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新村夜市边上,几位刚刚吃完,抹着油嘴大摇大摆从夜市出来的男子,正准备叫个车回蔚兰花城赶上散场再来一票呢,领头的说了,他妈的天天开演唱会多好,咱们都不用跑景区那么远了,我其实也明星滴粉丝啊。
为啥呢,这位歪瓜裂枣的贼哥们说了,明星一来啊,那些脑残货立马集体高潮,哎我操,大举着牌子喊我爱你,他妈的,手举那么高,正好摸他们口袋。
此话引得众人一阵哄笑,冷不丁有声叱喝响了:站住,警察!
果真有个警察在他们前面站着,众贼心虚,立马拔腿就跑,这领头的吼着:“嗨,跑什么跑?你们吃饭来着,又没偷东西……警察这么了?这黑灯瞎火的吓人一跳,得付精神损失费的啊。”
“哟,这不红薯兄弟么?”那警服的笑着道,看清了,是丰城反扒大队的一位,熟人。绰号红薯的兄弟不惧了,笑着道着:“哥叫王红,不叫红薯。”
这么淡定,那跑出几步的贼众放心了,警察笑吟吟地走上来了,嘴里一叼根烟问着:“王红,没干坏事吧……那,借个火,有些日子没见你啊。”
“您见我不嫌烦啊,等我犯你手里再见呗。”王红笑着道,掏着火机,吧嗒点火。
可不料那警察脸说变就变,一拧他拿火机的手腕,另一只一抽铐子,蹭声锁上了,再一扭,把另一只手也锁上了,就听这位警察笑着道着:“已经犯了,这么专门来请你来了……都别跑,蹲下。”
根本喝斥不住,那些贼众四散奔逃,可不料早有埋伏,车后、电杆后、市场里、蹲墙角,一下子都奔出来了,追着扑地上的,追过路面一脚踹花圃里的,还有追到厕所里,堵墙角里的,这干贼众又吃又喝腿脚实在不便,转眼间全军覆没了。
只剩下了领头的红薯哥还在吼着:“啊…凭什么抓我……操你大爷的,警察就能乱抓人啊……我就不走……哎哟我操,警察打人啦……”
天黑好办事不仅是贼好办事,警察也方便啊,不像往常那么客气了,一拒捕,直接杵了两电棍,劈里叭拉一阵哆嗦,老实了,夜市群众还没来得及围观上来,这一群毛贼早被反扒队警员塞进车里,飞快离开现场了。
“嗨……别装死,我说红薯啊,给你个机会啊,今天那一伙去偷了,交待一伙,减轻你的罪行,立功赎罪你懂不?”车里突审道。
“我没偷,我搁这么吃饭了,你们凭什么乱抓人啊?”红薯人软了,口气缓和了,就剩嘴还硬着。
“今天废话我不跟你多说,现在是二十一点二十分,八点三十五分,我们拍到了你到义和村口,和一辆面包车接头,好像,你赚了不少啊?”警员问。
“好像有这么回事,我就拦了个黑车,他不拉我,这也犯罪了?”红薯心虚道。
“你倒不犯罪,可他犯罪了,自己看看……”警员放着IDC提供的截屏,是落网的收赃车辆,被抓的人,起获的赃物手机,一下子看得红薯在后车囚笼里惊站起来,脑袋咚声撞车顶了,赶紧地捂着脑袋,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屏幕,像在辨着真假。
“兄弟,我告诉你疏漏在哪儿,这手机可都过你手了,你敢保证哪一台都没有你的指纹?你敢保证俩收赃的指认不出你来?这两位收赃取的钱可能查到字冠号,你说这钱,会不会现在出现你身上?”警员一连数问,真真假假一诈,立竿见影了,红薯兄弟吓得满脑门子出汗,不住了擦拭,拉得手铐当当直响。
此时基层的警员才省得专案这招的厉害之处,以往是人赃俱获才能拿住人,但拿不住销赃的人。现在好了,钉住销赃的,这卖赃的贼,算是被牵住的蚂蚱蹦达不动了,有监控、有指纹、有口供、还有赃物,想抵赖都难了。
当然,未必有指纹,可红薯也未必记得清啊,连偷带塞然后一古脑卖,活干得太糙啊。
“好吧,看来这个机会你不要,那只能你扛着了,其他人我们没证据,得放人了,你呢,就得蹲段时间了。”警员道,看看这家伙心理防线挺牢固,冷不丁又抛一句猛料:“卖了十七部手机对吧?你一个人干的吧,这属于特大盗窃,恭喜你啊红薯,可以进监狱了,不用治安拘留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一句终于把红薯打垮了,他急急拉着囚笼钢筋喊着:“不是不是不是……”
“不是什么?人赃俱获还想抵赖?”
“不是不是,不是抵赖,这不是我一个人干的,我没干,我替人卖了。”
“这个先不用交待,还有那一伙在?”
“哎唷,那太多了,都在啊,您让我交待谁呢?”
“一伙一伙交待,先从你最清楚的哪一伙开始。”
“我想想……钢蛋,钢蛋那伙生意做的大,我们刚入行。”
“主要团伙成员。”
“钢蛋、马勺、小李子,板砖……对,还有老秋,就这几个吧。”
“再想想,不要拣着和你关系不好的交待,别以为我们不知道经常和你搭伙的是豆芽,大名叫豆平山。”
“哎哟我滴亲娘咧,这个你们也知道了……哎我滴娘咧,这是要秋后算账了,早知道我今晚就不来了……我真没偷啊,我得说清啊,我只摸了一台手机,只够得着拘留啊,你们不能这事全扣我脑袋上啊。”
“那你赶紧摘清自己啊,赶紧立功赎罪啊。”
“好好,我告诉你们……”
老话说婊子无情贼无义还真不假,眼看着自己要扛罪,这位王红嫌疑人迅速还果决地把其他同伙以及其他团伙给咬出来了,一点都不待客气,等快回到丰城区反扒大队时,光这哥们交待的就有十几拔贼了。
等车一停,人带下来傻眼了,哎哟喂,他惊讶道着:“这都抓着了,还让我交待什么?”
是啊,黑压压滴蹲了一院子,铐连铐排了一长串,一大半都是熟人,都还商量着散场再来一票呢,怎么一转眼就都进来了。
“像这样认罪态度好的,别铐了,直接带进来吧。”有位警察说话了,对红薯的话答非所问,红薯铐子被解,刚一喜,又吓住了,这句话等于宣布他是“叛徒”了,瞬间招来了一堆仇视的目光。
“来来,进来吧,到我们队长办公室坐坐。”带人的警察故意揽着红薯走,带着人进去了。
其实离蔚兰花城最近的丰城区反扒大队早就人满为患了,不但人满,连警具警械都不够了,两个贼才能分到一只铐子,审讯进行得也是粗糙得很,指导员就在门口喊你:你,1号间。你,4号间……还有你,酒糟鼻子这个,6号间。
情况太反常规,审得没有抓得快,光登记分类还没有结束,这不又抓回来红薯一拔。人刚刚解押回大队,步话又响了:
丰城区反扒大队注意,从你们大队抽调两个四人小组,迅速赶赴塔楼街待命。
完了,还没抓完,指导员匆匆奔出来,吼着吃了一半方便面的队员们道:“快,上车,刚子,李旭,你们各带一组,马上出发。”
刚停的警车立时又开动了,风驰电掣奔赴下一抓捕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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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网升级后的系统威力,在反查和追捕蔚兰花城嫌疑人开始后,淋漓尽致的显示出来了,这帮在蔚兰花城偷一票,窝在市区还准备赶散场的毛贼,一个一个被准确地找到了位置。
自强路建材市场,一伙嫌疑人被反扒队员堵到了市场里,跑得狼奔豕突,追得鸡飞狗跳,意外的是,这个市场也是个扒窃受害的重灾区,一俟听说抓扒手,市场里的协管和商户加入进来几十号人,愣是把连翻墙也来不及的毛贼堵墙角连追带打,一个不漏地给押回来了。
北关路正在上演着生死时速,监控在远程指示着方向,两名卖赃的贼骑着大功率电单车在车流飚得飞快,从监控上计算时速,最快居然能飚到五十麦以上,追捕的反扒队员弃车步行,然后又拦了两辆摩托车,一路顺着北关大路追了十公里才把两位嫌疑人摁住。
劳动路夜市,正进行着全武行大戏,这一拔来自窑村的贼足有二十几人,正吃饭的功夫被堵上了,于是操着板凳、拎着酒瓶和两组反扒队员肉搏,从监控上明显能看到,当地一声,啤酒瓶爆头了;咣地一家伙,板凳直敲到后背了。哗地一个猛扑,把要逃跑的死死摁在地上了,激战进行了十几钟,等就近调拔派出所警力到场,回复的信息是六名追捕队员个个挂彩。
这一仗把反扒队的怒火也打出来了,劳动路反扒大队的能闲着全撒出来了,憋着劲遍地搜捕拒捕袭警的漏网之鱼,那一带警灯闪烁,分局连内勤也调出来了,几乎是拉着散兵线在夜市里抓嫌疑人。
机械厂家属区,被堵在家属楼里的嫌疑人死活不开门,破拆机械运上去了,估计又是一场激烈的抓捕……
丰禾巷一带,四组人在堵着巷口,沿着巷子追人,慌不择路的毛贼只要不小心跑到街面上,被监控盯上,立时便会招来一群反扒队员追捕。
…………
“斩手”行动的切入点太过刁钻,抓到的销赃窝点及销赃嫌疑人不像扒手这么难对付,不但交待今天的收赃,而且一古脑能给你交待十几起收赃,人证、物证一固定,就剩下抓捕和传唤了,而抓的速度,根本跟不上交待的速度,到现在为止,徐佑正已经把总队能动用的警力全部撒出去了,仍然是捉襟见肘。
不过能拿到了战果,足够让人震惊了:
销赃窝点端掉21个,起获被盗手机1277台(该数字为不完全统计数字)。
销赃嫌疑人已经控制47人,正在审讯中。
由销赃窝点反查,已经确定目标112人,目前已控制87人。
已确认的赃款82万余元(不完全统计)
已确认属蔚兰花城作案,138起(不完全统计)
一条一条实时更新的数字浮现在IDC会议室投影幕上,从这里能隐隐约约听到,这盯着监控的内勤们也兴奋起来了,偶而兴奋地叫出来一句:又抓了一个!
如果说开始还兴奋,现在梁厅已经习惯了,他一会儿瞄瞄厅里数位,一会儿看看市局的各位,面前就放着已经讨论几稿,一直没有付诸实施的计划,计划名称是《关于对长安市窑村治安问题整治的若干意见》。
他拿起这份计划报告,示意传输实时监控的书记员关闭了画面,一干警务人员意犹未竟地收回了视线,偶而在小声地交头结耳,理论上这么小的案,连分局都够不着管;可同样是这么小的案搞成如此大规模的行动,却连市局都不知情,直到踏进会议室的那一刻,才知道今晚要实施“斩手”计划。
“先说句抱歉的话啊,斩手计划一直被局限在很少的几位知情人中间,包括我也不清楚,具体的进展、计划细节,其实在两小时准备钓出销赃窝点之前,我还在怀疑,我在想,要是抓不到赃,回头也没有传讯扒窃嫌疑人,那我这个厅长的脸,可就颜面无存了。”梁厅开了句玩笑,众人会心一喜,就听他继续道着:
“大家面前的这个计划,看看它的形成时间,基本就能代表此时的心态,两年多前,上一任厅长同志在位时要求治安总队拟定的计划,计划非常好,包括重点打击团伙作案、社区干部进村入户、片区民警和街道人员蹲点等等,几乎是面面俱到,无懈可击,可为什么,根本实行不下去呢?”
原因,也很简单,梁厅摸摸自己的肩章道着:“我想主要的原因是,爱惜我们身上这身羽毛吧,基层的同志都反映过,大案难办,小案难缠,特别像长安扒窃类案件,发案率高、重复作案率高、作案水平高等等,大家想过没有,执法和违法是一对孪生,不是此消彼长,就是此长彼消,我们越爱惜自己羽毛,越不敢出手打击,那扒手伸出来的手可就越多、越放心,大家看到了,我们的反扒队员在流血流汗,他们是全警装备最差的一支警力,武器不用说,肯定没有,甚至有点协警连警械都没有配备,就是靠着双手和身躯扑倒那些穷凶极恶的扒手,我这里有一份统计数据,不完全的,截止到今天,上半年,我们反扒队员里有31位在执行任务中受伤,3位重伤员,是被扒手划断手筋,落下终身残疾了……啧……”
他撇着嘴,顿了下,有点欲说还休的感觉,麾下众警面有惭色,一类集群式犯罪的泛滥,你可能找到这样那样的原因,主观客观的原因,可有一个无法回避的原因,就在警察自己。
那怕不是警察的原因,但所有犯罪,都是警察无法回避的责任。
“……刚刚在开会前,我的老同学给我上了一课,斩手计划出自她的设计,她是位公共安全专家,她笑我说,我疏于警务很久了,不像她当警察那么纯粹,这一点我认可,最起码我做不到她这一点,会用尽一切方式,去找到各个犯罪环节并采取针对性的措施,现在结果出来了,在座大家能想像到吗,不过是半个小时光景,失窃几百部手机,销赃的案值近百万,销赃的窝点五花八门,甚至犯罪分子连微商、网络销售的渠道都打通了,不知道大家感觉如何,反正我是有点无地自容啊……”
梁厅道着,又拿起了计划报告,手扬着道着:“我看过会议记录,该计划的讨论、表决,有过数次,每次都搁浅,在此我无权责备谁,因为大家的考虑在某种程序上都是正确的,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大局,没错;文明执法排斥进村入户扰民,没错;可为什么所有正确的方式和途径,却得不到一个正确的结果呢?我眼看着扒窃案越来越多,一个堂堂的古韵天城,背上了贼城之名;我们堂堂的人民警察,群众在背后戳着脊梁骨骂警匪一家;我们一个大好的旅游城市,就被这个一拔贼给搞得乌烟瘴气,大家不觉得痛心吗?”
惭色渐浓,梁厅长放下了报告,扫视了一遍警中大员,把一个水到渠成的议题排出来了:“说了这么多废话,其实今天的议题就一个,重启整治计划,不管遇到多大的阻力,不管触发多大群体事件,也要把贼村这颗毒瘤切除,那怕我因此背上处分,丢官罢职也在所不惜,因为,今天,就在这个时候,在我们抓捕嫌疑人,在我们做让坏人闻风丧胆,在让群众拍手称快这些事的时候,我才觉得我是一位真正的警察,我无愧于头顶这枚国徽和我们曾经的誓言。”
话毕,数十双眼睛炽热地看着,不知道谁领头鼓起掌来了,接着,一位又一位,满堂掌声,久久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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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票通过!”
徐佑正接着命令,向副驾的孙韶霜竖着大拇指,接着发布了进驻的命令,在通讯车的显示屏上,封锁路口,排查车辆的警力已经就位,先期的抓捕队伍悄无声息地进村了。
“这儿有三个窝点,都是被信号手机定位的,加上您麾下那位‘八哥’搜集的信息,我们先期可以拘传21人,加上今晚被捕的,现在71个籍贯都在窑村,我想能起获的赃物不在少数。”徐佑正道,等待着先锋小组的消息。
“爪牙今晚都在外面,已经被敲得差不多了,扫平这里是顺理成章的事,亏得老梁还费了这么大劲。”孙韶霜道。
“基层情况不一样啊,要考虑到方方面面的问题,地方上都不愿意触这个霉头,什么事也得警察扛着,一推诿这事就不好办了。”徐佑正道,他又一次旧事重提,道了句:“孙教授,一直以来都没机会向您郑重说一声谢谢,非常感谢啊,您能给我们带来了把破冰利刃啊,要不这个僵局根本打不破,我们还得陷在无休止的抓了放、放了抓之中。”
“您想过没有,我们计划其实只完成一半,大量的底层扒手被抓、销赃渠道被端,貌似战果辉煌,但这是一种宏观控制的清扫的方式,我们并没有触到这类犯罪的核心,也就是你们所谓的‘江湖’,那些职业扒手,会嗅到风头,远远的避开,风头一过,说不定还要死灰复燃。”孙韶霜已经在想更远的事了,她悠悠道着:“今晚群星酒店的案子,就是一个例子,一个人偷的,比一村贼都多,更奇葩的是,那么多监控探头都形同虚设,不是给人为关了,就是给举个牌子堵住了。”
“对了,刚收到消息,尤维、厉闯和聂宝文回复的,在香水兰城抓到了布狄和平三戈,已经就近带到刑警九队了。”徐佑正道。
“这香水兰城是个什么东西?他们在那儿干什么?”孙韶霜道。
“哦……这个。”徐佑正嗫喃道:“是个洗浴中心,聂宝文汇报说,这俩货正准备做大保健呢……不过没抓到现行。”
咝……孙韶霜给气得直瞪眼,徐佑正还以为自己说错了,赶紧解释着:“街痞这号货色,除了吃喝嫖赌他也不会干别的,他们是在兰花路发现了监控影像,近处洗浴中心就两家,一逮一个准。”
“哎唷。”孙韶霜像吃痛一样的抚着前额叫了声,状极痛苦。
“孙教授,您怎么了?”徐佑正吓了一跳。
“我没事,没事……这样,老徐,事先拣急的办,这两个人我要提走,马上提,暂且不要审。”孙教授急急道。
“啊?已经审开了,就他们上回高铁的偷窃,够他们喝一壶的了。”徐佑正道。
“快,送我去刑侦九队,通知他们……不不不,不要通知他们,我们直接去,想个借口直接带走人,怎么办的事,为什么送九队去了?”孙韶霜郁闷地道。
“今天的抓捕目标太多,各大队早满了,已经开始送刑警队和分局了,他们是急着处理今天的事。”徐佑正道,一发动车,又犹豫了,直问着:“可窑村这事,要开始了。”
“这里用不着你了,大张旗鼓干得好事,轮不到你,跟我走,我和梁厅打招呼,这可是条能联系到大表姑的线索,别让不知情的搞砸了。”孙韶霜急急道。
两人跳下通讯车,边走边和指挥部通着话,要了辆警车,直向刑侦九队急驰而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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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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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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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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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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