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友,快来为我们说说这新白娘子传奇。”
吴老和他的几位书社朋友都露出了一脸期待的表情。
周围众人也叫好着靠了过来。
“晚辈遵命!”
江辰并不矜持,直接在台下讲了起来。
结果他身周的人越聚越多,渐渐大半个一楼的客人都凑了过去……
这使得台上的吕文斌又是尴尬又是恼火,忍不住扯着嗓子怒吼道:“姓江的,你给我小点声,你吵到二楼的贵客们听书了。”
江辰被打断,只能无奈的停了下来。
谁料,头顶的二楼竟同时响起了数道爆喝:
“姓吕的,吵到我们的人是你!你才应该小声些!”
“就是!天天不是白蛇记,就是说三分,本官的耳朵都要听出茧子了,难得听到个新奇有趣的,你莫要吵闹!”
“要我说,吕先生你不如领了赏钱下去算了,换上那个小书生来讲,让大家都听个新鲜。”
“正该如此!拿着赏钱,赶紧下去吧!”
话音落下,数枚铜钱便从二楼丢了下去。
啪啪啪……
一枚枚铜钱砸在高台之上,就仿佛一个个巴掌,响亮无比的抽在了吕文斌的胖脸上。
羞得他面红耳赤、无地自容,忍不住满眼怨毒的盯着江辰道:“姓江的,今日之辱,他日吕某一定十倍奉还!”
说罢,他低着头飞快的向酒楼外走去……
嗯?
放完狠话就想跑?
江辰一脸坏笑,冲上去就将吕文斌给拉住了:“吕老伯,你不要走!”
“唔……
你给我放开!难道你还嫌羞辱我羞辱得不够吗?”
吕文斌气得直哆嗦,一个劲儿的直喘粗气。
“吕老伯,若不是你污蔑我在先,我也不会讲新话本自证清白。
难道我自证清白也有错吗?你能不能讲点道理啊?”
江辰死死抓住吕文斌,一脸无辜。
“不错!吕文斌,你这次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怨不得江辰!”
吴老等人点头附和。
“你们……”
吕文斌郁闷得险些吐血,咬牙切齿的瞪着江辰道:“你到底想要如何?莫非要在下向你道歉不成?”
“吕老伯,你误会晚辈了!”
江辰摇了摇头,一脸善意道:“我是担心新话本出来后,会砸了你和那些说白蛇记前辈们的饭碗。
想着若是你们不嫌弃,可以在我说书时进行抄录,然后再换时换地的去说书赚钱,我江辰不收取任何资费,如此岂不是两全其美?”
“江公子此言当真?”
“不收取任何资费便任由我等抄录、讲说这个新话本?”
几位中年文人满眼火热的盯住了江辰。
“自然当真!我江辰向来一言九鼎,言出必践!”
江辰肯定点头。
“江公子高义!”
“我等谢过江公子!”
“吕文斌,你看看江公子,再看看你自己,可还有一点读书人的气度?还不快向江公子道歉!”
“不错!吕文斌,你先是出言污蔑、后又信口雌黄,的确应该向江公子道歉!”
“……”
众人一边夸赞江辰,一边纷纷指责吕文斌。
吕文斌傻眼了!
他万万没想到,这一闹不仅面子丢了,连名声都要毁了。
正满脸慌乱、不知所措,江辰忽然满脸慈祥的抚摸了一下他的秃顶:“吕老伯,你发型乱了!”
呃——
吕文斌气得脸都绿了,刚要骂娘,江辰又开口了:
“其实晚辈不是想要你道歉,而是不忍为了一时意气坏了你的生计,想要你留下来抄录话本,以后也好……”
“不用,我不需要!
我吕文斌就算穷死饿死也不讲你的话本!咱们走着瞧!”
吕文斌猛地甩开江辰,捂着被江辰侵犯过的秃顶、逃也似的冲出了望月楼。
这……
“吕先生怎地如此没有气量?”
“明明是他有错在先,江公子都不与他计较了,他还……唉!”
众人对着吕文斌的背影一阵失望摇头。
而一心盘算着新话本能为望月楼带来多大益处的潘掌柜则两眼放光的盯住了江辰,笑着拱手道:
“江公子大度高义,实在是令人钦佩!
在下望月楼掌柜潘石岩,想邀请你以后在此说书,不知江公子意下如何?”
“固所愿,不敢请耳!”
江辰笑着回了一礼,随即便在众人的催促声中开工了。
虽然毫无专业可言,却也绘声绘色,加上故事新颖精彩,众人都听得津津有味。
一场下来除去给管事的‘茶钱’和帮忙捡钱伙计的打赏外,拿到手的足有三钱银子外加一百七十余文铜板。
算下来大约能买三十三升米或者八斤粗盐,不过在请吴老等人喝了个下午茶后,就只剩下七十个铜板了。
无奈,他只能在潘掌柜的建议下又讲了一场,这才嗓子冒烟的走出了望月楼。
……
正思考着下一步的赚钱计划,临时请假的表舅就满脸亲热的追了上来:
“辰哥儿,你可真是好本事,这下月娘算是有福喽!不如咱们打两斤好酒回去庆祝一下吧?”
“你谁啊?”江辰皱眉问道。
“我……我是你表舅啊。”刘宗元一脸发蒙。
“我没有不肯请我吃小面的表舅!”
江辰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直接走人。
“辰哥儿,你误会表舅了!表舅是身上没钱啊……”
表舅如同癞皮糖一般死死的黏在了江辰的身后。
……
黄昏时分,芦苇巷,惠民渠旁。
戴着幂篱的刘月娘揉着发酸的柳腰,气苦而又期待的望向了隔着一片芦苇的宜生桥。
刘明节等七八个同样用幂篱遮住头脸的小娘子见状,忍不住又是一阵娇笑。
舅母却暗自啐了一口,没好气道:
“别看了,还是抓紧时间多洗几件衣服赚些米粮吧,免得那饿死鬼又跑去我家抢饭吃,真是丢死人了!”
一旁的刘三婶闻言,立时阴阳怪气道:
“哼!非要嫁给读书人,结果却嫁了个这样的,还不如跟了我那外甥呢!有本事的读书人谁肯娶你一个望门寡啊?瞎指望什么呢?”
“这话没错!
我儿子说了,这天下只有最没出息的读书人才会娶个小寡妇。这样的人你就别指望了,小心他穷疯了将你和香儿卖了才是真的!”
刘二婶说话间,眼神火热的盯住了香儿。www.xiumb.com
一边暗赞自己儿子眼光毒辣,一边盘算如何才能把这个小丫头给骗回家。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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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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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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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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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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