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如此。”
李天恒应了一声,做出请的手势。
二人带着一众天鹰教众离开复杂的人群。
不远处的郭靖找到杨过后,刚要与他谈谈,忽然瞧见这一幕,不由皱起眉头。
“靖哥哥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去了。”抱着婴孩的黄蓉出声道。
郭靖嘴巴紧紧抿着,看着自己的爱妻,不知何时生出几分疲惫,“容儿……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事?”
黄蓉心下一紧,旋即做出轻嗔薄怒之态,眼眶泛起红色。
“靖哥哥你是怀疑我了?我们朝夕相处这么多年……如今你便不相信我了……”
见她这番姿态,郭靖慌了神,连连出声安慰,黄蓉这才作罢,心中不免有些小得意。
“靖哥哥要不我们现在就回襄阳吧,我们这次出来,实在太危险了。”
郭靖叹息一声,摇头道,“去年那次,若非过儿与龙姑娘舍命相救,你我一家,安能有命在?
如今龙姑娘还有……还有襄儿……落在那白莲妖人手上,生死不明,我如何能不来。
此次丐帮弟子查出那“日月神教”与“白莲教”来有往,我们若是能一举击溃“日月神教”。
从那东方不败口中逼问出“白莲教”总坛在何处,救出龙姑娘,也算是对过儿有个交代,否则如何对的起穆世妹的在天之灵。”
黄蓉抿了抿唇,秋眸低垂,没有作声。
透过窗户瞧见外面雨势渐小,郭靖沉声道,“容儿你带着孩子的确不方便,不如先回客栈吧,那里有岳丈大人和一灯大师他们在,我也放心些。”
黄蓉轻轻点头,她如今不想再与杨过遇上,只是叮嘱道:
“那靖哥哥你一切小心,还有要小心些……小心些过儿……他如今因龙姑娘的事,对我们误会很大,可能会对你不利。”
郭靖皱了皱眉,张口便要反驳,可瞧见自己妻子那般情真意切的眼神,终究是说不出那般话来。
“让芙儿陪你一块回去,她也能给你撑伞,对了,芙儿呢?”
说到这郭靖才发现自家大女儿不知何时已然不见。
黄蓉白了郭靖一眼,没好气道:
“芙儿方才被你气着了,就去找武家那两个小子玩去了,刚好大理段氏那位镇南王带着朱师兄他们在,我便同意了,你这个做爹的一点也没注意!”
郭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心思都放在寻找杨过身上,的确没注意。
……
一处僻静的八角亭里。
见李天恒驱散了一众天鹰教众,杨过把玩着手上折来一朵芳香馥郁,浓而不俗的白玉兰,“此地甚是僻静,外面下着雨,也无人能听见,李堂主便说吧。”
李天恒姿态甚是谦逊,立马应了声“好”,娓娓说道:
“月余前,小姐回教便将明教之事告知李某与几位坛主,我们商议一番后,便调集了各地人手。
一是因那张五侠的缘故,二则是为了救出教主和大公子,之后我们“天鹰教”在来齐州的路上,遇见的一伙“白莲教”的人……”
李天恒捏紧着手中茶碗,指腹泛白,沉声道,“我们不敌,小姐带着半数人迎敌,让……让我们先走……我……”
茶碗倏地碎裂,李天恒拇指流出鲜血,眼眶泛红,深呼吸数次才平静些许。
“我在离去时,瞧见那白莲教有一人的的面貌和那“日月神教”的向问天极为相似。
之后我怀疑那些人是“日月神教”假扮的,便决定带着人继续来此处,不过……”
随手将那朵白玉兰插在亭子外的泥土里,杨过接过话。www.xiumb.com
“李堂主是感觉”日月神教”和“白莲教”勾结起来了?”
李天恒瞳孔微微一缩,“杨少侠是知道什么事吗?”
杨过微微颔首,站了起来,“杨某的确知道些事情,此行讨伐“日月神教”,“天鹰教”最好不要去了。”
“为何!”李天恒倏地站了起来,表情激动,脸色涨红,“杨少侠不是答应过小姐会相助的吗?”
亭内陷入陷入沉默。
“杨某不会食言,此行一定会去,不过你们这些人若是去了,多半会折在里面。”
杨过顿了顿,看着李天恒的眼眸。
“若非因张夫人曾有恩于杨某,杨某绝不会与你说这些话,望李堂主想清楚再做决定,人的命只有一次,应当珍惜才是。”
李天恒逐渐冷静了些,歉声道,“杨少侠抱歉,是李某失态了,恳请原谅。”
杨过微微颔首,起身离去,三五步便消失在李天恒视野里。
李天恒身为天鹰教内堂主,自然是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的,心性还是有的,回想起杨过方才的话,仍旧忍不住生出畏惧,以及背脊发寒。
……
石楼。
一袭紫衣的莫邪子带着剑匣,来到楼顶。
石楼乃是“铸剑山庄”最为高耸的建筑,可将整座剑庄收入眼帘,颇有一览众山小之感。
楼顶设有石亭,亭内有三名身着白袍,气质各异之人。
“你们要的剑,已铸好,我“铸剑山庄”与你们“白莲教”,从此再无干系。”
莫邪子将剑匣放在亭内的石台上,姣好的容颜一片冰冷。
面对语气冷漠的莫邪子,戴着面纱的尊母似乎并无任何不悦。
“莫庄主,令尊生前,乃是我教铸剑师,与我更是好友,何必如此绝情,说来叶城主手中的“飞虹剑”也是令尊当初送与我的,我再转赠与叶城主的,此剑可是令尊的得意之作。”
莫邪子抿了抿唇,看向那名好似谪仙般的男子,或者说是看向那把“飞虹剑”。
“莫庄主不妨再考虑考虑,圣教内还留着令尊不少铸剑心得,也还留着那把令尊倾注了毕生心血的神剑。”
闻言,莫邪子心中生出意动,张口便想答应,旋即一惊,轻咬舌尖,随着血腥味弥在口腔,这才恢复清醒,心下防备升至顶点。
“贵教人才济济,也不缺我一个小小的铸剑师。”
尊母轻轻摇头,取过桌上的剑匣递给身旁那名一言不发的女子。
“圣女你要的剑来了,瞧瞧看,是否合心意。”
白莲圣女看着剑匣,并未取剑,“不必看了。”
“那便不看了,莫庄主的铸剑本事,绝不会差的。”尊母轻轻点头,并未勉强。
叶孤城放下手中清茶,薄唇轻启,“我等何时能走了。”
“叶城主莫要心急,待会不是还有个比武吗?
也好让叶城主瞧瞧这南洲年轻一辈,使剑的好手,说不定会有与叶城主一较高低的人呢?
想来莫庄主很乐意请我们观看一番。”
叶孤城轻“呵”了一声,并未言语,继续饮茶,赏雨。
莫邪子握紧腰间古朴长剑,压下拔剑的念头,沉声道,“自便。”
二字落下,莫邪子转身离去,她怕自己克制不住。
“唉……小莫邪不可爱了,明明小时候很听话的……”
看着莫邪子消失不见的背影,尊母幽幽叹息。
…
…
时间,转瞬即逝,一晃便来到了下昼。
此时雨势甚微,星星点点落在肌肤上,很是清爽。
来参加“神兵大会”的江湖人士皆是聚集一处宽敞的演武场上。
这演武场上有一排排整齐的看台、雨棚,中央处还设有三处擂台,并非是仓促准备的。
想来那“神兵大会”原本应该是在此处举行的,不过天有不测风云,便改在了石楼内。
来到演武场上的莫邪子朝着四周看台上的江湖人士拱了拱手,高声道:
“诸位贵客久等了,莫邪不耽误大家时间,便长话短说。
此地设有三处擂台,若是有谁能坚持一炷香时间,可进入前三甲,敝庄便会履行诺言,不过刀剑无眼,还需各位慎行,好了,若是有意者,可到我庄的三位长老那里签下状约后上台。”
话落。
莫邪子离开演武场中央擂台,径直来到看台之上,脸色并非很好看,不过在场的江湖人士也习惯了她冷若冰霜的模样。
“你们都不上?那就我云某人打头阵吧!”
云中鹤说着,一个轻身出现在擂台之上。
“云中鹤你长得丑也就算了,这一把年纪了,还装什么嫩啊,快些滚下来!”
一名青年高声喊道。
云中鹤呸了一声,叉着腰喊道,“老子今年十八,正是大好年华,你小子若是不信,去问问我们老大。”
那青年瞅了眼状若恶鬼的段延庆,不由打了个哆嗦,估摸着晚上会做噩梦。
这时,穿着紫袍的铸剑山庄长老来到云中鹤面前。
“这位朋友,老朽莫左,与其他两位长老会些摸骨之术,你若是真想参加,不妨让老朽探明。”
云中鹤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紫袍老者,心下怀疑亦是犹豫。
“哈哈哈……这云中鹤方才不是说自己十八吗?给这位左长老摸上摸啊?”
“摸个屁!向来都只有我云某人摸小娘子的,哪里有得找别人来摸我,要是莫庄主亲自动手,我云某人倒是乐意,你这老头还是算了!”
云中鹤连连摆手,又是一个轻身飞离擂台,留下脸色阴沉的左长老。
左长老看向莫邪子,眼神含着询问之意。
莫邪子轻轻摇头,只是表情愈发难看。
左长老心头叹息一声,握了握拳,高声道,“可有下一位。”
“我来,在下今年刚好三十岁。”
作为“铸剑山庄”近邻的“泰山派”走出一名腰悬长剑的青年。
左长老微微颔首,探出干枯的双手摸索一阵后,问道,“门派,姓名。”
“泰山派,张风见过左长老。”
左长老点头记下,又让张风按下手印,这才放他上台。
有了人牵头,报名者络绎不绝,一众少侠也有较劲之意,尤其是在众多掌门面前,若是表现不错,回去后在同门前也有吹嘘的面子。
那“泰山派”张风武功倒也不差,连败三人之后,才因内力不济退下擂台,算是虽败犹荣了。
看台上。
陆无双不知从哪里整来的“糖炒板栗”吃的很是带劲,嘴巴都不带停的。
见杨过看着自己,陆无双擦了擦嘴巴,随手拿过被油纸包着的板栗。
“杨过你尝尝,陆公子叫人从“平安楼”带进来了,味道很是不错。”
杨过嘴角抽了抽,很想问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你不爱吃?没事,陆公子方才和那莫庄主商量过,带进来不少东西在卖呢。”
说罢。
陆无双指了指那些雨棚的位置,果然叫杨过瞧见小贩叫卖的诡异画面。
陆三金满面春风的回来,手上领着不少水果、蜜饯、点心之类的东西。
“杨兄不要客气,尝尝白樱亲手做份桃花糕,味道一绝。”
杨过笑着摇摇头,感叹道,“陆公子不愧为做生意的鬼才。”
“过奖了,过奖了……”
陆三金哈哈一笑,很是得意。
仪琳品尝这一块酥糕,水汪汪的桃花眼眯了起来,暂且忘记恒山派的事,含糊不清的问道:
“陆公子是如何说服莫庄主的,贫尼见莫庄主不像是好说话的人。”
陆三金神秘一笑,“仪琳小师太,你觉得陆某能在这庄子不足十丈远的地方建一座高楼,会没有莫庄主的同意吗?”
仪琳愣了愣,迷迷糊糊的眨了眨眼睛,有些想不通。
这时。
忽然有一人鬼鬼祟祟的摸了过来,杨过耳朵微动,刚想出手时,瞧见来人眉眼后,平静下来。
那人是个瘦弱的男子,贴着小胡子,白白净净的,倒是有几分英俊。
那男子靠近之后,直接坐到仪琳身旁。
仪琳嘴角残留着些许糕点碎屑,不知所措的挪挪屁股,呆楞楞的看了过去。
“施主是?”
“你认不出我来了?”
“呀……岳姑娘,你怎么来了,岳掌门不是……”
岳灵珊赶忙捂住仪琳小嘴,偷摸摸的撇了一眼华山派的位置,“小声点,别叫我爹看出我来了。”
“话说你们真有钱,那么贵的东西买了这么多。”
岳灵珊很是自来熟的放嘴里扔了块青枣,带着怨气抱怨道:
“也不知道是哪个穷疯了的奸商卖的,东西这么贵,几块绿豆糕就敢卖一两银子,他怎么不去抢?”
众人当场安静下来,皆是看向小嘴巴巴的岳灵珊,给她看的瘆得慌。
陆三金黑着脸,目光幽幽说道,“我陆某人做生意,可比抢劫,来钱快多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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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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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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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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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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