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兀术完颜宗弼脸色难看起来。
完颜宗辅不确定的道：“探马说宋军与高俪主力如今正在围杀搜寻躲在长白山里的族人，扬言不杀光最后一人绝不罢休，似乎并没有派军队过来。
不然，我们不可能一点儿风声都收不到。”
顿了一下，他对金兀术道：“六弟，你带两千轻骑去看看，多派探马，小心谨慎！”
“是！”
金兀术答应一声，点了两千人马就飞速离去了。
这一走，直到天黑才回来。
完颜宗辅见金兀术不仅浑身血迹，两千骑兵少了三四百，剩下的也大多都带着伤，立时皱眉问道：“六弟，到底发生了什么？是遭遇了宋军吗？”
“不是宋军，而是宋狗报纸上所说的那个光头军。”
“他们把周围几个大的城镇都给占了，虽然战力不足，但人数众多，使用的是与我们一样的皮甲武器，还有几杆火枪。
不仅如此，他们还把镇内的宅院都连通在了一处，在里面四处乱蹿与我们周旋。一旦派兵进宅院搜查追杀，不是遭到各种偷袭暗算，就是被数倍的敌人围攻。
不进去又只能被那几杆火枪挨个点杀……”
金兀术交代完情况，郁闷道：“我见天黑了，便暂时与勇士们退回来了。打算明日一早带上盾甲步兵再前去将他们挨个斩尽杀绝！”
“光头军？”
完颜宗辅气得脸色一阵发青，盯着金兀术道：“照你这么说，岂不是我们辽阳府周围的族人都被他们给杀光了？那些汉狗与契丹奴都造反了？”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金兀术恨恨点头：“之前我大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自然没事。可如今形势不利、谣言四起，加上大宋的巨额悬赏，难免会有人心生异志，铤而走险！”
“唉——”
完颜宗辅叹了一口气：“灭辽后根本就不应该立即攻宋，而应该先消化战果，稳定人心才对！我大金国上下都被童贯那阉狗给欺坑了啊！”
“不错！若不是那阉狗被宗望带走了，我一定亲手扒了他的皮不可！”
金兀术满脸愤恨，问道：“如今我方损兵折将，军粮又不足，不知三哥如何打算？若是把这里的将士都拼光了，那等宋朝援军过来，只怕连济州也要丢了。
那样，皇帝不但不会夸赞咱们兄弟，怕是还会治咱们的罪啊！”
他很担心完颜宗辅急眼了会再次动用他的底牌命根子——三千精锐牙兵。
精锐牙兵，别号“扢叉千户，穿两重铁兜鍪,兜鍪极坚，只露两目，枪箭不能入。
战时三人为伍，以皮索相连，人进一步，移马子一步，有进无退，是完颜阿骨打挑选最优秀的女真猛士组成的禁卫部队合扎猛安，又被称为铁浮屠。
步战时就是移动的铜墙铁壁，马战时则是可以碾压一切的钢铁洪流。
不过面对辽阳府上金国自己制造出来的十门铜炮，下场却只能成为铁饼，而且只要一投入战场就会被所有火炮重点照顾。
所以在损失了三百多人后，完颜宗弼就没舍得再用。
“恩。”
完颜宗辅点了点头，认可道：“若拼光了家底，那你我兄弟将再无立足之地。可若是如此败退，万一皇上另派人员前来攻打辽阳，并要征用你的三千牙兵，又当如何？”
“三哥的意思是……清剿周边的光头军？一边补给军粮，一边围点打援？”琇書蛧
金兀术问道。
“不错！”
完颜宗辅冷笑道：“清剿光头军之事交由我来做，你率领三千牙兵于要道左近埋伏，待宋朝和高俪援军到来，想办法将其全歼，顺便抢几把火器回来。
要知道，自从大宋江辰出征以来，我大金还没有胜过一场，更没有缴获一把火枪，若是咱们兄弟办到了，谁还敢再来惦记咱们手中的牙兵？”
“好！就这么办！”
金兀术含笑点头，随即凑到完颜宗辅耳边低声道：“三哥，我听说二哥在那西伯利亚平原打下了一片十分广阔的疆土。
如今我大金精锐除了皇上身边的几万人马，其余的都被宋军封堵在了燕云那险地之内，一旦燕云有失，那我们大金……”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保住牙兵，甚至是这集结到一起的三万兵马再说吧。”
完颜宗辅委婉的赞同了金兀术的想法。
在完颜斡鲁全家覆没后，他们已经对这场战争不报多大胜算了，如今唯一期待的就是宋军会在冬季因为缺粮而退兵，给他们大金一个喘息的机会。
不然，便只能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了。
但他们却不知道，宋军缺粮只是完颜杲的一厢情愿与江辰故意放出的烟雾弹，在土豆于南方大肆推广种植、占城、吕宋岛等产粮要地归于大宋后，大宋一亿出头的人口已经产出了足够两三亿人食用的粮食，都开始支援耶律大石与克烈蒙古部了。
他们更不知道，高威高猛两兄弟在金兀术退兵后，就连夜带人向鸭绿江方向逃跑了，光头军虽然人数已经过万，但高家兄弟认为正面对战五百正规女真兵就能全灭他们，很是有自知之明。
这些光头军逃到鸭绿江平原本来还是很忐忑的，特别是一些契丹人，生怕江辰言而无信干掉他们。
可事实上江辰对他们的到来非常欣喜，因为此时他统占的高俪北部平原十分缺人。
高俪全盛时，也就是统治张白山女真时有三百万左右的人口，后来被女真人杀得只剩下两百一十来万，这一次虽然军民合作把鸭绿江部和长白山部的女真人给杀绝了，但损失却不必女真人少多少。
根据江辰发出去的三千多万贯悬赏，即便里面未必全是纯种女真，保守估计这一波也杀了二十来万的女真人。
可高俪军民的伤亡人数，要是包括被女真人屠杀的三十多万顺民的话，已经超过了四十万。
再加上高俪移民、逃窜去东瀛岛、济州岛的四十多万人，如今高俪境内粗略估计只有一百三十多万人了。
这一点只看他们那占据了三分之一比例、生死看淡、跑来凑数混抚恤金给家中子女的四五十岁老兵便能一目了然。
于是江辰直接就发布了一条仁政：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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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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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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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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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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