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陈路遥有些慌乱,这个人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
“没想到吧?再一次见面不是在看守所,也不是精神病院,而是这里。”
陈路遥伸手打开车门想要逃走,但南楚也跟着下车,拉住陈路遥的手腕:“既然已经到了这里,你以为能逃得掉吗?”
“对,该逃的不是我,我应该报警的。”
“省省吧,我可是个精神病。你就算是报警我也只是被带回医院,大不了以后我再跑出来。”
她就是个精神病,还是个十分会为自己辩护,会钻法律空子的精神病。
陈路遥料想到这个疯子是想置自己于死地,握紧手上的包包想要找机会去摸手机打电话。
南楚就伸出自己的手:“拿过来。”
“什么?”
“手机。”
见陈路遥并不打算拿出手机,南楚干脆把陈路遥的包都拿过来扔在一边:“你也别打算给张北辰打电话,更别想着和我动手或者试图逃走,我知道你怀孕了,一不小心就是一尸两命。”
陈路遥看着南楚指缝中间夹着的刀片,也不敢再轻举妄动:“你想怎么样?”
“简单。”
天寒地坼荒郊野岭,不知道从哪里就冒出来几个男人,南楚拿出机器准备录像:“叫张北辰知道你脏了,看着你受尽凌辱和折磨,生不如死。”
“你还真是恶毒。”
“当初是你对我说过的:不应该对所有人都存有人性。现在我也算是对句话领悟到精髓了。”
说完她打开机器,对身边的男人说到:“开始吧。”
这像是对陈路遥最后的宣判。
论起心狠和歹毒,比起南楚,陈路遥彻底的输了。
城郊的车辆本就稀少,这里更是连只鸟都不愿意飞过来。就算是这一次自己没有死,那样活着简直比死还难受。
其中一个男人朝前走,把陈路遥按在汽车的机盖上。屈辱、肮脏,这样的字眼钻进陈路遥的脑海里,并且和自己画上的等号。
如果南楚手上的机器被交到张北辰的手上,以后被宣宣看到……
不,这样的事绝对不可以发生,就算是死也不能。
陈路遥见到车玻璃和机盖之间藏着的雨刷器,或者她可以想办法伸手去掰断雨刷器,狠狠的扎进自己的喉咙。琇書網
反正是一死,这样总该会体面一点。
但自己双手就被人按在一边,根本找不到机会实行自己想法的时候。
她不能求饶。
“你也常常想反抗又反抗不了的滋味吧。”
正当绝望侵袭,陈路遥听到了身后汽车引擎的声音。
有人来了?!
那个男人刚要去解陈路遥的腰带,就被一辆车子撞出去老远。车子不偏不倚的,从离陈路遥只有几公分的地方开过去。
车子停下,后面跑出来很多套着黑色西装身形壮实的人,看起来像保镖一样。一辆红色的小汽车紧随其后,拐个弯停在了一边,走下来的人居然是李婉宁。
她一如既往的温婉,即便见到的是如此场面,也还是挂着招牌式的微笑。抬抬手,身边的人就将陈路遥抢了回来。
“南楚,你是想自己走,还是我把你送回去?”
南楚一样也不曾想过来人居然是李婉宁,先且不管她是怎么知道的,单凭她和陈路遥的关系,也不该出现在这里搅合。
“李婉宁?你是不是糊涂了?我可是在帮你,她滚了,你就可以嫁进张家了。”
“我没有像你一样的执念。”
“你装什么清高?这幅样子,简直比陈路遥还要令人恶心!”
李婉宁也不再听她说什么,叫人抢过陈路遥的包,就带着陈路遥就上车离开了,把南楚一行人扔在原地。车子行驶到半路,陈路遥都没有回过神来。
终于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拿起手机拨几个号码出去。
“省省吧,报警是没用的,她的身后可是张峦松。”
陈路遥回头看着她:“你的背后,不也是张峦松?”
听到这李婉宁抬手轻轻拿下陈路遥的手机扔到陈路遥的包里:“我的背后站着谁不重要,你好好的就行。”
这话从李婉宁的嘴里说出来还真是叫人觉得惊讶:“你说什么?”
“没什么,我欠张北辰的,以后慢慢还给他。”
“你欠他的?既然欠他的,为什么还要在工作上故意给他添恶心?”
“这是两码事。”
面前的李婉宁开始变得深不可测,陈路遥不知道她清秀的脸下藏着一颗怎样的心。
她居然会救自己。
李婉宁没有把陈路遥送回家,而是直接带到了华裕送到张北辰的身边。
小小的身材面对着张北辰面前,一脸不屑的样子:“我以为你张北辰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这么快在华裕站稳脚跟。
原来也不过是个凡人,顾得上工作,就顾不上自己后院了。”
张北辰见到陈路遥站在她的身后立刻伸手拉过陈路遥藏在自己背后:“你又想干什么?”
“你害怕什么?是我救了她。我到会议室等你,有些事情咱们得聊聊。”
说完李婉宁就踩着浅棕色的鹿皮靴走出办公室,张北辰换身抓住陈路遥的肩膀:“怎么回事?你有没有被李婉宁……”
“是南楚,南楚跑出来了。李婉宁救了我。”
听到这句话从陈路遥嘴里说出来,张北辰才肯相信李婉宁救了陈路遥这个事实。
陈路遥明艳的小脸少有的苍白,张北辰放下手头的工作,去给她倒了杯温水:“你先在这等我。”
水的温度透过手心,一点点驱散陈路遥心中的恐慌和绝望。整个人靠在张北辰那张宽厚的椅子上,似乎还可以感受到张北辰的体温。
她不知道李婉宁会和张北辰说什么,也不知道南楚还会对自己做什么,想到刚刚的惊心动魄,陈路遥下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
默默的等着张北辰回来。
没多一会李婉宁从会议室走出去,留下张北辰坐在原地抽烟,他好像在决定一件很重要的事。
走回办公室见到陈路遥还握着水杯坐在原地,张北辰半蹲在地上:“对不起,是我大意了。”
“一定是张峦松在背后帮南楚。”
张北辰站起身没有说话,回想着刚才李婉宁和自己悉数张峦松做过的手脚。
“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出门了?这就是我嫁给你的代价对吗?”
“不是,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会叫人跟着你的。”
妻子被人从自己眼皮子低下带走,居然一点都没有察觉,自己的住处到底还藏着多少双眼睛长着多少双手?
一回到家里,张北辰就把家里佣人一批批的送走了,大房子一下就空了下来。后院也很少再有人走动。
至于南楚,陈路遥再也没有见过她。
南楚躲在张峦松给她安置的避难所,躺在床上回想起张峦松对自己说的话:“你以为张北辰真的受我控制吗?他还不是一样说娶了陈路遥便去领了结婚证?
你编排了陈路遥,陈路遥不肯放过你。要是我给你钱,张北辰一定会为了那个女人反咬我一口。”
“别当我真的拎不清,当初还不是你与我一同合作?张北辰该恨,也少不了你的。”
“所以他为了报复我,把华裕掏空了。也是因为这样,我才会和李家合作。我可以帮你。”
张峦松是个久经商场的老油条,擅长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说出来的话连南楚都分不清是真是假。
正想着,房门就被人撞开了。
几个人冲进来把南楚绑起来套进黑色的抹布袋子里。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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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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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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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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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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