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铁匠铺赵大叔抬头看了眼来人后打了声招呼:“苏医师。”
这名虎背熊腰的壮汉是赵小虎的父亲,也是村子里唯一的铸造师。村子里的刀、弓、铁犁等一应器具皆出自他手,也因铸造技艺高超,时常也会有其他村子里的人上门来。
“赵叔,你看要打制一柄这样的刀大概需要多久?”
赵大叔接过草图,图上的刀乍一看刀刃笔直无曲有些怪异,但多瞧上几眼又觉刚正霸气,他有些好奇这草图是苏木从何得来,
“此刀设计倒是有些少见,苏医师你这打制来是自己用?”
“打来防身用。”
“此刀材质上可有要求?”
“村子里的补刀我觉得轻了些,我想要更重些。”
闻言赵大叔眉头微皱,“医师,你这刀本就长些,若是再重些,使起来可就不大容易了。”
“无妨,赵大叔,我也就偶尔用用,到时实在用不上就当挂着镇宅。”
闻言,赵大叔虽然心中依旧疑惑,在他看来苏木无疑是一个外门汉,定是没使过刀,又少有锻炼,这般重的刀打制出来恐怕是用不上了。
“医师若是要重些,最符合的材料是镔铁,不过我这并没有镔铁,只能加入些沉铁打制,重量在十斤上下,大概要个十日左右,就收取医师你五两银子。”
“十斤……”这与苏木心目中的三十斤差了太多。
赵大叔暗暗摇头,看这苏木反应,他竟是还嫌轻了,也不知打出来后他又能全力挥出几刀。
“赵叔,清河城可能买到镔铁?”
“大概不能,据说之前在黑风山那边曾有过镔铁矿,但后来崩塌荒废了,如今应该只有去江云镇才能买到。”
苏木暗暗记下江云镇这个地方,然后道:“那赵叔,就麻烦你先用沉铁打制一柄,另外我还需要一柄弓,与一个箭袋,尺寸上就和村子里的相仿就好。”
“还要弓?”赵叔打量起苏木,这医师莫不是要弃医从武了,但就算转行,村子里也无人会传授他箭术,也不知这苏医师在想些什么。
苏木的想法,赵大叔自然不会清楚,他留下银子后很快就离开了。
等待锻刀的日子里,苏木白天行医,傍晚时分就找来赵小虎偷师一番,赵小虎在被一番夸奖后,也顾不得一天的劳累,当场将刀弓使得虎虎生风。
期间他也曾问过小虎是否要跟他学学拳,赵小虎脑袋当即摇成了拨浪鼓,口中直嚷嚷着问苏木是不是想要累死他,之后苏木也就不再开口提此事,只是每隔几天调制了些药膏给他。琇書網
两天后,苏木拿到了属于自己的弓,他原本的计划是想打制一柄更大的铁弓,但又觉太过显眼,打算先缓缓。
拿到弓箭后,苏木第一时间找来赵小虎,赵小虎苦着脸,这箭术可不能外传。
苏木只道:“你只是在我的院子里练习,并没有教我。”
几番劝说下,他终于是说服了赵小虎。
拿刀的日子比约定的晚了七日,又十五天后,苏木拿到刀后很是满意,眼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交给赵大叔的草图是按照前世唐刀所设计,刀长三尺七,刃长三尺一,刀身笔直修长,刃身如寒光,因为加入了沉铁的缘故,整把刀虽无苏木想象中的锃亮如镜,显得有些墨乌色,但也正是这一抹墨乌色更显唐刀的肃杀霸气。
“决定了,你就叫……墨刀。”
不擅取名的他简单取过刀名后,单手握刀悬空一阵后往前挥出一刀,这十斤重的刀与三两斤刀的手感完全不同,挥动十斤的刀对于寻常人而言并非易事,而对于他而言却很轻松。
苏木收回刀,并没有着急开始练习刀法,而是先收刀,在院子里练习起长生拳,待得汗珠自发肤冒出进入佳境时才重新抽出刀来。
赵小虎将最为基础的刺、扎、斩、劈、扫、撩、推、割八式教给了他。
苏木深知,基础才是重中之重,一切刀法皆是在这八式上组合变化形成,如今他只需夯实基础,打好底子,更高深的刀法,以后自然会有机会学到。
他口中低声诵读起刀法口诀:
前刺上刺奔喉腹,弧形侧刺觅肾心。
扎法出招疾似电,杀人何必十步行。
斩似惊龙泛狂涛,步摧身入手运刀。
劈似猛虎破囚笼,全体出刀势最雄。
扫似罡风卷惨云,凛冽霸气丧敌魂。
撩法起手不留痕,敌刀未动已加身。
推无定形随敌变,反握正握任君挑。
刀割咽喉并动脉,须臾血尽命亦消。
读完一句,便出一刀。一招一式,他没有图快,百次,千次,万次不断挥刀直至精疲力竭,手臂酸痛不堪时。
他就会收刀,修炼一会长生拳舒缓一番,一动一静,相辅相成,竟能事半功倍。
发现长生拳对练习刀法也有辅助作用后,苏木心中一凛,暗道这长生拳果然非凡,创下这门武学的当得起天才之名。
此时的他亦如当初修炼长生拳,从最初的别扭,到渐入佳境,只是与最初不同的是,如今的苏木天赋高达6点,此刻练起刀法来,要顺利不少。
自打开始练刀弓开始,苏木的生活越发充实起来,清晨练拳,响午拉弓,傍晚挥刀直至深夜。期间行医时,苏木一路上的闲暇时也会琢磨着刀法与箭术。
心血来潮时,他会以刀劈砍一路上的荆棘,用箭尝试射落山中野果解渴,也曾想尝试从几只野兔身上洞察死线。
这落在赵小虎眼中,他有时都会心想苏木魔怔了,他实在不明白苏木为何要如此拼命,医师既轻松又受人尊敬,而且收入也极高,而苏木偏偏要练刀弓,哪有医师持刀拉弓上去战斗的?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
日子一天天过着,某天夜里,赵小虎看着不断挥刀的苏木有些疲乏时,苏木忽的开口问了一个怪异的问题:
“你说拳法与刀法是否能……融合?”
赵小虎没好气道:“怎么可能融合,拳法是拳法,刀是刀,这俩能一样吗?苏木你休息会吧,我看你是练……傻了。”
“哦,好。”苏木应了一声,又继续挥着刀。
但赵小虎清楚苏木时常会一根筋,心知这苏木定然不会放弃,只是这俩南辕北辙,怎么可能融合嘛!
赵小虎离开后,苏木口中轻不可闻低语一声:“应该……可行,只是……又该如何做呢?”
又十日后,苏木在山中小憩时偶然瞧见了叶片之上的两只螳螂争斗,双方针锋相对,看着看着,他入了迷,恍惚间像是瞧见了两名绝世刀客正在对决,霎时间刀芒刀气纵横,看得苏木心惊胆战。
待得他回过神来,哪里有什么绝世刀客,有的只是两只寻常的螳螂。
他继续沉下心来观战,见到双方螳臂交锋的某一刻,恍如拨开云雾见青天,苏木顿时悟了。
“这螳臂是拳亦是……刀,刀…….亦是拳!”
想通这一点后苏木浑身剧颤,长生拳的一招一式如走马灯般在脑海快速掠过,随着速度的不断加快,那拳也不再是拳,反倒开始展露锋芒,最后竟是摇身一变,成了刀。
守形五刀,游形六刀!
当即,苏木朝着叶片上的两名绝世刀客微微躬身,起身后走出几步后抽出刀来,这一刀看似不快,挥出时却“咻”的一声,带起烈风,这是游形六式的发力窍门。
长生刀法(2境初窥门径85%)
“这莫不是……触类旁通?”
苏木有些难以置信,只这么一小会的顿悟,就节省了他至少大半年往上的苦修,他的刀法不仅突破至到了初窥门径这一境界,而且还跳空达到了初窥门径85%的修炼进度,此外原先的无名刀法也彻底转为了长生刀法。
长生刀法,将长生拳刀法八式,化拳为刀,一法通,万法通,刀亦是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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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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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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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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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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