢?
如实回答,“喜欢。”
项昕拎起那条项链目光幽深的说:“喜欢就戴上吧。”
凌沐星看着眼前那条被他两只手拎分开来的项链,震惊、困惑却迟迟没有低下头。
“你确定要把这七千万戴到我的脖子上?”她猛吞口水涩声问道。
“喜欢就戴上,管它多少钱做什么?”
“可、可是……你不是说你买下它是要用来送给你的爱人吗?”凌沐星的声音更抖了。
“接受吗?”项昕的耐心似乎有点消磨殆尽,语气重了几分。
凌沐星认真的看着他及他手里的那条项链,浑身微颤。
没有男人会无缘无故送女人项链,更何况还是如此奢侈的。
所以,她很清楚这句‘接受吗’所暗含的意思。
豪掷近一个亿买一条一根手指就挑得起来的项链送人,除了说明这人有钱任性外,也说明他省得在对方身上花钱,更说明……
凌沐星看着眼前眼前正眯眼微笑的男人,心底一片凌乱。
他脸上挂着的微笑有隐隐的残忍,和势在必得的嚣张。
两人静默的对峙一分钟后,他说:“她在我身边三年,所得到一切总加起来都不及这条项链的三分之二!你很聪明,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告诉我吧,你的答案!”
凌沐星惊跳。她不聪明,她一点都不聪明!
“是接受还是拒绝,给个答复!”声音很冷,冷得让她心惊肉跳。
打了个哆嗦后,她怯怯的问:“这两个有什么区别?”
项昕挑眉:“区别?这么白痴的问题还要我来回答?”
凌沐星咬了咬牙,最终:“我拒绝!”
说完后,她吓得闭上眼。
“你再一遍!”项昕的声音平静得令人可怕。
凌沐星睁开眼望他,看进他的眼底,坦然的说:“我拒绝!”
“真的想清楚了?”项昕浮起一个轻浅的笑。
凌沐星的心跳因他的笑容暂停了下,她很清楚他的目的,但还是不怕死的点了点头:“想清楚了。”
只是有一点她没想清楚,那就是眼前这个男人高大、成熟、英俊,权势、金钱、地位三宝齐全,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为什么他还要来插足干涉她的生活,甚至卑劣的掠夺?
“很好!”项昕的语气渐变平缓,从容冷静的像一位王者。
他睥睨着缩坐在沙发椅上的她,缓缓的开口,竟带着一丝丝笑意:“自从我十九岁从我爸手里接过产业以后,就从来没有一人可以在算计利用完我之后还能全身而退,这一次,你想继续成为那个例外吗?”
凌沐星想了想后,带着几分侥幸的心理点头,“想!”
项昕将项链丢到她面前,“想的话就自己乖乖的戴上它!”
看了眼项链,她再次摇头,“我又不是狗狗……”
“你!很好,又耍了我一次!”他阴笑的同时伸手抓住她的上臂,修长而强壮的手指深深的陷进她的肌肤里,用力的把她从沙发椅上拉向自己。
一个重心不稳,凌沐星在他的拉扯下被自己脚下的高跟鞋给崴到了,直接半摔倒在他的膝边,痛得她暗嘶几声,觉得自己真是作死作到家了,干嘛要逞一时之气穿这种鞋!
项昕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直接拽起她,逼着她直视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不识相的拒绝我?”七千多万的项链,多少女人梦寐以求却求而不得,她居然只看了那么两眼就给他摇头拒绝了!
凌沐星忍着脚踝与手臂上的痛意,眨着眼睛看他,“项昕,我知道你真正想从我这里得到的是什么。”
项昕冷笑:“是吗?”
凌沐星被他的语调给激怒了:“是,我知道!你之所以这样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出现在我的生活中,无非就是想报当初在电梯里我推你那一下的仇!你不直接一枪嘣了我,那就是因为你觉得那样太便宜我了!所以你想让我服从你,甚至不惜重金买下这条项链,为得就是让我像那对姐妹花一样迷恋上,继而离不开你!你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男人!”
项昕一愣过后,轻声一笑,说:“其实呢,你只说对了前半段。还有,迷恋上我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要拒绝呢?那小子能给你的,我同样也能给!”
谁知,凌沐星也跟着笑了:“别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暗心理,你是在等着我真的迷恋上你离不开你的那天,猛得抽身离去,甚至在你决定抛弃我的时候,还会冷眼的看我跟被抛弃的小狗般拉着你的裤管苦苦哀求。”
哼,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最好的报复手段就是让对方爱上自己,然后再无情的抛弃,让对方到时连哭都不知道该怎么哭!
项昕的脸刷的一下全黑了。
她这脑洞未免开得也太大了!
看着她那一脸绝对错不了的神情,他的指关节在不自觉中被握得咯咯作响,真的真的好想好想掐死她!
强忍与沉默了数秒,他用一种‘不是生便是死’的语气问她:“如果我拿着它给你跪下,你接受吗?”
扣在她手臂上的大手力道加重。
他的话似一道响雷,在凌沐星的耳边炸起。轰得她耳朵嗡嗡作响,她几乎以为自己的听觉出了问题,呆楞的看着他,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项昕的声音暗哑:“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说着,他放开她走到沙发椅前弯腰拾起那条昂贵的项链。
回身,一手轻托着,单膝跪下。
他的眼神如鹰般盯着她,不疾不徐的问:“接受吗?”
凌沐星的脸色青白,翻天覆地的浪涛在心底翻腾,浑身冰凉。
项昕抬头:“能让我主动单膝下跪矮人一截的,你是第一个!点头还是摇头?”眼底出人意料的盛满柔情。
凌沐星觉得自己的额头上全是涔涔的冷汗,五脏六腑随乾坤易位。
她知道这或许真的是他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因为它关乎着他的尊严与自信心,而这两者都是男人的命门,尤其对像他这样的男人,更是贱踏不得!
低头看着他,他有一双深邃神秘的眼睛,笔直的鼻梁,唇线分明的薄唇,刚毅清朗的脸庞,他确实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但,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清楚,其实她与他是一样的,在爱情里都是喜欢心安理得的接受对方的讨好与付出,都是比较懒的那一方,这样的两个人怎么可能长长久久?更何况,她早在认识他之前就已经将心给了另一个男人。
不是说那个男人一定完美无缺,但他却弥补了她内心的所有空缺。
看着项昕那似是盛满了多情水的黑眸,她不想,也不敢让自己思考太多太久。这种问题只要越想越乱,越想越难决断,唯有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方法。
所以,她深吸一口气,第三次摇头,死拗着之前的那句话:“我拒绝!”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天地间骤然静止。
项昕所有的柔情都因这句话而荡然无存,他的眼神刹间布满暴戾之色,宛如烧红的铁烙,灼热热的烫进凌沐星的心底,让她浑身瑟缩。
他从地面直接站了起来,一个甩手,项链飞出,磕在厚实玻璃窗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最后直直的掉落在地面,又是一声清脆的碰撞声,像极了他那被贱踏的高傲的自尊与自信。
凌沐星心弦蓦然一缩,直接避开眼,不敢看他亦不敢看那静躺于地面的千万项链。
心悸,心疼!
项昕伸手直接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直视自己。
他的每一个手指都在用力的收紧,直到她痛得连眼睛都濡湿。
“很痛?那就哭啊。”
凌沐星只是不停眨动着眼睛,硬是不吱出一声。
她的倔强让他的怒火更加高涨,“我本来还想跟他来一场公平的较量,现在看来这个想法简直可笑极了!”桀桀怪笑一声,语气森冷霸道的说:“从现在开始,游戏规则我说了算!”
说完,低头在她惊骇的目光中封上她的唇,他的唇先是带着掠夺与诱哄,在移动、探索无果后变得凶残与霸道,直到一股血腥味弥漫唇间才停下。
凌沐星扬手,却被他抢先一步扣住。
“放手!”她怒吼。
“你觉得可能吗?”项昕用另一只手的袖管擦了擦自己的唇角,“我说过你的命现在是我的,你的心,你的人都是我的!在你彻底领悟这项事实之前,我不介意关你一辈子!”
他的野蛮与残酷让凌沐星由惊恐变成愤怒,“你他/妈的能不能离我远远的!我讨厌你,讨厌你们!”她奋力的挣扎起来,她的生活本来好好的,为什么他们会来打扰她?
她越是挣扎,项昕扣得就越紧。
直到整个手掌都泛紫了,她还在挣扎。
看着她那青紫的玉手及脸上那死倔死拗的神情,项昕的眼睛微微一眯,暗抽下嘴角后又加重两分力道,语气狠绝的说:“只要你求我,我就放手。你应该清楚,没有我的同意你根本就走不出这扇门!”
凌沐星直接啐了他一口,恨声道:“其实,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而我也已经忍你很多次了!”
轻微闷沉的骨头挤压声在室内响起,荡过对峙着两人的心。
凌沐星从项昕的眼中看到了初遇时他卸她肩胛骨时的绝狠冷戾,看来,这次他是真的被激怒到了。
同样,她也被激怒到了!
所以,即使手腕处传来的巨痛让她浑身颤栗,冷气连连,可她还是死咬着唇角不吭声。
求饶意味着认输,认输意味着服从,服从意味着她的人生从此由他支配……他不是唐炎煊,他有着强烈的控制欲,他是那种即使他是真心喜欢你,也容不得你放肆的人。
而她,则是一只自由散慢惯了的猫,从不服管!
只要她再拗一会,这只手基本可以说废了。看着那从额头渗出的大颗大颗汗珠,项昕用力的抿了抿唇,黑眸闭上。
睁开,手腕猛的一松。
随着这份冲力凌沐星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跌在地面。
项昕颜如修罗的盯着她。
没有多想,她从地面上爬了起来,扶着手腕脚步踉跄的往门所在的方向走去。
“那是一道死门!有胆你走给我看看!”项昕冷冻如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回头,他正举着一把枪,枪口直直的指对着自己。
他的视线从她的手腕处移到她的脸上,怒极反笑:“我不信你就真的喜欢他喜欢到连命都不要。”这次他的眼睛里的阴鸷毫无转圜的余地,不见丝毫心软。
凌沐星静静的看着他,看着他手里的枪。
回了他一个明艳的笑,她转过身继续往门所在的方向走去。
“呯!”一颗子弹从她的肩膀的位置擦过,生猛的堑入她眼前的门板上。
她的脚步顿了下,用力的咬住颤抖的嘴唇。
三秒后,她再次抬脚。
“呯!”第二颗子弹从她的脸颊边划过,很近很近,近到她都能清楚的看到弹壳上的光泽与纹路。
心脏骤停一拍,她将嘴唇咬出了血痕,左手放下红肿的手腕改捂住自己的嘴,强忍着眼底的泪花。
她是真的被吓到了。
看着定在原地的她,项昕语气似有柔软:“如果后悔了,现在回头还来的及。”
凌沐星的身形僵了僵,静默,连空气都在张缩,终于,在项昕不可置信的目光第三次迈出步伐。
当她的后脚跨出门槛的那一瞬,第三颗子弹如约而至,狠狠的镶入她脚边的地毯里。
显然开枪之人在最后一刹垂下了手。
不敢回头,不敢停留。
她甩开高跟鞋撩起裙角直直的冲向大门,拉开大门没入寒风中,向着别墅外那条铺满落叶的小径没命的奔去。
寒风刮过脸庞的霎那,吹洒她脸上的泪痕。
这泪不是为她自己而流,亦不是为唐炎煊而流,而是为了别墅里的那个男人……她知道,自己欠了他许多许多……
所以,她不敢回头,哪怕只是一次。
项昕站在窗前,手心里捏着那条项链,越收越紧,直至镶钻的边缘戳进掌心,这女孩的倔强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想来,她是真的爱惨了那个姓唐的小白脸……猛得回过身冲着听到枪声奔赴进来的下属就是狠狠的一巴掌:“他娘的,还愣在这干嘛,还不给我跟上!她要是出了事我嘣了你!”
侧头看了掌心里的那条项链,目光幽深,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淌血微肿的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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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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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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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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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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