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索性推门而入,只见苏朝染窝在窗边的沙发上一手拿着烟,一手提着酒,胡子拉碴,邋里邋遢,看起来丧极了。
“阿染,”顾景纯轻轻唤了一声。
苏朝染愕然抬眸,眼神迷离地看了她一眼:
“你来了。”边说边又竖起酒瓶往嘴里灌了一口酒。
“别这样好吗?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姐姐,我,我可以成全你们,我退出。”她以退为进,“爱一个人,并非占有,而是希望他开心快乐,看到你这样,我真的很心痛,你知道吗?”欲擒故纵。
说时,眼泪又啪嗒啪嗒落下来。
苏朝染狠狠地抽了一口烟,遂将烟蒂摁熄在烟灰缸里,忽然起身,一把揽过顾景纯,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似发泄一般疯狂而热烈……吴小敏站在苏家大宅外,躲在树后,看着窗户里映出的两个身影,心里就像是烧了一把火似的,把那些美好的东西烧了个精光。
他不是这样的,他不是!
眼泪止不住地夺眶而出,吴小敏拿出手机,心一横,把一串数字拨了出去。
而此刻,顾景纯与苏朝染吻得正激烈,甚至已经褪去了彼此的衣衫,滚到了床上。
苏朝染的手机忽然就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疯狂地震动着,似乎要把手机震爆。
顾景纯扫兴地挂断了它,没想到,只不过半秒,手机又疯狂地震动起来。
“我还是接吧。”终于,苏朝染擒着她的唇终于松了下来,欲拿过手机,却被顾景纯一把摁住。
“阿染,不要,不要扫兴好吗?”她风情万种地撒着娇。
苏朝染却不吃这套,皱了皱眉心:
“别闹!”依然我行我素地拿过了手机。
一看,是吴小敏,遂推开顾景纯,走到了窗边:“喂,小敏,有事吗?”
“你在哪儿?”吴小敏盯着窗边的那个影子恨恨道。
可是苏朝却丝毫没有听出来她声音里的异样。
“我在家,怎么了?是不是景柔有事?”
顾景纯在一旁听着,不由火冒三丈,她夺过苏朝染的手机就怒吼道:
“你是谁?为什么三更半夜的跟我未婚夫打电话?”她知道电话那头不是顾景柔,但是个跟顾景柔有关的女人。
吴小敏一听,吓得不敢作声了。
“喂,你说话,说话啊!”
苏朝染见顾景纯态度嚣张,有些恼火地夺过了手机:
“胡闹什么你!”并冷喝了一句:“小敏,你说,我在听。”
听到是苏朝染的声音,吴小敏这才敢说话:
“你怎么跟她在一起?”这句话,她是替她自己问的。
“我,是她来找我,怎么了?是不是景柔有什么事,你快说啊。”苏朝染有些不耐烦道。
吴小敏心里憋屈极了。
“如果我说我有事呢?”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苏朝染下意识地看了眼手机,确信是吴小敏的电话:
“你有事?你怎么了?”出于朋友的关系,他还是问了一句。
“我,我好难受。”吴小敏的声音有些哽咽。
“你哪里难受,现在在哪儿?要不要我帮忙?”苏朝染没有多想便着急地问着。
“你能来看看我吗?我就在……”说时,她下意识地环视了一圈儿:“你出来,我告诉你。”Χiυmъ.cοΜ
“好,你等我,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我马上就到。”说罢,苏朝染便挂断了电话,拿过外套就要出去。
顾景纯一看,这还得了,什么狐狸精就把他给勾跑了。
“阿染,你去哪儿?”她一个箭步横到苏朝染面前:“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吗?”
“我有个朋友身体不舒服,我得带她去趟医院。”苏朝染一把推开她就下了楼。
刚才她隐约听到电话里头分明就是个女的。
不行,她得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跟她抢男人!
为了不被顾景纯跟踪,吴小敏在苏朝染下楼之前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家。
等苏朝染给她打电话时,她说她还在家里。
苏朝染开着车就直奔吴小敏家,殊不知顾景纯一路尾随。
咚咚咚!
大约四十分钟左右,苏朝染已经站在了吴小敏家门口。
而此刻,吴小敏也早已换上了一身性感的蕾丝睡衣,故作虚弱地来开了门。
“苏少,你,你真的来了?”
苏朝染看到她的样子,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走了进去。
“你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去医院?”
吴小敏微微垂眸,柔弱而又羞怯道:
“我只是因为上次天然气中毒,留下了一些后遗症,隔三差五地感觉胸闷气短……没想到这么晚了,苏少还大老远地跑来,我,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说着,她便一个踉跄,有些孱弱地倒进了苏朝染的怀中。
苏朝染一把扶住她:
“你没事吧。”
“我,我现在好些了,苏少,您要喝什么吗?”她边说边刻意俯身下身子去拿茶几上的香烟,深v领的睡衣,一弯腰,里面春光乍现,一览无余,苏朝染微露一丝尴尬之色,下意识地看向了别处:“您抽烟吗?”
“不,我不抽,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说罢,苏朝染便转身要走。
吴小敏见状,忙追上去一把从身后环抱住了他:
“苏少,别走,别走好吗?”
苏朝染蓦地拧紧了眉心,狠狠地拉开她的手:“小敏,你这是做什么!”
看着他愤怒的样子,吴小敏既委屈又害怕:
“对不起苏少,我,我不是有意的,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苏朝染沉沉地叹了口气:“算了,你要是没事我就先走了。”
细一想,她是顾景柔的好朋友,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也许是人在虚弱之时,感情也很脆弱弱,她才会这样的吧。
“苏少,”苏朝染临出门前,吴小敏突然叫住了他,他止步回头:
“怎么?”
“你能不能不要告诉景柔我跟你……我怕她,她会接受不了。”说这话的时候,吴小敏一直低垂着眼帘不敢直视苏朝染的眼睛。
苏朝染神情复杂地看着她微微点了点头,遂开门离去……
入秋的夜,突然漫长了起来。
顾景柔倚在床头,百无聊赖地翻弄着手机,忽然发现简讯里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他从来都不只属于哪一个人的,不要妄想独占他……
这个号码她从来没见过,难道是别人发错了?
顾景柔细细琢磨着,却又实在好奇,万一就是发给她的呢?
这个人到底是谁?所说的‘他’又是谁?
想来想去,这个‘他’无非就是指两个人,一个苏朝染,一个陆承均。
除了他们,别的男人也只是认识,毫无关系可言。
思前想后,顾景柔终是鼓起勇气回拨了过去,嘟……嘟……不知怎么的,在等待接通的时间里,她竟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喂,你终于肯打给我了。”许久,电话接通,里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顾景柔只觉得听着熟悉,却又想不起是谁?在哪儿听过。
“你是……”
“这么快就把我给忘记了吗?”女人的声音听起来精明而干练,还带着几许妩媚。
“你是谁?我为什么要记得你?”顾景柔有些恼了,她最讨厌别人卖关子。
女人轻笑,可以想象她那不屑的样子。
“我是马茉莉。”女人终于自报姓名。
顾景柔眉心骤紧:“再见!”啪!挂断了电话。
神经病!她暗自骂了一句,随手删掉了那条信息。
她与陆承均已经毫无瓜葛,她还跟她发这条信息是什么意思!
是来向她示威吗?还是来跟她炫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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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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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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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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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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