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物业门口,跟赵新利迎头碰上,赵新利脸上带着喜色,举着手机送到周宁面前。
“小周法医你看看,这个是不是死者?”
周宁接过来,发现是一张证件照,清晰度非常高,跟死者复原的形象相比,稍微年轻几岁,不过能找到照片,代表他们已经核实了身份。
“是死者。”
赵新利拍了自己脸一下。
“对,像什么像就是死者,我们查到他身份,就联系了单位,调取了相关证据,头儿在赶来的路上,一会儿去他家看看。
他叫陈振亚,61岁,退休三年,原来是财政局的一个科长,女儿在国外生活,老伴死了快二十年了,财政局的人说,此人是因为骚扰女同事,直接被强制病退的。”
周宁松了一口气,要想确认死者是陈振亚,光靠这些不行,需要采集DNA进行比对,不知道时间是否来得及。
等待了十分钟,一辆警车呼啸着停在小区门口,周宁他们快步走出去。
徐达远看到周宁,眼睛都冒蓝光,脸上的笑容藏不住。
“你小子可以,没想到那个复原的模型这么给力,竟然直接找到线索了。”
周宁不敢托大,毕竟一切还没有定论。
“现在还不确定,不过要去死者家看看。”
徐达远点点头。
“这是必须的,走我们去看看,开锁的人我都带来了。”
众人上车,直奔后面的十八栋,来到一单元202,周宁先走到门前,指纹锁把手内侧一个紫黑色擦蹭印记,让周宁一喜。
赶紧举起相机拍照,随后采集样本,赵新利凑过来,将门上锁上仔仔细细地采集指纹,不过随着刷子扫过,一些条索状的痕迹,让周宁心又提了起来。
擦拭痕迹,这是有人刻意打扫过,不过在指纹锁上还是找到了两个残存的指纹。
徐达远这才摆手,让开锁的工人上前,没有想象的破门而入,折腾了十秒钟,啪嗒一声,门锁打开了。
门一开,一股血腥气至冲鼻子。
周宁第一个进入房间,他戴着手套口罩,仔细观察门前的地上,这里有两道痕迹,间距均匀,从卧室的方向出来,到门口消失了。
这是行李箱或者两轮小车,测量了间距是46厘米,周宁回身看向徐达远。
“上网搜一下这个46厘米间距,是行李箱还是两轮车?”
不用徐达远吩咐,赵新利就开始搜索。
“市面上,26寸和28寸行李箱与这个最接近,不过轮子间距分别是42和49,这个不是行李箱。”
周宁点点头,死者不算瘦,包裹上床单,塞入行李箱着实有些费劲,看来就是小型两轮车,这个也是老人喜欢用的一种东西。
他脚步没停,摆下号码牌子,朝主卧走去,这个房间的格局,跟之前发现尸体的102完全一样,来到卧室门前,周宁汗毛都竖了起来。
床上非常凌乱,一把菜刀丢在床头桌上,靠近床头的墙面上到处都是血迹,不是那种喷溅的小血滴,是一条一条带着明显轨迹的甩溅血滴群,凶手就是在这里剁烂死者脸的。
而且是刚刚死亡,就做了这样的报复,可见凶手对死者是多么的仇视。
衣柜门打开着,很多床单被罩散落在地上,上面丢着一个两轮拉杆小车,周宁深吸一口气,赶紧拍照固定,随后采集血液样本。
就在他蹲下的时候,眼前的透明大屏幕直接跳出来一行字。
绑定人是否提交高级任务的第二项?
周宁赶紧选择提交,虽然没做血型分析,只要证据链完整,这个系统还是能够认可,这一点周宁还是满意,至少让他节省了时间。琇書網
果然,提交任务后,上面的时间直接定格在21:02上。
随后这个数字落在右上角,屏幕中间就剩下一个213:02还在不断跳动,周宁微微松口气,将那把菜刀装在物证袋里面,拎着勘察箱走了出来。
“徐大,现场采完样了,需要做血型分析比对,这个送县医院就行,如若比对成功,这里可以确定是第一现场,至于这把刀,上面有卷刃,我回去提取一下指纹,然后进行比对。”
徐达远脸上瞬间松了,他的压力是最大的,能找到死者身份,对下一步的调查,就是一个重大的突破。
“来回距离太远,你在这里试着提取指纹,要是需要进入系统比对,那就去港口派出所。”
周宁没废话,在客厅桌子上,垫着物证袋,将那把菜刀放在上面,赵新利已经带着手套凑过来,帮着周宁开始提取指纹。
刀身和把手都找到了指纹,两个是完整的,两个乳胶手套的血指纹,这个发现让他有了不好的预感。
毕竟这个指纹,是盖在其他指纹上面,显然凶手戴着手套。
依次摆放在桌子上,找到之前提取的死者指纹,周宁观察了一遍,越看越是气馁,两个完整指纹全是死者陈振亚的。
周宁站起身,微微摇头。
“两个完整指纹是死者的,还有两个是戴着乳胶手套的指纹,看来凶手早就想到这一点,毕竟外面房门上都仔细清理过。”
徐达远点点头。
“不用急,找到第一案发现场,还查明死者身份,那就从死者身上下手,刚刚小周法医在小区里问的谁,辨认出死者的?”
“就是小区广场上一个胖胖的大姨,她抱着一个一岁多的男孩,这些大姨都在七嘴八舌的介绍,死者陈振亚近一年找了四个老伴儿,没多久就分开了。”
徐达远一顿。
“一年找四个?”
“据说最长的三四个月,而且他是财政局病退的,据说是因为骚扰女同事,头儿咱是不是可以去财政局问一下,我觉得会有发现。”
赵新利凑过来,连珠炮一样说道。
“何春阳你带人去财政局,调查这个陈振亚,我要真实情况,别给我带回来什么生平简历,明白?”
何中队在门口应了一声,赶紧带人走了。
徐达远搓搓下巴,看向周宁和赵新利。
“你俩穿着便装,给人压迫感小,再说这几个老太太对你们也不陌生了,那就你们两个过去跟他们聊聊,耳麦开着,我们随时沟通。”
赵新利一脸兴奋,要知道他在队里就是指哪打哪,很少能被安排点什么重要的事儿,他笑嘻嘻扯着周宁的手。
“小周法医赶紧跟我走,有你在买彩票都能中,速度慢了,那些大姨都得回家哄睡了。”
周宁没拒绝,毕竟他也着急,如若早点完成,任务兑换的奖励也会相应的提高,就像上次得到的人像复原技术,这个案子不就用上了。
二人下楼,转了一圈,没见到那些大姨,看了一眼时间,赵新利叹息一声。
“得了等吧,快十二点了,肯定都回家了,不知道他们下午啥时间遛娃?”
二人朝门卫走,徐达远在那里摆手,二人凑过去。
“人没在也不要紧,我已经在东门和南门留下人查监控了,我们换班去吃饭,然后挨家挨户的去调查,按照死者死亡时间,监控需要排查的数量非常多。”
赵新利有些担心。
“头儿咱们这么大张旗鼓的去调查,不怕惊动凶手?”
徐达远摇摇头。
“我就是要打草惊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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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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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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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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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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