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眼看着地上的血滩越来越大,越来越浓,顾景柔命在旦夕……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苏朝染突然破门而入,看到眼前的景象,他几乎快疯了。
“景柔!景柔!”他飞奔过去,解开顾景柔的手脚,拿掉她嘴里的布团以及眼睛上蒙着的布条:“景柔,景柔……”可是任凭他怎么喊她都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原来,顾景柔在情急之下,手一滑,把苏朝染的号码给拨出去了。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拨的是苏朝染的号码,她心里还巴巴的盼着陆承均能来救她。wWW.ΧìǔΜЬ.CǒΜ
“景柔,你千万不要有事,景柔……”苏朝染接到顾景柔的电话,但奇怪的是电话接通了,她却不说话,只能听到嗡嗡的声音,好像是在车子里,隐约还能听到男人的声音……他的心咯噔一下,心知,出事了!
为了节省顾景柔手机电量,他立马挂了电话,然后找朋友定位顾景柔,这才顺利找到了她……
凌晨,顾家大宅。
一帮子不明来历的人坐满了客厅。
家佣四姐忙前忙后地端茶倒水侍候,可那些人似乎并不买卖帐。
其中一个壮汉,长得人高马大,光头,小眼,无眉,厚唇,一脸横肉,看着就让人不自觉地退避三舍。
他一抬双腿脚撑在光亮的茶几上搭着,燃了支雪茄,吸了口,吐了个烟圈儿:
“老子不是来喝茶的!”下句话就用脚踹翻了桌上的杯子,哗啦,碎成了渣:“叫高运梅给老子出来,否则老子就不客气了!”
四姐吓得直哆嗦,可她也只是个下人,主子不出来,她也没办法,只能是站在一旁瑟瑟发抖。
“聋了吗!”光头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忽然起身一把掀翻了价值不菲的水晶茶几。
一直躲在楼上避而不见的高运梅终是按捺不住,只好强撑着胆儿走了出来:
“你们是谁?为何深更半夜到我家来捣乱?”除了顾景柔,她似乎没得罪过旁人。
“呵,你就是高运梅?”那光头眯眼一笑,活像是地狱里的阎王来索人命,阴森森的,带着狠戾。
高运梅眸光微转:“就是我,你们……找我有事?”
“把人交出来,否则……我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光头咬着后牙槽,似笑非笑。
一看就是个惹不得的刺头加亡命徒。
“人?什么人?”高运梅是谁?她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绝不是虚来的。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是已然有了数.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顾景柔居然还有这样的朋友。
“臭婆娘,你少他妈给老子装算!”说着,光头便龇牙咧嘴,面目狰狞要往楼上去。
高运梅的心都快吓出来了,紧紧地抓着栏杆扶手:“你,你想怎么样?”
未等她落音,那光头已经然上楼,一把扼住她的脖子,挥手就刮了她一耳光:“我想怎么样?老子想扇死你!”说着又是一巴掌。
他的一巴掌,一般人是承受不住的,别说她一个上了年岁的老女人。
高运梅只觉耳朵嗡嗡响,头晕眼花冒金星:“报警,四姐,报警啊,你还死那儿干嘛?等到我被打死吗?”到底还有几分泼辣劲儿。
却没想到客厅的人一把扯掉了电话线,并放话:
“臭婆娘,你这锦衣玉食的,死了多可惜,我们就是烂命一条……”
此刻,光头已经对她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性,微眯双眸,手中不知什么时候突然多了把锋利的小刀,在她的眼前晃悠着:
“臭婆娘,你说,老子若是在你脸上划几刀,你会变成啥样儿?”
高运梅浑身颤抖着,额上沁出了细细密密的汗,这种时候不是她不想说,即便说了,恐怕也没用了。
这个点儿,那丫头必定是凶多吉少。
到时候,她还是脱不上干系。
“你,你有本事就杀了我!”说着,她便哆嗦着闭上了双眼。
呜~呜~呜~
正在此时,光头的手机忽然响了。
高运梅蓦地睁开双眼,死死地盯着他,只觉得自己有救了。
“嗯,好,我知道了。”不过一分钟的时间,光头便挂断了电话,忽然又把凶狠的眸子转向她:“你不怕死,那你女儿呢?我的兄弟说她刚刚跟人从酒吧里出来,如果你不想她出意外的话……”
事本来高运梅还庆幸女儿不在家,这下好了,这伙儿人真是无孔不入,居然还找上了她女儿。
“你,你们想怎么样?”高运梅几乎带着哭腔。
“你是聋了吗?我问你,顾景柔在哪儿!”光头将锋利的刀刃片在高运梅的脸皮上。
“她,她被,被两个小混混给带走了,可,可能带去海边了……”她声音抖得厉。
光头两眼一眯,若有所思:“车牌号,电话……”
“你,你等会儿,我,我去给你找……”
光头一拿到消息,便立马打电话给阿祥,几翻周折,终于找到了那两个亡命之徒……
在城郊一座废弃的厂房里,俩亡命徒就像是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儿巴地跪在陆承均的面前:
“说,那女孩儿在哪儿!”此时的陆承均就像是一只被惹恼的狮子,随时都可能吃人的样子。
“她,她在城西五公里的河西村路口的一处废弃老房子里。”其中一个年纪小点儿的吓得有些语无伦次,口齿不清。
陆承均一听,抬脚就踹在了他的胸口:“你们把她怎么样了,说!”
“我,我们没有碰她,她,她性子太烈了,自己撞墙,撞墙了……”
“阿祥,这里交给你,阿勇跟我走!”临走前,陆承均又一脚踹在了另一个人的胸口,那人顿时疼得直打滚。
……
赶到河村的废弃房子时,天已蒙蒙亮。
阿勇打亮了手机,整个屋子不过二十几平,放着一张木板床,一张破桌子,还有几张歪脚凳……一眼望穿,哪里有什么人?
“难道那俩小子骗了我们?”
“陆总,你看!”陆承均正琢磨着,阿勇忽然喊了一声。
他忙凑过去一看,是一大滩血!
陆承均拿手一摸,粘粘的,应该没有多久。
“看来,那俩小子没骗我们,小柔真的做了傻事。”
“那她人呢?”阿勇有些不解。
“我们分头四处找找。”说罢,陆承均心急如焚地走了出去……
市人民医院。
抢救室的绿灯终于亮了,门缓缓打开。
一直候在门外的苏朝染一个箭步飞奔过去,迫不及待地拦住医生的去路:
“医生,她是不是没事了,医生……”
看着他火急火燎的样子,医生微笑着点了点头,
“你女朋友命是保住了,只是……”说着,突然话锋一转,神情凝重。
“只是什么?”苏朝染的心也跟着悬了起来。
“她脑袋撞击的那一下伤到了颅内,恐怕以后……”医生有所保留未敢言尽。
“会怎么样?”苏朝染脸都白了。
“会留下后遗症,比如脑震荡,记忆力消失,丧失语言功能……这些都说不准,还是要看病人醒来后的情况。”
“那,那还有治吗?”听到医生的话,苏朝染的心都碎了。
看他悲切焦灼的样子,医生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小伙子,你也别太担心了,毕竟病人还没醒,而且,我刚才说得那些也未必会出现,所有的一切只能等到病人醒来才可决断。”……
很快,顾景柔被转进了特护病房。
苏朝染寸步不离地照顾着她。
而这个时候,陆承均已经一天一夜没合眼,还在城郊疯狂地寻找着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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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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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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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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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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