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那货船的船舱,一位昏迷不醒的男人正仰面躺在床榻上。
兴许是被窗外那“嘎嘎”的海鸥叫声扰了清梦,那紧闭着的眼缝忽然一抽动,紧接着便随着一阵剧烈的咳嗽睁开了。“咳咳--!”
看着突然咳嗽起来的男人,医生收起了手中的听诊器,看向坐在一旁的亚尔曼说道。
“看来没什么大碍,休息一阵子就好了。”亚尔曼松了口气,看着医生诚恳道。
“谢谢。”
“不客气,这是我的工作。”
医生微微点头,不想多说话的样子,从椅子上起身。
他是金加仑港的本地人,换而言之也就是婆罗人,给威兰特人看病纯粹是出于不能见死不救的职业道德。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一句话也不想和眼前的人多说。
虽然婆罗行省的幸存者一度将这些大鼻子们奉若神明,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至少在金加仑港,威兰特人已经失去了光环。
亚尔曼将他送出了门外,片刻后又折了回来,看着已经从床榻上坐起的那位同胞说道。
“感觉好些了吗?”
亨克茫然地点了点头,一副搞不清楚状况的模样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接着视线便越过了这狭小潮湿的房间,看向了窗外。
远处是一座风景宜人的海港,那些错落有致的大理石建筑,还有伫立在港口广场的喷泉雕像,每一处景致都让他想起了那个许久未回过的“精神故乡”——凯旋城。
那些东西似乎就是从凯旋城抄来的。
而除了那些大理石建筑之外,另一排四四方方的混凝土建筑和红砖亮瓦的楼宇,又带着些他未曾见过的别样风采。
更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那熙熙攘攘的街道,那片车水马龙繁忙的景象,即使是和新大陆最繁华的港口相比也不遑多让。
就在这时,一只羽毛洁白的鸟扑扇着翅膀落在了窗台上,啄了啄自己的胳肢窝,接着憨头憨脑的盯着他。
看着那清澈且愚蠢的眼神,他脑袋里忽然冒出来想喂它薯条的冲动....
这应该就是海鸥吧。
不过话说回来,薯条是啥?
似乎是见他半天没有表示,那海鸥很现实的飞走了。
看着那掉落在窗台的羽毛,亨克总算回过神来自己还没回答救命恩人的问题,连忙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
“我好多了,谢谢你救了我一命......对了,我叫亨克,来自新大陆,请问这里是哪里?”
看着一脸不好意思做着自我介绍的亨克,亚尔曼却没有在意,只是温和地笑了笑说道。
“我叫亚尔曼,这里是金加仑港,我们需要在这里采购一些补给,同时看看还有没有想上船的人。另外,和你一起被救上来的其他人都在这儿上了岸,你是最后醒来的。”
亨克起初没有反应过来是哪儿,只是觉得这个词有些耳熟。
可紧接着他便想起上船之前某个水手和他开的玩笑话,说千万别开去了金加仑港,那里是婆罗行省当地人的地盘,被抓起来得割了鼻子。
亨克的脸色一瞬间苍白了起来。
他倒不是担心这传言是真的,毕竟任何人看到这繁华的港口都很难将当地人和土著联系在一起。
不过他到底是军火商,而且还是给当地人的敌人运送军火。
就算不被割了鼻子,牢狱之灾恐怕也少不了。
看着脸色忽然苍白的亨克,亚尔曼心中大概已经猜到了些什么,甚至从那张忐忑的脸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以为自己能够置身事外的人,大多其实已经置身其中。幻想着能够浑水摸鱼的人,其实就泡在那滩浑浊的池水里,而且浑然不觉。
一时的侥幸也只是时候未到罢了。
他差点就因为一句根本兑现不了的许诺,而失去了所有。
不过亚尔曼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关切的问了一句。“你感觉不舒服吗?”
“没......”亨克尴尬笑了笑,脸色苍白,再次望了窗外一眼,喉结动了动说道,“我.....能不下船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
亚尔曼点了点头,语气温和的说道。
“当然可以,不过我们回西帆港可能要些时间,你得在船上待一两個月。”
“没关系!”
亨克心中松了口气立刻说道,“就让我跟着你吧......我以帮忙做一些事情。”
亚尔曼笑了笑说道。
“你先把伤养好吧,等你什么时候能下床走动了再说这个。”
安下心来的亨克看着他问道。“说起来你是做什么买卖的?”亚尔曼想了想说道。
“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买卖,不过我的合伙人说我叫蛇头。”
“蛇......头?”
看着茫然的亨克,亚尔曼点了下头,言简意赅的解释道。
“将这儿的幸存者拉到海涯行省的南部沿海,那儿有几个联盟的定居点,就这么简单。”
这听起来好像和贩奴差不多,不过却不是从奴隶主那收钱,而是从......奴又隶那收钱?
可奴隶哪来的钱呢?
亨克百思不得其解,一脸困惑的问道。“那些土著能给你多少钱?”
亚尔曼倒也没有隐瞒,坦然告诉了他。
“他们现在当然给不了,但可以先欠着,我们会帮他们前往新家园,帮他们在当地安家,帮他们找工作,然后再从他们未来的工资里抽出一部分,用来偿还他们上船之前欠下的债务。”
还能这么玩?!亨克整个人都惊了。
“你们这商业模式不错啊!”
这要是把船票写个100万第纳尔,那岂不是能把一个人的羊毛薅到死?
知道他肯定想岔了,而且连他想岔了什么都猜到了,亚尔曼却只是淡淡笑了笑也不解释。
债务不可能无限的增加,联盟的法律和监管机构又不是傻子。
不过这个解释起来太麻烦,包括他现在正在做的事情,看起来只是把人运过去,其实背后还有着一整套必不可少的流程。
“.....还行吧,虽然和军火买卖比不了,但胜在安全。南方军团的人不搭理我们,西帆港的人口对他们来说是过剩的,他们用不上那么多人。联盟的人看见我们多少会照顾一下,他们在南部海域搞大工程,正是缺人手的时候。”
一听到军火,亨克心中便是一阵肉疼,那三艘船的货物至少价值三千万的第纳尔,三艘船的钱就更不用说了。
虽然他给货物和船都投了保险,但被鱼雷击沉......他也不确定这是否在赔付的范围之内。
而且最要命的是,如果这场战争继续下去,越来越多投了保的船被炸沉,保险公司恐怕就得原地破产了。
等他回了新大陆,他投保的那个公司还在不在都难说。亨克对于自己能拿回这笔钱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就在某个倒霉的军火商打算跟着亚尔曼的船队,去联盟的地盘上碰碰运气的时候,一场规模空前的战役也终于在婆罗行省的大地上打响了。
南方军团第30万人队率先攻入了里德布尔县西侧,在日出湖的西侧与驻守在当地婆罗国第3、4、5万人队发生了交火。
在抵达里德布尔县之前,南方军团的第30万人队便已经折损了一支装甲千人队,双方的兵力差距堪称悬殊。
尤其是早在南方军团出兵之前,婆罗行省狮州战区指挥官便下令在里德布尔县挖掘了大量的地道和“鼠洞”。
如果南方军团第30万人队选择强攻,即便他们仍然剩下三分之二的坦克和大量装甲运兵车,依旧得付出不小的代价。
然而,理论上是如此。
当南方军团的飞艇抵达前线的一瞬间,婆罗国陆军的优势顿时荡然无存了。
遮天蔽日的弹雨如同飞蝗。
仿佛是为了炫耀火力,那些威兰特人甚至给间接火力的炮弹都装上了曳光。
“隐蔽!!!”
看着那越来越近的死亡,趴在阵地上的婆罗国百夫长发出绝望的怒吼。
匍匐在散兵坑内的士兵纷纷将额头贴紧的泥土,紧攥着拳头或捏着家人的信物,在心中默默祈祷。
那呼啸的弹雨近了。
一枚枚炮弹在抵近地面之前轰然炸裂,散成了一道道更细碎且密集的光雨,无差别的覆盖了阵地的每一寸土壤。
爆炸的火光从阵地上犁了过去,将碎石瓦砾烤的滚烫,将尘土从地面掀到了天上。
丝丝寥寥的烟雾向上升腾,吵闹的土地瞬间没了人声。那可是集束弹。
被那玩意儿洗过的地方别说是活人,连一片活着的草都不会剩下.....
十数公里外的指挥车内。
第30万人队万夫长、东线指挥官瑞恩,面沉似水地盯着全息屏幕中的图像。
那是号角号飞艇航拍到的画面。
只见那被炮火犁过一遍的土地上,别说是一个人影,甚至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然而没过多久,画面的一角又出现了一只只攒动的人头。
瞧见了这一幕瑞恩的眼睛不仅微微眯起。
婆罗国陆军阵地被他洗了一遍又一遍,然而那些婆罗国的士兵们却像杀不完的蝗虫一样,一波又一波的填上来。
他正准备下令再来一轮弹幕覆盖,挂在他肩头的通讯器忽然震了两下。
瑞恩伸手按了下通讯器,很快那讨厌的声音从通讯频道的另一头传来。
“......尊敬的指挥官先生,虽然不想打扰您的雅兴,但我还是得提醒您一下,我们的弹药已经消耗了三分之一。”
说话的那人是号角号的艇长,来自亚文特的一星万夫长。
瑞恩皱了下眉头,神色不悦道。
“我们不是从西方军团那边采购了一批弹药吗?”
号角号艇长:“是这样的没错.....不过我这边接到的消息是,原定于昨日抵达的运输船,十艘只到了四艘。”
瑞恩:“.....什么意思?”
号角号艇长:“您应该能猜得到吧,显然是联盟的人搞的鬼,据说他们的潜艇正在袭击我们盟友的运输船,虽然他们狡辩是拉肯干的。目前我们的补给状况还算良好,但之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好,我们最好还是节省一点......您觉得呢?”
由于指挥权的问题,空军和陆军的关系并不融洽。
这种情况不仅仅发生在东方军团,其他三个军团也都是一样。
哪怕两人同属于一个派系,有着相同的行事理念,也不意味着他们就是真的手足兄弟了。
就算脖子同时朝右拧,也总有更右的和没那么右的。号角号艇长的声音带着一丝看笑话的戏谑,而瑞恩的脸色却完全沉了下来。
这联盟真是狠毒。
不敢与他们硬碰硬,居然挑那些运输船下手!“.....还要继续吗?”
听着通讯频道里传来的声音,瑞恩思忖片刻,下令道。
“打一轮白磷弹过去,剩下的我交给步兵。”号角号的艇长很快回答。
“收到。”
命令下达之后不久低矮的云层下方很快传来一声声滚雷般的闷响。
裹挟着浓烟的火焰如山巅坠落的雪崩,以摧枯拉朽之势扑向了升腾着热气的阵地。
后方增援上来的婆罗国士兵前脚才刚填进战壕,紧接着便被淋了一头沸腾的火雨。
那火焰怎么扑都扑不灭。
而且哪怕只是沾上了一点儿,都有可能变成一团燃烧的火人。
“啊啊啊!”“我的胳膊--!”wWW.ΧìǔΜЬ.CǒΜ
惨叫声此起彼伏,战壕中弥漫着血肉烤焦的气味儿,简直就像地狱一样。
一些被点着的士兵忍不住那剧烈的痛苦,只能让战友给了自己一个痛快,或者将枪口抵住下颚自己动手。
而这仅仅只是开始。
白磷弹的杀伤力并不全都在那火焰上,燃烧产生的毒气同样是致命的。
对于缺乏防毒面具的婆罗国士兵而言,他们只能将脸埋在土里,试图用松软的土壤过滤毒气。
然而这种土办法并不总是有效,白磷弹释放的毒气依旧造成了巨大的伤亡。
看着那一具具被烧的黢黑、或面容扭曲的尸体,蹲在战壕里的士兵们将牙齿咬得咯吱作响,一双双瞪大的眼睛无不写满了仇恨与怒火。
他们已经不在乎能不能活着回去了。
他们只是想为那些死去的战友们报仇,将这份痛苦一点不剩的还到那些威兰特人的身上。
不只是前线的士兵,站在他们身后的长官也是一样。面对着一部时断时续的电台,蹲在防炮洞中的婆罗国第三万人队万夫长梅塔尔心中更是痛得如同在滴血。
短短一个小时的时间。
他已经向着前线填进去了三支千人队,而他们连威兰特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这简直是在用他手底下弟兄的命,去换威兰特人的炮弹!
所幸的是,威兰特人的炮弹并不是无限的,而那燃烧的火雨似乎就是最后的疯狂。
在那火焰与浓烟散去了大半之后,一支隶属于南方军团的千人队很快被推到了前线上。
那些士兵的身高和体格大抵相仿,从身上的军装到面部肌肉扭曲的幅度都出奇的一样。
他们的武器是清一色的开膛者步枪,悬在枪口下的刺刀散发着森然的寒光。
看着那只杀气腾腾的部队,蹲在战壕里的婆罗国士兵都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唾沫。
那是军团的克隆人部队!
据说那些悍不畏死的家伙就像鬣狗一样,即使肠子掉出来了也能和对手不死不休的缠斗。
虽然听联盟的兄弟说,那些克隆人多少带点残疾,身体素质并不高。
然而这些婆罗人士兵们却哭笑不得的发现,这些残疾的家伙长得都比自己健全。
至少他们的骨头上是挂着点肉的。
“.....妈的,咱们吃的穿的还不如这帮克隆人。”头上缠着绷带的士兵忍不住骂了一声,眼中既是羡慕又是气愤。
趴在旁边的战友咧嘴一笑,用半开玩笑的语气说道。
“无所谓,老子的抚恤金已经寄到家了,老子的崽以后肯定比他们长得壮。”
“听说你家那个七斤半?”一旁的老家伙插了句嘴一脸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真的假的!”
那士兵咧着嘴嘿嘿笑了笑,得意的脸上带着些许自豪。“那还能有假?我亲手称的重!那小子以后肯定比我高。”
那老家伙更羡慕了,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吃什么能生那么大?”
那士兵斜了他一眼,笑着说。
“你这老家伙都一把年纪了,快埋进土里的人,问这干啥?”
那老头脸色一僵,瞪了他一眼说道。“老子给儿子用不行?”
那皆是惹来一阵笑声,队里的不少老人都记得这家伙说过,他是没有儿子的。
“别管吃啥了,只要吃的不是土,都能长成人样。”
将断了支架的LD—47j轻机枪架上了战壕,被熏瞎了一只眼睛的机枪手深吸了一口气,接着又将烧焦的脸贴在黢黑的枪托上。
“阿布赛克说咱以后不用吃土了,咱们的子孙都不用了,希望那个狗东西最好说话算数.....否则老子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他这条命算是交给那家伙了。
他没有别的诉求,只希望阿布赛克许诺的那些东西不是一句空口白话。
看着插科打诨的大头兵们,一旁的百夫长低声训斥了一句。
“别特么打岔了,盯紧你们的前面,那帮大鼻子们要上了!”
“噢噢噢!”将手中的步枪上膛,头上缠着绷带的小伙子精神振奋地叫了一嗓子,“让这帮狗东西放马过来吧!”
就像有人曾经说过的那样,他们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失去了。
随着一声尖锐的哨响,暴风雨前的宁静被彻底撕碎了。行进在队伍一侧的百夫长拔出了手中的军刀,吹响了衔在嘴边的短哨。
“嘘--!”
那嘹亮的哨声就像一支令箭,划过了整个战场。
踏着整齐划一步伐向前的克隆人士兵们,几乎同一时间挺起了手中的步枪和刺刀,在十夫长的带领下冲向了烟雾弥漫的战场。
“杀啊!!!”
喊杀声震天动地!
那吼叫着向前突击的克隆人们,就像一只只化作人形的豺狼。
那直指前方的刺刀便是他们的獠牙,他们就像会说人话的啃食者一样!
那吐掉短哨的百夫长仍然高举着手中的军刀,用那粗犷的嗓门吼叫着。
“冲上去!!”
“用你们手中的步枪,用你们的刺刀,拳头,牙齿和指甲,所有一切能用的东西!让你们的猎物停止那肮脏的呼吸!”
“你们是最勇敢的战士!那群软弱的老鼠在你们面前不堪一击--!”
那狂热的吼声振奋了所有克隆人的士气。
对于生来便在决斗场里的他们而言,那个嗓音粗犷的男人便是他们的父亲。
不过他们的父亲显然欺骗了他们,那群软弱的老鼠并非是不堪一击。
就在他们接近到200米的瞬间,匍匐在战壕里的婆罗国百夫长也吹响了衔在嘴里的短哨,举着手枪向前开了一枪。“给我打!!!”
早已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匍匐在战壕边缘的士兵们纷纷扣下手中的扳机。
突突突的枪声在战场上响彻,一道道橙黄色的曳光肆意飞舞,在躺满尸体的战场上勾勒出了死神镰刀的轨迹。
不断的有克隆人士兵被机枪按倒在地上,其中也不乏威兰特人十夫长倒地阵亡。
趴在战壕里的婆罗国士兵也是一样。
那挺缺了支架的LD—47j机枪的后面已经换了两个射手,此刻操着它的已经从某个孩子的父亲,变成了某个十三岁的小伙儿。
而那个额头上绑着绷带、喊着放马过来的小伙,更是早早地便被射爆了脑袋,一声不吭地倒在地上。
还有那个儿子据说有7斤半的男人。
总和他拌嘴的老家伙到死也没从他嘴里撬出那个“能生大胖小子”的秘方。
不过,他也用不上了就是了。
很快一支百人队被打没了,紧接着又是一支百人队填了上去。
再然后是千人队,乃至万人!
那歪七扭八的战线就像巨兽的牙齿,抽干了一具具卷入其中的血肉。
那百来斤的重量本该成为一个个家庭的顶梁柱,而放到那数十公里宽的战线上却轻的像一片鸿毛。
流血的不只是婆罗人,朝着炮火犁过的土地冲锋的威兰特人也是一样。
虽然列在后勤清单上的克隆人不算在那五支万人队的编制里,甚至连牲口都不算,死伤都不会被记入伤亡,但每十个或十二个克隆人大兵里面,终究会配一名威兰特人十夫长跟着一起冲锋的。
短短一上午的时间,南方军团第30万人队一举击溃了守在日出湖西岸丘陵的三支婆罗国万人队,并将战线向前推进了足足十公里!
梅塔尔万夫长不愿撤退,亲率直属千人队断后,掩护友军撤退,在阻挡南方军团的机步千人队突击时不幸中枪遇难。
至此,婆罗国第三万人队被成建制歼灭!
一万两千余士兵及军官几乎损失殆尽,无人生还!
第四、第五千人队也都伤亡过半,被迫向后方阵地转移。
而反观南方军团第30万人队,统计伤亡加在一起仅300人。
继痛失一支装甲千人队之后,瑞恩万夫长终于如愿以偿的在正面战场上找回了丢掉了面子。
哪怕他为此付出了近两万克隆人炮灰,以及十数万发炮弹。
里德布尔县西部彻底沦陷,南方军团的一只拳头已经掐住了雄狮城这头老狮子的脖子。
第31、32万人队正在分别从西南和西北两个方向切入战场。
而跟着他们一同抵达前线的,还有一列满载着弹药与武器的装甲列车,以及一门兼具威慑力与威力的902mm重炮!
联盟悍不畏死的空袭让南方军团的后勤部队提心吊胆,只敢在装甲飞艇支配的空域下方活动。
然而如果他们以为危险全都来自天上,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里县”的东南部,滚滚的狼烟正在一望无际的旷野上奔驰。
在62辆“奇美拉”装甲车的掩护下,93辆“三号”重型坦克结成的攻击编队,正朝着军团的南侧战线一路狂飙。
他们的目标是南方军团第34万人队。
根据穿山甲在西帆港时期搜集到的情报,那是一支预备队。
只要能将这第34万人队打穿,他们就能摸到瑞恩万夫长的菊花!
对于这场即将开始的战役,骷髅兵团的玩家们已经期待了太久。
尤其是在论坛上瞧见燃烧兵团的弟兄装的那些逼之后,他们一个二个早就摩拳擦掌的恨不得把手搓烂了。
一群空降的步兵都能把对面的装甲团给打爆,这要是换他们这些专业的上,不得把那帮大鼻子打出屎来?
况且即将参与这场战役不只是他们一支兵团!
经过五天的等待,地精兵团的好兄弟已经搭乘“霸王"运输机重返了前线,而他们的座驾也由金加仑港的飞行员们开到了天都外的机场。
除此之外,还有驾驶着“雷霆”战机的落羽兄弟也将参与这次作战。
他们没有任何会输的理由!
三号坦克的炮塔上,探出半个身子的鼹鼠握着通讯器,意气风发地大声吼着。
“兄弟们!”
“南方军团第34万人队距离我们只剩最后二十公里!”“是时候让他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钢铁洪流长什么样了!”
他的话音几乎是刚刚落下,通讯频道中便传来一声声精神亢奋地吼声。
“嗷嗷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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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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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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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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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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