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好熟悉啊!
他的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风灵,风灵,你没事吧?”阿狸关切地看着我。
我摇摇头,环顾四周。
风停了,男人的声音再也没有响起来。
“叫本座知道是谁在搞鬼,本座定要手撕了他!”阿狸生气了。
可她四处找了一圈,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我没再过多纠结,带着阿狸回到了家。
吃过饭,我感觉到莫名的疲倦。
我跟阿狸打了个招呼,进屋睡觉。
梦里,我又看见了那颗桃树。
我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做过这个梦了。
我站在迷雾中,看着周围的一切,既熟悉,又陌生。
树下,有个白衣的男子在斟酒。
他看起来,很孤独。
我慢慢朝他走近。
“你来了?”他轻声说。
我坐在他的对面,看着桌子上的酒杯。
那酒壶已经见底。
我皱了皱眉,夺过他的酒杯,“别再喝了。”
“呵!”他笑了笑,“不喝酒,我还可以做什么了?”
“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整天酗酒不是好事。”
“倘若可以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世上也就不会有借酒浇愁的事情了。”他说这话,显得很悲伤。
我想去看看他长什么样子,可他低着头。
“你,你把头抬起来。”
“嗯?”他愣了愣,渐渐抬起头来,我看见了一双清冽的眸子。
“你,你是谁呢?”我问道。
“我,我是谁?你竟然问我是谁?”他半是生气,半是气恼地站了起来。
“你,你怎么可以把我忘了呢?你怎么可以忘了我!你变心了么?你变心了是不是,灵儿!”
“哐当”
我醒了。
灵儿……
他的声音,就是在树林里喊我的那个声音啊!
可我还是没瞧清楚他的样貌!
“哐哐当当……”
外面一阵响声。
我打开门走出去。
阿狸半蹲着,手忙脚乱地收拾一地碎片。
“风灵,我把你吵醒了?”
“还好,阿狸你在做什么啊?”地上摔碎的碗碟,边上有一滩红色的液体,“这,这是什么啊?”
“这是灵果……”阿狸收拾好碎片,撇撇嘴,“好不容易弄来的东西,这一下子全没了!”Χiυmъ.cοΜ
我看着地上的果子,又看看阿狸脸上的面粉痕迹,“阿狸,你该不会是要做饼子吧?”
“是啊,我要做灵果糕。”
这可真是稀奇事儿,一只山狸精要下厨做食物。
“你会做吃的?你做的能吃吗?”
“当然能吃了!我做这灵果糕可好了!”
“是挺好。啪,掉地上了,盘子都没了。”
阿狸嘟嚷着嘴,不满地横了我一眼,“我还不是为了你!看你这几天吃不好睡不着的!”
“好阿狸,我错了,我错了行不行。你就别折腾了。咱屋子里总共也没几只碗,再摔,咱们都得对着锅吃饭了!”
“砰砰砰!”
忽然,院子外头有人猛烈的敲门,“风灵,风灵,灵儿,灵儿你在家吗?”
这是风细甜的声音。
我赶紧跑出去。
打开门,风细甜满脸焦急地站在门口,“灵儿,灵儿,求求你,你快去看看我嫂子吧。”
“你嫂子?你嫂子怎么了?”
“她肚子疼,肚子疼,满地上打滚哩!”
风细甜的嫂子就是细牛哥的媳妇,阿狸还跟我说她肚子大得不正常。
“她,怀孕了呀,肚子疼,肚子疼要去找医生……”
“不,不是!哎呀,灵儿,你,你快跟我去瞧瞧吧,你去了就知道了。”风细甜急着直拉我。
“行行行,我去我去。”我冲着屋子里喊,“阿狸,我要去风细甜家,你……哎呀,细甜你别拽我啊!”
“灵儿,好灵儿,求你了,求你了,你快去吧,你再不去,我怕,我嫂子……”风细甜的眼泪“吧嗒”就掉下来了。
看来是人命关天的事情,我也顾不得别的,跟着风细甜就走了。
刚到她家门口,我就惊呆了。
天呐!
这房子,房顶上一堆的乌鸦!
“呱!呱!”
“该死的老鸹,又来了,又来了!”汪婶娘正拿着竹子扎的长扫帚,奋力赶那些乌鸦。
“呱!呱!”
那些乌鸦在屋顶盘旋着,没有离开的意思。
我默念法咒,朝它们扔了一把符,那些乌鸦才扑腾着翅膀陆续飞走了。
“灵儿,灵儿来了啊!”汪婶娘看见我,很热情地奔过来,“你这本事,可不得了,只怕比你姜婆婆还厉害!”
她讲话恭维我,大约是儿媳妇真的很严重了。
“嫂子在哪个屋子里?”
“我,我带你去,灵儿,你跟我走。”风细甜急忙抢着道。
我一跨进屋,闻到一股腐烂的味道,好像屋子里有一大堆死老鼠一般。
我差点就吐了。
“灵儿,不好意思啊,我们也不知道这味儿哪来的,找了许久,找不到,你忍忍,你且忍忍啊……”
“大侄女,你受累了,你受累了。”汪婶娘边说,边拿个花露水的瓶子在我周围喷。
这两种味儿夹在一起,更难受了!
我只好站稳脚,先定了定心神。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一阵疯疯癫癫的声音传来。
“这是我嫂子……”风细甜边解释边带路。
到了孕妇的屋子,那股腐烂的味道更浓了。
我看见一个女人蓬头垢面地瘫坐在床上,手脚都被毛巾捆着,细牛哥坐在一边,很是痛苦。
“风灵妹子,你,你来了。”他站起来,脸色很难看。
“灵儿,你瞧,你瞧我嫂子这样,这能叫大夫吗?”风细甜抹了抹眼泪。
这的确没法用科学来解释。
那孕妇浑身都在冒黑气!
“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她发出略显恐怖的怪异笑声,两只眼睛深陷进去,眼神空洞。
我走过去,试着给她贴了一张定神符。那符直接变成了黑灰,掉了下去。
我怔住了。
“嘿嘿嘿!”
她看着我,阴森森的笑了。两排牙齿上还沾着人的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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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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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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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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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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