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
只能上了。
整个港口区有上万人,而其中威兰特人便占了三成。
无论如何,这些人不能有事!
他就是死,也得把外面那群暴徒给挡住!
看着一脸惊魂未定的警卫们,汉特咬着牙关大声吼道。
“拖一些箱子来!空的也行!不管是沙子石头甚至烂苹果也好,全给我塞进去,把几个主要路口都堵上!快!动起来!”
接着他又看向了警卫队中年龄最小的小伙子,朝着那人吼道。
“纽曼!回去拍电报!向永夜港求援!一定要告诉他们这儿出大事儿了,让他们至少派一支千人队……不,一支万人队过来!”
他不确定永夜港是否驻扎了那么多军队,但眼下的情况已经不是他手上这点人能处理得了了。
听说仓库里暂存的军火能武装一整支万人队,一旦那些暴徒们形成了组织,这场混乱搞不好会波及整个狮州!
那个叫纽曼的小伙子连忙点了点脑袋,匆匆奔向了警卫局的方向。
在汉特的命令下,在场的警卫迅速行动了起来,十人一组的快速构筑防线。
不得不说,在关键的时候,威兰特人还是比较团结的。
一些年轻力壮的小伙见到警卫们人手不够,纷纷加入了进来,帮着他们把路障往街道的出入口运过去。
从其他城区通往港口区的道路很快被封锁,一些试图挤进港口区避难的平民全都被威兰特人警卫们鸣枪驱赶。
至于那些试图硬闯哨卡的,汉特也没有任何犹豫,果断下令全部击毙。
这时候已经没法区分谁是平民谁是暴徒了,保不齐谁的兜里就揣着手榴弹或者手枪。
他手上的弟兄连一支百人队都凑不满,不能冒任何风险。
“开火!”大声吼着的同时,举着步枪的他率先扣下了扳机。
在那砰砰作响的枪声中,几个倒霉的家伙应声倒地,转眼间街上又多了五具尸体。
眼看着那些威兰特人都是一副杀红了眼的样子,那些从家里逃出来的平民们也不敢往港口去了,纷纷调转了方向向城外跑。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那么幸运,大多数人没跑两步便被拦住了。
这些人胳膊上缠着布条,一脸凶神恶煞,一看就不像好人。
戈温达本能的想调头离开,换个方向逃,然而已经晚了。
其中一人盯着他的眼睛,大步流星地走到他面前,紧接着便不由分说地把一杆插着刺刀的步枪塞到他手中。
“威兰特人杀我同胞,吸我们骨髓,还要羞辱我们,必须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
看着手中沾着血的步枪,戈温达整个人都被吓傻了,结结巴巴地说道。
“可,可我不会……”
那人根本不听他说话,只顾咧嘴笑着说道。
“不会没关系,这玩意儿用起来很简单。那些灰狼军的老兵说了,子弹上膛,打开保险,两点瞄成一线,对着那帮大鼻子扣扳机打就是了!”
那些警卫们打的太准了,子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
虽然他们也能击毙几个,但往往需要付出数倍甚至十数倍的代价。
这时候炮灰就很关键了。
哪怕这些家伙打不着人,也能消耗一些港口区的弹药。
等到他们想办法把那100毫米炮拖过来,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了。
戈温达急的都快哭了,但看那凶神恶煞的表情,还是把求饶的话咽了回去。
见他如此懂事,那个胳膊上绑着布条的家伙脸上露出狞笑,推了推他肩膀。
“去,去吧,给那帮威兰特人一点颜色瞧瞧!让他们知道老鼠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现,现在?”戈温达慌慌张张的问道。
“不然呢?老子给你枪是让你当拐杖用的吗,赶紧别废话!”说着那人不耐烦地推搡着他,将他推去了前面。
挪动着灌了铅似的腿,戈温达绝望地朝着港口的方向走去,远处砰砰砰的枪响听在他耳中就像催命的咒语一样。
旁边不远处,有个和他一样从港口方向逃过来的家伙,好像是个狮族人市民。
这群疯子们同样试图把枪塞给他,然而那家伙非但死活不肯要,还趾高气昂的咒骂他们,结果被一枪托直接放倒。
戈温达不敢回头看,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啪的枪响,然后那人便没了声音。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鼠神在上。
他平日里很少祈祷,此刻却也情不自禁的念起了经。
请保佑您的孩子们吧……
……
就在港口区周边的几条街道上交火正激烈的时候,平日熙熙攘攘的码头此刻更是乱成了一团。
人们尖叫着,推搡着,试图从前面的人墙穿过,抢到那条狭长的码头上。
仅有的两艘船已经被塞得满满当当,不得不开离了码头。
而即便如此,一些人也没有放弃,干脆扔下行李游了过去。
为了逃离这座混乱的港口,人们已经彻底的疯了,试图登上一切可以用来出海的交通工具。
甚至就连临时停泊在码头边上的小渔船,都被急着逃命的威兰特人以及狮族人贵族买了下来,逼迫着渔夫出海。
然而无奈的是,这些小渔船根本没有远渡重洋的能力。
其中一艘不到八米长的渔船上,愣是被塞了满满当当四十多个人,结果出海没多远,一个浪头便将其打翻了过去!
看着那被浪头拍进水里的人,岸上响起一片惊呼声。
一些勇敢的小伙子跳进海里去救人,但最终救上岸的连一半都不到。
瞧着那些落水者的惨状,急着逃命的人们总算冷静了些,然而压在他们心头的绝望却是丝毫不减,甚至愈发的强烈。
整个港口的人都疯了。
而到现在为止,大多数人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们只听见仓库区传来一声爆响,接着飘起了黑烟,所有人都火急火燎的忙着去救火,然而火却是越救越旺。
一名大腹便便的威兰特商人站在港口上,朝着港口区的方向又惊又怒地咒骂。
“妈的……这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就这点人都管不好!等胡耶总督回来,老子一定要给他写信,让他把这帮废物都开了!”
那咒骂声很快被淹没在了嘈杂的声浪中,就如同米仓中的一粒米一样不值一提。
望着人山人海的码头,牵着女儿手的玛格丽脸色微微苍白。
已经没有船了。
她虽然想到了港口这些天可能会出事,却没想到意外发生的这么快,而且来的这么猛烈!
说实话,她不止一次觉得,那些本地的土人贵族对自己同胞的剥削有些过分了。
南方军团控制的殖民地不少,也经常雇佣当地人干活,然而她却从未听说过,那里的哪个人一个月就靠一两百第纳尔过活。
这怎么可能活得下去!
果不其然,永无止境的贪婪最终迎来了反噬。仅仅是一场火灾,便让那沸腾的怨气化作了彻底的叛乱。
肤色略深的女仆站在母女两人的身后,眼中写满忧虑。
“夫人……我感觉大街上不安全,我们还是先回家吧。”
听到那声劝告,玛格丽苦笑了一声。
家里就安全吗?
虽然警卫们还在战斗,但老实说她并不是很看好那些人。
首先他们并不是正规军,其次他们数量太少了,装备更是有大问题。
如果无法在短时间内控制住局势,他们很快将面对十倍甚至数十倍的暴徒。
看着脸上写满焦虑的母亲,露比轻轻拉拉拉她的手。
“妈妈……我们不是去找安苏雅妹妹吗?”
虽然心中焦虑,但为了不让女儿担心,玛格丽还是从脸上挤出温柔的笑容,伸手轻轻摸了摸她蓬松柔软的秀发。
“妈妈是打算明天带你去的……但现在出了些意外。”
露比歪了下头,脸上写着好奇。
“意外?”
玛格丽轻轻点了下头,柔声说道。
“嗯,不过别担心……给妈妈一点时间,会有办法的。”
露比很懂事的点了点头,乖巧的闭上了嘴不再说话。
肤色略深的女仆看着玛格丽,试着提议道。
“如果……让夏尔马伯爵派人来接我们呢?以先生和他的关系,应该是值得冒这个险的。”
玛格丽担忧地说道。
“那至少也得等到后半夜了……就怕这里的人坚持不到后半夜。”
女仆担心的说道。
“但坐船已经不可能了,我觉得您还是应该想办法获得当地人的帮助。”
“有道理……”玛格丽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先回家,给夏尔马伯爵发一封电报约好见面的地点。如果西帆港港口区没有陷落,就在附近的夜莺街出口处碰头,如果……如果已经陷落了……”
“可以去银月教的教堂,”那女仆立刻说道,“梅尔吉奥牧师是个很好的人,我偶尔会去那里祈祷,他肯定会帮助我们的。”
玛格丽愣了下,眼中还有些担心,但最终也只能点了点头。
威兰特人在银月湾的名声并不好,毕竟东方军团一度把战火烧到驼峰王国的佩特拉要塞边上。
不过……
眼下也只能求助他们了。
西帆港内有电话系统,但和城外的其他聚居地就只能通过电报联系。
为了不耽误时间,一行人再次匆匆返回了家中,火急火燎的赶到了那台电报机前。
没有出乎玛格丽的意料,夏尔马伯爵在得知她们的处境之后,当即便派出了自己的仆人前往西帆港,预计在凌晨十二点能够到达。
如今的港口区已经不能随意进入,双方在电报中约好了见面时的暗号,即举起一面白旗左右挥舞。
之后玛格丽会拜托在警卫队的熟人,让守在夜莺街入口的警卫把来接自己的人放进来……
看到电报机中的回电,玛格丽微微松了口气,瘫软地坐在了椅子上。
不知不觉她的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
站在一旁的女仆给她递来了毛巾,由衷的感慨说道。
“终于得救了……”
玛格丽苦笑了一声。
“……但愿如此吧。”
现在说得救还太早了……
……
夜色才刚刚笼罩港口不久。
港口区与其他城区相邻的街道上,战况已经从最初的试探进入了白热化。
目前围攻港口区的人足有上万之众。
其中有码头劳工,也有钢铁厂和水泥厂的劳工,或者棉纺厂和制糖厂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被卷进来的奴隶,伤残退役的灰狼军老兵,甚至是迫于无奈加入进来的狮族人市民。
有些人是没得选,被其他的暴徒用枪指着,如果不去交那投名状,不去打那威兰特人,不跟着一起“起义”,那就是威兰特人的帮凶,贵族们的奴才,也就是其他人名正言顺抢劫、掠夺以及施暴的对象。
还有一些人则是投机者,也就是拿枪指着前者的那帮家伙。
他们迅速的扯起了一面旗杆,拉拢了一批和自己同样凶狠的人,威慑了一部分还在犹豫的人,嚷嚷着要在狮州建立一个狮国或者类似的玩意儿,就像那拉西一样。
然而不同的是,他们压根没想好用什么纲领,更没想过事成之后了又该如何,只想借着这股东风先起来了再说。
至于另外的大多数,他们大多是心甘情愿地加入了这场毫无头绪的“起义”。
有的人是因为被克扣了工钱,有的人是因为受够了威兰特人的羞辱,还有的则是嫉妒着威兰特人的权威和财富。
谁点的那把火根本不重要,沸腾的火焰早就在他们心中燃烧了。
港口区的爆炸是一切的导火索,纳吉手中的鞭子又何尝不是呢?
在人们的口口相传中,他们将从港口区抢来的棉布缠在了胳膊上,作为识别敌我的标志,并约定好谁的弟兄打下了那总督府,扯下挂在上面的旗子,谁就是狮国的大王!
至于其他人,则做大王的万夫长!
在牺牲了近百名炮灰之后,“起义者”们逐渐发现了警卫队人手的匮乏,开始采取更猛烈的攻势。
而与此同时,在之前仓库区的激战中大展拳脚的100毫米火炮也被推到了街道上。
不过汉特并没有让这些暴徒们得逞,而是抓住机会果断下达了命令,让藏在小巷子里的警用装甲车直接冲了上去。
趁着火炮还没部署完成,那车顶的10毫米重机枪咔的一声上膛,对着那几名暴徒便是“突突突”的一阵狂扫。
风暴般的弹片在街上肆虐,留下一排排拳头大的弹坑,甚至硬生生地按塌了一面土墙!
躲在火炮后面的一众暴徒瞬间暴毙,只留下一地碎肉般的尸体。
那血腥的场面震慑了不少人。
尤其是那些端着突击步枪准备冲上来的家伙,都被那触目惊心的场面吓得缩回了掩体。
“把牵引绳挂在火炮上拖回来!快!”远处指挥的汉特对着对讲机一阵大吼,下达了命令。
一名警卫很快从车上跳下来,慌忙的将勾锁勾在了火炮的尾部,而他的队友则是抱起了放着炮弹的弹药箱躲回了车上。
随着车门关上,装甲车再次发动了引擎,拽着那门100毫米火炮,玩命似的开向港口区。
远处一发铁拳火箭弹飞了过来,所幸没有命中,而是轰塌了一旁的民房。
开回阵地上的装甲车停稳,从车上下来的警卫脸上都是一副惊魂未定的表情。
其中一人甚至直到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小腿上撞了一枪,血流个不停。
汉特吩咐从港口区针调来的护士帮他们包扎伤口,随后便看见总督办公室的秘书向这边走来。
“战况怎么样了?”
看着那张焦急的脸,汉特沉声说道。
“很难办,我们能坚持多久,纯粹取决于他们什么时候组织起来。”
那秘书的呼吸一滞,声音颤抖地问道。
“那……我们还有多少人……”
汉特撇了撇嘴说道。
“算上从其他区域召集的当地人警卫,姑且凑个200个应该没什么问题。”
“怎么才这点?!”
“能有这点已经不错了,刚才我们这儿连五十个人都凑不满……”
说到这儿的时候,汉特便情不自禁地骂了起来。
“这儿的人手太少了!我不明白,为什么只有十几万人的永夜港都能驻扎一支万人队,而足足有一百多万人的西帆港却只有一支百人队!而且还是编外的警卫队!”
现在说这事儿有意义吗?
那秘书的脸上露出苦笑的表情,但还是解释说道。
“我们也有我们的难处……凯旋城的直属部队本来就不多,只有元帅陛下的禁军和城防军,我们和南方军团毕竟还是不一样。”
说白了,文官集团没有自己的部队,出了问题也只能想办法找别人擦屁股。
所幸他们和南方军团的关系还不错,甚至于警卫队里就有以前在南方军团服役过的人。
汉特暗骂了一声。
“你最好想想办法……这可是有3000多个威兰特人,他们之中还有不少是凯旋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如果但凡让他们伤了一根手指头,你就准备好承受凯旋城的怒火吧!”
“我再想办法了……”总督秘书擦着额前的热汗,忽然开口问道,“对了,纳吉呢?让那家伙来劝说——”
“别想那蠢货了!这帮人有一半——不,至少得有三分之二都是冲着那个蠢货来的!”汉特骂骂咧咧着,“让老子逮到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谈妥了的工钱不到一个月就翻脸不认了,这骚操作是他没想到的。
他死活想不明白,为什么非要从一群短命鬼的手中抠那两枚第纳尔,即便是东方军团的那群封建主们都不会干这种把事做绝的蠢事。
是他们分给那些家伙的利润还不够多吗?
为什么就是不吸取教训呢!
就在这时候,一名警卫局的文员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在汉特的面前刹住了脚步,上气不接下气地喘道。
“永夜港回电!他们的部队已经出发,让我们坚持住!”
汉特立刻问道。
“他们还有多久到!”
那文员咽了口唾沫。
“他们在南半球……最快,恐怕也得三天吧。”
三天……
听到这个数字,汉特的心情一瞬间沉入了绝望的深渊。
这儿人们的生命都是用小时计数,他们根本撑不到那么久!
而就在这时,不远处的街头忽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
炙热的冲击波摧垮了数栋房屋,如飓风一般席卷去了百米开外。
三人下意识的矮下了身子躲避,那炙热的石子几乎是擦着他们头皮飞过。
“妈的!什么情况?”
狼狈地从地上挣扎起来,那秘书一脸惊魂未定的表情,朝着爆炸声传来的方向张望,却只看见了一地血肉模糊的尸体。
那些暴徒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辆拉货的卡车,在车厢里塞上了炸药和炮弹,然后一脚踩死了油门直接撞向了他们的掩体。
那辆警用装甲车直接被掀翻了。
包括他们刚刚抢来的那门100毫米火炮,也被炸翻在了路旁。
守在街口掩体背后的十几名警卫几乎全灭!没死也在地上抽搐着……
而那些帮忙运输补给的平民,也被炸的死的死,伤的伤。
看着瞬间崩溃的防线,汉特的脸上印上了一丝彻底的绝望。
“妈的……”
这群疯子!
那群持枪的暴徒似乎低估了爆炸的威力,也被那冲击波震的七荤八素。
不过他们到底人数占上风,就算被爆炸的余波波及到了一些人,对于整场战役的局势依旧无关痛痒。
而当他们看到港口区的防线终于被炸开了一道缺口,那原本摇摇欲坠的士气瞬间又提了起来,甚至就连被怂恿着推上前线的炮灰们都跟着开始兴奋的叫嚷。
一名抱着刀片突击步枪的男人走到了队伍的前面,朝着前面突突突的一顿狂扫,随后扯开了嗓门朝着身后的队友们嚷嚷。
“弟兄们!给我冲上去!威兰特人把值钱的宝贝都放在港口!”
“之前我们看一眼他们都嫌脏,现在轮到我们狠狠地抽他们耳光了!”
“谁抢到就归谁!”
那吼声引得了无数人的响应,此起彼伏的声音填满了整条街道,一双双杀红了的眼睛放出更凶狠的红光,就像看见肥肉的饿狼。
“弟兄们冲!”
“抢钱!抢人!”
“噢噢噢!”
攒动的人头如同洪水一样涌向了防线的缺口,仅剩的百余名警卫就如同撼树的浮游一般渺小。m.χIùmЬ.CǒM
哪怕他们手上还剩一辆警用装甲车,也根本无济于事。
那些暴徒们已经翻出了仓库里的铁拳火箭筒。在破甲弹的面前,警用装甲车的那层铁皮就像纸糊的一样。
爆炸的火光在人群的惊呼声中此起彼伏,挤在码头边上的人们眼中写满了绝望。
在掩护总督秘书撤退的路上,汉特在击毙了三名暴徒之后终于被一枪打穿了喉咙,瞪大的双眼倒在了地上。
就如同他的队长和副队长一样……
威兰特人虽然是为战斗而生的种族,但毕竟不是变种人那种彻头彻尾的怪物。
他们最多只是各项身体机能比普通人更强一些,成熟的年龄稍早一些,战斗意志比普通人更高一些罢了。
以及,没有“抚恤金”,不占用战建委的任何资源。
抛开了这些,他们就和玩家们一样,被枪打中了要害一样会死。
“我投降!”
面对如潮水一般涌上来的暴徒,总督秘书果断选择了投降。
这不仅仅是为了他自己,同样也是为了港口区的三千余威兰特居民,乃至上万余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看着那群快把枪口扯到他鼻孔上的家伙,他清了清嗓子,用严肃的口吻说道。
“你们赢了,这座港口现在归你们了。不过在你们庆祝胜利之前,请让我见你们的代表,我要和他谈谈。”
他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虽然他并没有把眼前这些家伙放在眼里。
一群既没有行动纲领,也没有明确诉求的暴徒而已,并不比废土上那些掠夺者强多少。
等到永夜港的援军过来,分分钟就能将他们按在墙上摩擦。
他心中毫不怀疑。
片刻的等待后,一名扛着军团旗子的男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那人的下颚有一处疤痕,像是子弹留下的枪伤,没死只能算命大。
他的眼神虽然轻挑,却藏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狠厉,就像蛰伏在雪中狼一样。
很明显,他上过战场。
搞不好还是麦克伦带出来的……
“你想和我谈什么?”
盯着眼前的男人,总督秘书咽了口唾沫说道。
“……这儿的财富都归你们,放我们走。”
男人呵呵笑了笑,左右看了一眼,又重新看向了他。
“然后今天的事情一笔勾销?”
总督秘书沉默了一会儿,含糊其词的说道。
“……这可以谈。”
谈个屁!
不把这家伙送上绞架,他的名字以后就倒着写!
文官集团手上确实没有直属的部队,但这也不意味着他们就是软柿子了。
他们有钱,可以从殖民地买那些雇佣兵为他们而战。
不止如此,他们甚至还可以喊南方军团的朋友过来帮忙。
男人撇了撇嘴角,显然也没信他的话,而是轻描淡写地说道。
“我们和你们谈了一次又一次,而每一次换来的不是敷衍,就是嘲笑……很好玩吗?八枚第纳尔变成六枚的戏码。”
总督秘书咽了口唾沫,心中再一次咒骂了一声那个叫纳吉的蠢货。
“这事我们也是才知道……你算在我们的头上不太合适。”
男人冷笑了一声。
“无所谓,你们是一伙的,你就算知道了又会怎样呢?难道还能给我们出头不成。”
总督秘书盯着他的眼睛。
“所以……是你放的火?”
“我希望是我,可惜有人比我快了一步,”男人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做出了遗憾的表情,“那不是任何人点的火,而是西帆港居民的怒火,是除你们之外所有人的怒火。”
“……那你准备好承受军团的怒火了吗?”总督秘书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威胁,试图迫使对方做出让步。
然而那人却是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只是从一旁同伙的手中接过了火把,点燃了肩上扛着的那杆旗帜。
那是从总督府拔下来的。
他已经用这个旗子证明了自己“狮王”的身份,留着它已经没用了。
虽然他是个狼族人,但由狼来领导狮群也未尝不可。
看着在火焰中燃烧的军旗,总督秘书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男人将燃烧的旗子丢在一旁,随后咧嘴一笑,将手枪怼在了他的脑袋上。
“我以前被你们扔去和联盟打,和拉西打,最后又被扔到这里发霉。相信我,我听过的谎言要比这儿的人多十倍不止,所以我比他们更清楚你们是什么德行……从你们嘴里吐出来的字,就没一个是可信的。”
谈判是一定没有活路的,尤其是现在谈判。
他唯一的活路只有一个,那就是将整个狮州的人都卷进来,把这团从仓库区烧起来的火焰,烧到更远的地方去。
比如天都。
只要拿下了天都,成为了婆罗行省的主人,他才能真正获得和军团谈判的资本。
而且实在不行还能倒向联盟。
看着这个已经疯了的家伙,总督秘书的额前渗出了一丝汗水,不住的瞥向抵在自己额头上的枪。
“所以你是不打算谈了……”
男人笑了笑。
“我叫亚努什,和这儿的大多数人一样,今夜之前只是个籍籍无名的小人物……不过我发誓,从现在开始,我的名字会震动整片大陆。”
他并没有开枪,甚至连保险都没开,只是朝着身旁的同伴挥了挥手。
“把这个大鼻子埋进红土。”
顿了顿,他又在后面补充了一句。
“记着,埋活的。”
“让他下辈子也投胎到这里,来尝尝我们吃过的苦。”
被两名暴徒架住了胳膊拖走,总督秘书瞪大的眼睛盯着他,愤怒的吼道。
“你这家伙……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你在自寻死路!”
亚努什根本没有理会那个死到临头的家伙,而是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同伴,又看向了那片灯火通明挤满了人的码头。
他的嘴角翘起了狰狞的笑容,扯开了嗓门高声喊道。
“享受胜利吧!去做你们想做的任何事儿,这是你们应得的奖赏!”
“而那些一直以来羞辱我们的人,也该为自己的愚蠢支付一些利息了。”
“这是他们应得的!给我狠狠的清算这帮家伙!”
“噢噢噢!!”
周围响起了兴奋的欢呼声,一双双眼睛冒起了绿光。
感谢阿赖扬将军的坚壁清野,他在猛犸州的州界上倒是品尝过一些绝望的滋味儿,唯一遗憾的是还没尝过威兰特人的。
为战斗而生的种族,想必一定会像烈马一样难以驯服。
希望不要让他失望。
(本章完)
www.yetianlian.info。m.yetianlian.inf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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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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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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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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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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