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事没有详细的记载,直接就写他在西界百鹿峡谷一带混得风生水起,带着一票不容于圣佑联盟的人和西界的圣佑贵族打得有来有回,甚至还把当初离西界最近的瓦利城圣佑宫给烧了,打出了好大的名号,圣佑宫对他的悬赏一度高达三十万魔券。”
说到这里,凯奥斯走到了笼中女人的正面,虽然对方依然闭着眼睛,但他知道,她肯定在听自己说话。
“正常来讲,看到这些描述,都会觉得这位出身豪门的风少爷,是因为和人抢契约仆从,违反圣佑宫规矩而干脆跑路去西界,但我不这么觉得……”
“按着时间来看,虽然已经是快两百年前的事,但那个时候,圣佑宫派惩戒骑士团巡视主城早就已经是惯例了,况且他出事的城市还是圣都。别说他是高阶灵气士了,就算是顶阶灵气士都不可能活着跑到西界。”
“他犯的那个事,看起来确实是违反了圣佑宫的规定,但以他的出身,公爵家的实力,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没多大难度。只要处理好和他发生冲突的那个贵族就没问题了,圣佑宫的态度一向是贵族的事能自己解决就自己解决的。”
“他叛出圣佑联盟,到西界拉起了‘青鳞会’这个组织反过来对抗圣佑联盟,这中间一定还有些什么没有被那本书记录进去的内容。”
“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去往西界的?”
凯奥斯自言自语地提出这个问题后,就停了下来,看着依然闭眼的笼中女。ωωω.χΙυΜЬ.Cǒm
等了一会,凯奥斯见她并没有一点解答这个问题、参与谈话的意思,便又继续说道:
“还有一点可以证明他不是抢人契约仆从的事件后就立刻跑去西界,我看的那本书上说,风落西坡一到西界就带人去烧了瓦利城的圣佑宫,从而打响了名号,聚集了一大波人,顺势建起‘青鳞会’。能冲圣佑宫,他那时候最少也已经是顶阶甚至是超阶灵气士才有可能,而在圣都抢契约仆从事件时,他才刚刚高阶。”
凯奥斯注意到,似乎他提起别的内容,那女人都没反应,但唯有提到“风落西坡”这个人名的时候,她脑后红圈才会发红、发亮,情绪也有波动。
他本以为是风落西坡相关的、“青鳞会”的内容引起她的注意,于是一直在讲他从书上看到的内容和自己的分析推测。
但现在来看,似乎不太准确?
“风落西坡这个人确实很有意思,据说他是到达西界后,重新给自己取了这个名字,估计是想好以后自己会死在西界,所以取名叫落西坡。”
“至于他原本在圣佑联盟时的名字,倒是没有书籍记载。感觉圣佑宫对于风落西坡这个人,都是有点讳莫如深的样子,他去西界的理由,肯定不简单……”
凯奥斯开始故意不停地提“风落西坡”这四个字:“现在这个时代,圣佑联盟的贵族都不修炼魔法或者灵气了,但我其实挺羡慕风落西坡的天赋,年纪轻轻就成为高阶灵气士。”
“我从小身体就弱,一直在把灵气当成养身秘法在修炼,只不过最近发生了些事,有段时间没练了。这两天我重新把灵气捡起来想炼,却发现灵气在体内汇聚不住。如果能见到风落西坡,我估计会向他请教,以我的身体资质,如何才能更好地修炼灵气……”
“是风起西坡。”笼中的女人忽然开口说道。
凯奥斯一怔:“什么?”
不过笼中女人却不再说话,又把眼睛闭上了。
“风起西坡?”凯奥斯向着禁灵牢笼走近了几步,若有所思道:“所以,这位叛出圣佑联盟,在西界创建了‘青鳞会’的风家少爷,给自己改的名字,是‘风起西坡’?有意思,有意思,这么看来,我所看的书籍里,把他的名字写成‘风落西坡’,应该是故意的了。而且不止一本书这么写,这看来是某种来自高层的授意,又或者是圣佑联盟整个贵族作家集团的集体恶意?”
凯奥斯嘴里在说着这位风落西坡或者风起西坡的事,但实际上他真正关注的,还是笼中女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就是“青鳞会”的人,风起西坡可能是她的长辈,所以她对于长辈的名字被改成这样无法接受,忍耐不住,另一种可能的话……
凯奥斯忽然说道:“风起西坡既然给自己取名是‘起’西坡,而不是‘落’西坡,那他创建‘白鳞会’的时候,肯定是很有想法甚至可以说是雄心勃勃的。一到西界就烧了瓦利城的圣佑宫,当时估计想着用不了多久就该带‘白鳞会’占下瓦利城了。”
凯奥斯一边说一边观察着笼中女的脸,虽然幅度很小很微弱,但他还是敏锐地注意到眉毛微皱了一下。
更重要的是,她脑后的红色光圈也加深了颜色,还一闪一闪的,显然凯奥斯把“青鳞会”说成“白鳞会”,一样让她恼怒。
只不过她也知道凯奥斯是故意的,所以并没有出声纠正。
凯奥斯马上又转换了话题:“你连风起西坡的正确名字叫法都知道,莫非你是他的后裔?那我以后就叫你风老师吧!”
他其实本来下意识想叫“风姐姐”的,但马上想到现在这个情况叫这称呼会有些轻佻,不利于接下来发展。
“风老师,‘青鳞会’虽然已经覆灭在‘钢心侯爵’的手里,但我想以西界的特殊环境和地形,他们不可能真的能完全赶尽杀绝。我还在想,在玉琅城,他们手里是不是还有其他的俘虏……”
“是关。”笼中女终于再次出声。
“你说什么?风老师?”
“我姓关。”笼中女的声音第一次带了点点情绪,但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
“原来是关老师。”凯奥斯笑了笑,“关老师先休息,我明天再来叨扰。”
他没有继续就自己抓到的“线头”深入,而是见好就收,果断离开。
虽然离开的时候,禁灵牢笼中这位姓关的西界武圣脑后光圈还是全红,甚至颜色比晚上他进仓库前还重了一点点,但他已经找到了和对方交流的方式。
这是个好的开始。
很明显她是有些微强迫症的,对凯奥斯念错的一些名称会忍不住想纠正,会烦,但凯奥斯明白,这有一个前提,就是他说的内容,是她想听的。
“把轮值的侍卫增加一倍,另外每二十分钟就进去检查禁灵牢笼一次,你和哈维、老鲁三个人,留一人在这边轮值,一定要确保万无一失。”
离开仓库门后,凯奥斯就对旁边的莎尔薇拉交代道。
原本这边就安排了8名侍卫分两班轮值守卫,现在翻一倍,直接到了16名侍卫。
“是。”莎尔薇拉应道。
凯奥斯刚走了两步,又说道:“把皮特叫来。”
笼中女刚刚的表现、红圈的状态,让凯奥斯知道如何与她交流后,也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他原本以为笼中女是一副视死如归、仇视所有圣佑联盟的态度,所以不肯与他说话、交流。
但现在看来,这女人明显不是处在绝望中,否则没道理完全不接他屡屡抛出的橄榄枝,除了最开始外,接下来的一整天,连一点“斗智斗勇”、忽悠他欺骗他的想法都没有。
这个女人现在的状态,是胸有成竹,懒得理他!
她有底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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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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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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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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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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