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两个青楼女子,既然舒先生不来,那还倒替本王节省了五十万两银子。”
“王爷的意思是?”
道衍以为朱棣放弃了这个计划,迟疑问道。
朱棣挥了挥手:“杀鸡焉用牛刀,这点小事本王自会处理。”
“京都不比其他地方,还是小心为妙。”
道衍再次提醒道:“如果一击不中,被人抓住了活口,咱们可就过早的暴露了。”
朱棣不以为然的伸了个懒腰,抬头望天,悠悠说道:
“道衍,你太过小心了,谁又会去在乎两个青楼女子呢?”
“况且谁又会想到一个堂堂的大明王爷会对她们动手呢?”
说完之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
道衍见朱棣如此自信,只得住了嘴,可是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莫名的不安。
应天府。
自从韩香被接入了曹国公府居住,朱允炆一天到晚就感觉心里像是随时被猫抓一般难受。
没办法,十几岁的少男对那种事情是会上瘾的。
况且他面对的还是韩香这种最高级别的选手。
韩香有一百种方法让朱允炆对自己的身子无法自拔。
所以朱允炆只能隔个几天就找个借口到曹国公府上去见见韩香,以解相思之苦。
可国公府里毕竟不那么方便,人多嘴杂不说,即便是被李景隆身边的家人看见了,他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此时的朱允炆只能盼望着赶快将马全之女娶回王府,然后才有机会将韩香接进淮王府。
可大明皇孙的婚事岂能随便,自然是手续繁杂,所以他只能耐心的等着。
李景隆为韩香专门在府中开辟了一座后院,安置了很多的丫鬟和仆人。对于韩香,他可还真不太敢拿出做爹的架子,因为他知道这是朱允炆日后的王妃,自己还得巴结着点。
韩香待在曹国公府里也有些无聊,这里的生活完全和她以往的生活完全就是两个极端。
这里太安静,除了丫鬟就是仆人,就连萧六郎都被安排在了国公府里做了一名普通的护院。
所以她经常带着丫鬟在应天府去四处走走,不过却不再好意思去隆兴酒楼了,即便是对那天上人间也是绕道而走。
既然选择了站在了朱允炆这边,那就必然要和朱允熥决裂,这是无法避免的事实。
韩香有时候也在怀疑自己的选择是否正确,万一哪天朱允熥突然翻盘了,自己可怎么办?
估计那个时候再去找朱允熥,对方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可是人这一辈子不就是赌博吗?
而且她觉得自己这回一定是赌对了,在她的心里,朱允炆已经稳操胜券,朱允熥翻盘的机会为零。
想起朱允熥,韩香不由得撇了撇嘴,在心里发出了一声轻笑:
“小三爷啊,若我大事已成,就留你一条性命,也算是报答你今日之恩了。”
此刻已经黄昏,钟灵寺的香客们已经渐渐散去,一辆马车却在暮色中缓缓驶来,紧接着,韩香带着一名小丫鬟从马车里走了出来。
她早就听说在钟灵寺许愿十分灵验,而且寺庙里还有一位大师,据说能掐会算,在应天府很有名望。
于是今日午后便出门了,却又在城里那些丝绸店,琉璃店等地方逛了逛,买了些东西,没想到就耽搁到这个时候了。
韩香伸了伸胳膊,看着暮色里的钟灵寺,顿觉眼前一亮。
只见整座钟灵寺都在晚霞的映射中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耳边更是传来了一阵阵木鱼敲打的声音,让人莫名的感到了一丝空灵与平静。
韩香拾级而上,缓步走进了寺庙,她来到正殿之中,冲着那尊大日如来跪拜了下去,口中喃喃轻语:
“愿佛祖保佑韩香能够为爷爷报仇,若能如愿,韩香定为佛祖重塑金身,再建钟灵寺。”
然后她恭敬的磕了三个头,从丫鬟手里接过一张银票,捐给了知客僧。
知客僧晃了一眼手里的银票,呼吸顿时有些急促。
他刚才就见这位女施主气度不凡,没想到这一出手就是五百两银子,顿时双手合十道:
“空灵大师禅机玄妙,女施主若是有心,不妨请空灵大师一解心结。”
韩香点头,“早就听闻大师之名,今日就是为了来见大师一面。”
不多时,韩香和丫鬟在这名知客僧的带领下来到了一处偏殿。
只见一名白眉毛的老和尚端坐于蒲团之上,正闭着双眼默念着什么。
韩香在知客僧的指引之下跪在了佛像前,拿起一桶竹签缓缓摇动了起来。
啪的一声,一支竹签跳了出来。
韩香拿起这支竹签,来到了老和尚面前,口中叫道:“求大师解惑。”
空灵大师缓缓睁开双眼,接过竹签看了一眼,然后又仔细端详韩香片刻,这才开口问道:
“女施主所问何事?”
“小女子想问大师,心中所愿能否达成?”
空灵大师沉默了半晌,却是答非所问般说道:“女施主印堂晦暗,近日最好不要随意外出走动。”
韩香顿时有些失望,感觉自己是遇到了江湖骗子。
她这两年一路游历,进过无数次的寺庙,这老和尚所言实在是太普通了,完全就和那些专门骗钱的和尚没啥两样。
韩香有些不甘心的再次问道:“大师答非所问,小女子是问心中所愿能否达成?”
空灵大师却是垂下了眼睑,再也不肯多说一句话了。xiumb.com
韩香有些失望的站起了身子,走出偏殿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老和尚若有如无的声音:“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真是装神弄鬼!”
韩香不屑的撇了撇嘴,头也没回的走出了寺庙。
此刻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韩香这辆马车显得有些孤零零的,滴答的马蹄声在寂静夜空里格外的清晰。
她有些疲惫的斜靠在马车里的软塌之上,昏昏欲睡间却猛然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马儿的嘶叫声,紧接着马车剧烈晃动,突然间轰的一声四分五裂开来。
只见一名黑巾梦面的之人手里握着一把长剑,正冷冷的看自己。
而那把长剑之上,正有一丝丝的血液缓缓滑落。
“你是谁?”
韩香大惊,眼中瞥见了那名倒在血泊之中的车夫,浑身颤抖着问道。
蒙面人却不答话,只是缓缓冲着韩香扬起了手中的长剑。
韩香身旁的小丫鬟大叫了起来,眼见着蒙面人的长剑划过一道弧线,带着一丝冰冷的气息而来,她毫不犹豫的扑在了韩香身上。
扑哧一声!
韩香耳中传来一声轻响,便猛然感觉一股粘稠而又带着一丝温热的液体喷在了自己的身上。
紧接着,她便骇然的看见小丫鬟的背心处出现了一截明晃晃的剑尖。
小丫鬟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扑通一声倒在了韩香的脚下。
蒙面人那一剑竟然直接将小丫鬟刺了个透心凉。
韩香顿时感到了一丝绝望,她再次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是谁,莫非是朱允熥派你来的吗?”
蒙面人愣了愣,桀桀怪笑道:“你还是去阴间问个明白吧。”
寒光一闪,那把长剑如毒蛇般冲着韩香刺了过来。
韩香绝望而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在心中凄然叫道:
“罢了,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朱允熥,你好狠!”
就在这时,她耳边突然想起了叮的一声,身体上却没有感受到那把长剑穿胸而过的痛楚。
她急忙睁开了眼睛,只见萧六郎手执长剑挡在了自己的面前。
“六郎!”
韩香叫道,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萧六郎却并未理会韩香,只是警惕的盯着面前那个蒙面人。
蒙面人嘴里轻咦了一声,似乎没想到突然间冒出了这么个人来,而且从刚才对方荡开自己那一剑的力道上看,对方好像也并非俗手。
他猛然间打了一个呼哨,两道身影顿时从夜色中窜了出来,与他呈品字形站立。
三人眼神略一交汇,立刻冲着萧六郎冲了过来。
扑哧一声!
萧六郎直觉肩头传来一阵剧痛,一名蒙面人的长剑已经没入了他的肩头,而他也在这电光火石般的瞬间,将自己的长剑送入了对方一名蒙面人的胸口。
那名蒙面人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喊便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空气中不断有扑哧扑哧的声音响起,偶尔会发出一声清脆的叮当声,仿佛只是片刻间,一切便归于平静。
月光下,萧六郎浑身是血,躺在血泊之中一动不动,而另外三名蒙面人也是如出一辙。
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浓浓的血腥味道,韩香看着这骇人的一幕,终于是颤抖着爬向了浑身是血的萧六郎。
“六郎!”
她将萧六郎的头抱在了怀里,满眼是泪,颤抖着声音叫道。
萧六郎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却猛然间又吐出一大口鲜血,他有些吃力的望着韩香,嘴角露出一丝惨笑。
“小姐,六郎再也不能陪在你身边了。”
萧六郎喘息着说道,他的声音断断续续,身子却逐渐冰冷了下来。
“六郎,你不要死,不要死啊!”
韩香摇晃着萧六郎的身子,撕心裂肺的哭喊了起来。
萧六郎再次睁开眼睛,仿佛是使出了浑身的力气一般伸出了手,颤巍巍的摸向了韩香的脸。
韩香一把抓住了萧六郎的手,将自己的脸贴在了那只满是鲜血的手上。
萧六郎的嘴角咧开一丝艰难的笑容,又渐渐凝固,抚在韩香脸上的那只手颓然落下,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死在了韩香的怀里。
“六郎......”
韩香扑在了萧六郎的身上,放声大哭。
往日的情景瞬间在她的脑海里浮现,从小时候常常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个小男孩,到后来一直默默陪伴着自己的那个少年,再到如今这一具冰冷的尸体。
每一慕都像一把刀般狠狠的扎在了韩香的心里,让她感到钻心的疼痛。
她早就知道萧六郎喜欢她,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她。
然而她却从来没有给过他哪怕是一点点的温柔。
如今他却死了,只是在最后一刻摸了摸自己的脸!
韩香就这么呆呆的坐在地上,直到怀里萧六郎的身体已经变得僵硬冰冷,她这才缓缓站了起来,然后踉跄着顺着山路走了出去。
.
当韩香浑身是血的出现在李景隆的面前时,他惊得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淮王府,天还未亮,朱允炆就赶了过来。
床榻上的韩香脸色苍白,双目有些茫然,直到看见朱允炆的时候,她才哇的一声扑入了朱允炆的怀里。
“王爷,我怕!”
她颤声叫道,就连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朱允炆压根就没想到在应天府会发生这种事情,看着梨花带雨的韩香,他的眉头紧紧的拧成了一个川字。
“看清楚那些人是谁了吗?”
他盯着韩香问道。
韩香摇了摇头,心有余悸般说道:“那些人黑巾蒙面,一句话也不说就动手了。”
朱允炆听着这话,心中感到一阵疑惑,他转头冲着李景隆喝道:
“速去查个明白,本王还真想知道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对本王的女人动手。”
李景隆躬身答道:“已经派人赶往了钟灵寺。”
然后他看着韩香问道:“女儿不妨回忆一下,以前是否有过仇家或者得罪过的人?”
韩香凄然叫道:“女儿就是一名普通的青楼女子,哪里会有什么仇家。”
说到这里,她突然面露迟疑之色,轻声说道:
“如果说得罪过什么人,那就是来应天府之后让小三爷不高兴了。”
一听这话,朱允炆和李景隆同时倒吸一口凉气,一个可怕的念头同时从两人心底跳了出来。
“朱允熥?”
朱允炆惊疑说道:“本王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他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李景隆在屋里走了几步,冷声说道:
“王爷乃谦谦君子,可朱允熥却并不一定就是如此,这次韩香的事情让他大失颜面,恼羞成怒之后做出这种事情也并非不可能。”
朱允炆勃然变色,一言不发的走了曹国公府。
.
大清早的,朱允熥正坐在桌子旁吃早饭,就看见朱允炆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身旁跟着一脸惊慌的琉璃。
“二哥,这大清早的,谁把你惹得如此生气?”
朱允熥笑问道。
却不料朱允炆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向他砸了过来,嘴里叫道:
“朱允熥,没想到你如此下作!”
朱允熥被吓了一跳,急忙后撤,口中叫道:“朱允炆,你是不是吃错药了?”
一旁的琉璃见状,急忙大声叫了起来。
片刻间,无数的太监宫女还有宫里的护卫们都跑了进来。
只见朱允炆喘着粗气,指着朱允熥骂道:
“朱允熥,你果然是个没娘教的卑鄙小人!”
朱允熥本来还笑嘻嘻的,可是一听到这句话,一张脸顿时就变了。
元妃是他的逆鳞,这个世界没有谁可以轻易触碰。
他毫不犹豫的抓起桌子上的一只瓷碗,轮圆就朝着朱允炆的头顶砸了下去。
朱允炆的头顶响起了咣当一声闷响,紧接着又是一阵刺痛,一股鲜血顿时就从头顶流了下来。
这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眼见的朱允炆被砸的头晕目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这才反应过来,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这下子可好,整个乾清宫的偏殿里乱做了一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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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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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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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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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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