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三人,朝白屋走去。越是靠近白屋,天赐越是心惊:目光所见白屋就在那里,可神识扫过确实空无一物。一连重复了数次,结果依然如此,哪怕站在屋前,神识依然无法感知到:
“看来神识感知不是万能的。”
白屋,更准确的说,是石殿,一座全部由白色玉石构成的玉石大殿。
玉殿,长约三十米,宽约二十米,像是由一块巨大的天然白玉整体雕刻而;整个大殿,没有丝毫雕刻痕迹,浑然天成,仿佛天然如此。
白玉大殿,背靠雪山,面朝翠湖,静静的矗立在草原之上,与天地融为一体。
推开虚掩的玉门,四人走进玉殿,内里竟空无一物,只有四面玉墙以及大开的玉门。
天赐好奇的打量起整个玉殿。
杨卫维看了看外面的夕阳,说道:
“我等在此打坐调息,静待子夜到来。”
“阿弥陀佛!甚好!”
天赐有些糊涂,为什么非要等到子夜:等半夜干嘛?三人来此似乎各有秘密,却并未告诉自己。但见三人已经分散盘坐调息,天赐也不知道是否该问一句。
“既来之,则安之吧!不告诉我就不告诉我吧,该出力就出力,就当做是之前向杨卫维讨教的报酬了。”
天赐自我安慰,也在玉殿一侧开始打坐调息,调整身体状态。
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透过玉门照进大殿。
玉殿似乎有聚光作用,将附近的月光全部聚进玉门,形成一道月光柱;经玉璧反射,整个玉殿被照的晶莹剔透。
四人站在光柱两侧,有些吃惊的看着照进来的光柱,以及通透的玉殿。
随着月光柱的照入,原本光洁无暇的玉殿后石壁上缓缓出现一些线条,看起来像是几个古字,天赐将神识朝线条扫去:
‘死亡之地’
四个大字立刻出现在脑海中。
天赐猛然一惊,看着玉璧一阵失神:
“如此圣洁之地,怎么又成了死亡之地了?”
“出现了,在这!”
杨卫维的惊呼打断了天赐的失神。顺着三人的目光,天赐发现在月光直照的地面四周缓缓升起四根三寸光柱。
“一人一根,将灵力注入光柱,快!”
四人分别动身,分守一根光柱。
共同运功,将灵力注入到光柱之中。矮小的光柱,就像是饥渴的猛兽一般,疯狂的吞噬着天赐体内的灵力,仿佛永无休止一般。
随着四人灵力的注入,只见月光柱直照的地方,开始变得朦胧,最终一个黝黑的洞口出现在地面,月光柱直射入黝黑的洞口,内里依然幽暗仿佛深不见底。琇書蛧
眼见洞口逐渐稳定,四人纷纷停止灵力入驻。
天赐略有疲惫,偷偷的将两颗灵果放入嘴中补充一下体力。
对面的杨卫维、信源和尚也都面露疲惫的吃些丹药,迅速调息补充灵力。
就连看起来并无大碍的田通也在补充丹药。
经此对比,天赐大概推算了一下四人的灵力,毫无疑问田通最强,其次是信源和尚,自己略强于杨卫维。
“我们抓紧时间进去吧!”
调息片刻之后,杨卫维道长对众人说道,随后跳入洞中。田通、信源和尚、天赐,紧随其后。
黝黑的洞穴,无底一般深邃惊人;仿佛落了几千米深,四人终于落地。
略微失神,天赐落在一个圆形石室内,黝黑的石室,伸手不见五指,立刻展开神识查看、戒备。
先前进入的三人正在门口朝外看。等到天赐过来,四人开始朝外走去。
石室之外,一条两米宽的黑石路伸向浓雾深处。一个火球在前开路,杨卫维道长在前,信源、田通、天赐紧随其后。
巨大的火球,竟然只能照亮黑石板路,路两旁的黑色迷雾,像一个黑色屏障一样,将火光吸入,没有一点点朝外反馈。
黑雾之中,似乎有无数双眼睛,在紧紧地注视着四人;就算四位金丹期修士,也感觉一阵阵毛骨悚然。
冷汗早已打湿四人道袍。快要虚脱之际,四人终于走过了黑石路。路的尽头是一座黑色石桥。
路边一块黑石上刻着两行字,神识一扫:
‘黄尸水玄玉桥’
四人站在桥边,一边调整身体,补充体力,一边观察石桥。
石桥二十米宽,两百米长,整个桥看起来没有一丝缝隙,乃是由整块黑石雕刻而成。
黑桥下面是一个两百米宽的黄色水河,河中浸泡着无数尸骨,有人,有牛,有马,有蛇,还有许许多多奇怪的动物尸骨。
尸骨五颜六色,或散发着渗人的白光、或幽暗的红光、绿光等等,无一例外,所有的尸骨全部是身体浸泡在水中、头骨裸露在水面,统一的面向石桥。
在河中无数尸骨的注视下,四人慢慢朝石桥上走去。
刚一踏上石桥,天赐顿觉脚下一沉,身体仿佛比平时重了不少,随着前行,重量逐渐增加,等艰难的走到桥头中央时,身体仿佛重了五十倍。
不仅身体重量在不断增加,似乎有无数只手撕扯着灵魂朝桥下拉去,仿佛桥下有着巨大的诱惑,引诱四人朝桥下河中跳去;似乎一但跳下去就一切解脱了一般。
杨卫维率先拔出铁剑镇守周身;
信源和尚的佛珠也悬浮在头顶,一道道金光覆盖全身;
田通手中的道旗,散发一道道青光将身体覆盖;
天赐一边念动金光咒,一边将承影剑斜抱在胸前,降龙木的功效在此时充分发挥。
一边抵抗心神被撕裂,一边抵抗跳桥的诱惑,一边拖着沉重的身体艰难的前行。这种痛苦的折磨在石桥正中央达到顶峰,随着四人过了中线,痛苦折磨也逐渐减轻,直到下了石桥,彻底消失。
短短两百米石桥,四人仿佛走了几天几夜一般。
艰难的走过石桥,四人就地盘坐,调息身体,补充体能。
体力稍稍恢复之后,继续前行。
前面依然是黑石路,不过黑石路似乎比桥另一边的路略宽。
路边一块石碑雕刻着三个字:
‘枯木林’
一眼望去,果然石板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树林,全部都是一人多高的矮树,但没有一片树叶,看上去仿佛都是干枯的死树一般。
天赐用紫瞳仔细查看枯木,看起来干枯的矮树,实际都有生命迹象,说明每一棵树都是活的;并且每一棵枯木下面都有一具尸骨,枯木都是长在尸骨之上的。
想到身后的黄尸水河中无尽的尸骨,再看看这一望无际的枯木林,天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这么多尸骨,我们来地府了么?”
三人都没有回答,似乎都默认了这里。片刻之后,田通悠悠的说道:
“不是,地府在酆都鬼城,入口在丰都山,贫道曾经去过。虽然没进到里面,但感觉比这里大得多。”
稳定心神,天赐紧追三人前行。
石板路在枯木林中蜿蜒曲折,四人不知走了多久,眼见脚下的石板路越来越宽,有将近四米宽的时候,终于走到林子尽头。
一座高山,挡住了前路。
黑石板路直接延伸向山顶,山顶隐隐有微弱的光亮。
略微迟疑之后四人便沿着石板路上山,朝着山顶幽光前进。
刚一登山,一阵阴风咆哮,瞬间将四人包围。青色石山上,依然遍布着枯木,只是山上的每一棵枯木都盘踞着一个或者数个怨灵。无数的怨灵紧紧的注视着登山的四人。
一边快速登山,一边手持武器戒备。
等到四人登到一半高度时,一只怨灵终于忍不住朝赶路的四人扑来。信源和尚右手一转,向前一伸,一道金光正中怨灵,怨灵瞬间化作一股黑烟消失: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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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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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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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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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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