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德虽然不是赵家人,但赵亦轩父亲生前十分敬重与他,加上他也姓赵。赵亦轩自然也就爱屋及乌。
“赵叔,你有什么事情就直接说,真的不用这么客气。”
“唉,我,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小赵总,谁知道世事无常,赵总,他,他怎么就,唉……小赵总,你放心,我,我不信外面那些乱嚼舌根子的……”
赵长德提到赵亦轩已故的父亲,他的心里就已经有些不舒服了,不过还是耐着性子没有发作。
那后面的絮叨,赵亦轩都没有往心里去。
两个人上了车,司机把车往约定好的饭店开去。
刚走了一小段路,司机“嘭”的一下停下了车。
这一个突然的急刹车,把赵亦轩都整懵了。
赵长德大声斥责道,“你不会不会开车啊!?”
“不是,小赵总,我,我不是,那,那前面有人!”司机急着辩解道。
赵长德往前觑了一眼,“哪儿?哪儿有人?”
赵亦轩叹了口气,往窗子边稍微侧了侧身。他们要去的饭店,是一个私人饭庄,位置在郊区,路上鲜有人迹。
马路上看起来干干净净的,确实不像有人的样子。
“咦?我,我刚刚真的看到了一个人了呀,我,我……哎呀,小赵总,德哥,我,我真的是看到有人才停下来的,那人忽然窜出来,直往咱们车头撞啊……”
“哪来的人,我看呐,就是你小子昨夜里打牌太晚,晃神了吧!”
“算了算了,先开车吧。”
赵亦轩打了个圆场,阻止了他们的争论。
司机撇撇嘴没吭声,可是,谁知道车子刚一启动,又是“嘭”的一声响。
似乎有个人影往车头撞了下。
赵亦轩愣住了。
司机连忙把车刹住了,看着赵长德,一脸的惊恐,“德哥,你,你瞧见没,你瞧见没?”
刚刚那个声音,极大,三个人都听见了。
赵长德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赵亦轩,“小赵总,要不,咱,咱们下车瞧瞧?”
赵亦轩点了点头。
他车门还没有打开,赵长德先把窗子往下摇了摇。
然后就在这一刹那,有个蓬头垢面的人忽地一下,把脸贴到了车玻璃上。
“老板,行行好吧!老板!”
那是个行为举止有些痴傻的乞丐,身上一股难闻的恶臭味。
赵长德急忙把刚开了一条小缝的窗子又摇了上去。
“啪,啪,啪!”乞丐拍了拍窗,把自己的破碗晃了晃,流着哈喇子继续大喊,“老板,行行好吧,行行好吧,老板!”
“走走走,哪儿来的臭要饭的!开车,开车,小刘,快开车!”赵长德急忙道,完全忘记了是自己刚刚提议下车瞧瞧的。
司机不敢耽误,就要启动车子。
赵亦轩看着那乞丐,突然起了恻隐之心,他制止了小刘,“先等等,别开车!”
车子行了几步路,赶紧停下来。
脏兮兮的乞丐立刻又跟了上来。
赵亦轩把窗子摇下来,拿出一百块钱递出去。
那乞丐欢天喜地地奔过来,见到赵亦轩却瞬间吓得往后一倒,他钱也不要,大吵大叫地连滚带爬的跑了。xǐυmь.℃òm
赵亦轩感觉莫名其妙。
赵长德骂了一句,就让小刘继续开车了。
赵亦轩转过头,看着渐渐远去的乞丐。他感到很困惑,乞丐离开的时候,嘴里嘟嘟嚷嚷说了几句话,他听不太清,只隐隐地听见有个“死”字。
这是一种寓意吗?
赵亦轩摇摇头,没有太往心里去。
可是车子又行了一段路,他们却撞上了一行送葬的人。
数十来个人,穿着一身孝衣,面无表情地从他们面前走过。那棺材小小的,好像死去的是个孩童一般。
小刘把车子停在一边,等待那些人离开。
赵亦轩看着那口棺材,总觉得里面像是有个襁褓中的婴儿。
过了许久,那些人才慢悠悠地远走了。
小刘不敢开车了。
“小赵总,要,要不然咱们还是回去吧?”
“回去?为什么要回去?”赵长德急着反问。
小刘哭丧着脸,“我,我奶奶说了,开车的路上要是遇到不干净的东西,就说明,今天,今天不宜出行……德哥咱们,咱们回去吧,今儿个这路,只怕是走不得啊!”
“呸!你个青年大小子,怎么还搞封建迷信!青天白日的,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看看,咱们头顶上,那太阳,太阳还没落山了!”
赵长德话倒是引得赵亦轩往天边看了看。
这么一看,他反而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夕阳西下,挂在天边,日头没有完全落下,可不知道为什么,他目光所触及之处,感觉是片灰蒙蒙的,好像有些雾气挡在了车身上似的。
要不,回去吧?赵亦轩心里冒出了这个念头。
“爷爷,那孙子来电话啦,爷爷,那孙子来电话啦!”
这时候,赵长德的手机响了。
他很不好意思的解释道,“这,这,肯定是我家那小子给我弄的,这破铃声,哎呀……喂,喂,哦,老张啊,到了到了,去,怎么不去了?菜都预备好了?好的,好的,马上,马上,我们马上就到了……在,在,小赵总,在,我们一起了,哎,哎,好的,好的。”
赵长德挂了电话,尴尬地看着赵亦轩,“小赵总,老张那边,把菜都准备好了,你看……”
“那就走吧。”赵亦轩靠在了车后座上。
小刘想说什么又什么也没说,略显不情愿地开车了。
后面的路倒是没出什么岔子,车子顺利地达到了私人饭庄。
饭庄的张经理早就带着一堆迎宾小姐站在门口等着,见到了他们的车子,立即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哎呀,小赵总好,德哥好——阿昌,去,帮你刘哥把车子停好了!”
“小赵总好!”那几个长腿美女齐刷刷地喊道,险些把赵亦轩给吓到了。
他们下了车,跟着张经理往室内走。
“哎呀,果真是贵客到,雨也不下了。刚刚那阵子大雨,我心里头还在担心,你们不来了,我这空运过来的东星斑,可就白白浪费了……”张经理陪笑着卖弄自己的食材。
赵亦轩愣住了,“你说什么?下雨了?什么时候下雨了?”
他们这一路虽然有些奇特的经历,但是一直是大晴天,一滴雨水未曾见着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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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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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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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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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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