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也松软了许多,语气里还有一点劝诫。
“你能这么想……我真的挺开心的,我总感觉我以前认识的那个单纯善良的女孩子又回来了。”
凌卉卿听了之后,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单纯善良……吗
她一直以为都不是这样的。
她是一个习惯性伪装的坏人。
她所有的慌乱跟失意在这一刻突然迸发,整个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但是她没有吭声,所有的软弱都在慢慢发酵,她的思绪有点分散,整个人有点晃神。
“你现在就是想要出国吗?去鹰国?要不要我帮你?需不需要我的帮忙?你是下午走吗?还是?”
季朝阳在那边絮絮叨叨的说些什么,像是重回到了以前那种纯粹的年少时光。
他说了很多,但是凌卉卿却都没有回应。
他说着说着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电话那头的她一直都没有回应。
“喂……你在听吗?”
“嗯?我在听,你说。”
她听到他的问询,才堪堪的回过神,抬头看着今天的太阳。
就算是坐在车里,也能感受到今天太阳是极好的,温柔和煦的阳光透过车玻璃照进了车里,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
让人突然就感觉到了这个世界的温柔跟美好。
她强忍眼中的涩意,在心里想着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怎么就走到了这种无法挽留的场面,她明明可以活的更好的。
可能是因为知道了自己做的错事是无法被原谅的,也知道自己可能会面临什么。所以她心里最大的善意的那一面,难得的被激发了出来。
她苦笑了一下,接下来自己要怎么办呢,突然开始有点后悔一直追着贺琛了。
要是早早的跟季朝阳在一起,会不会结果不一样,会不会……
她不敢再想下去。
季朝阳那边却像是对她的心事跟犹豫毫无察觉一样,还在那里自顾自的说着。
“那就行,你去的时候要不要我送你?你到了那个地方的时候,记得要给我打电话,记得好好生活。”
她只是静静的听着,在她的印象中,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对季朝阳那么耐心过。
要是可以重头开始该多好。
她火速的订了最近一班的飞机,没有让自己去想太多。
她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了。
她脑海中回忆的都是刚刚季朝阳说的话。
好奇怪,明明自己心心念念想要争取的是贺琛,但是再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自己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季朝阳。
好像……已经要成为了一种习惯一样。
她没有拒绝季朝阳说的要来送自己去机场的事情。
她直接的把车开到了另外一边,等到一切办妥之后。
她才摘下来了自己的口罩跟墨镜。
慌慌忙忙的拦了一辆车去自己的房间收拾东西。
准备等季朝阳来接自己。
像是赴一场没有结果的约一样。
席清姿在那里担忧哭的眼睛都肿的像一个桃子一样。
她在那里暗暗祈求。
没过多久,那个红色的正在手术中的牌子终于灭了下去。
红色瞬间变暗,医生一脸疲惫的从里面走了出来。
长时间的手术,口罩在脸上的印子十分明显。
席清姿看着面前医生满脸疲倦的样子,心里十分紧张,她突然有一点不敢面对了。
贺琛却是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像是给了她无穷的力量。
医生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语气止不住的乏累,但还是强打起来了精神。
“没有什么太大的致命危险,但是经过抢救之后是会有一点后遗症。而且病人现在还是在昏迷之中,大腿,背脊轻微骨折,手臂严重挫伤。”
医生还没有继续说什么。
席清姿就焦急的直接打断了医生的说话,语气都是慌乱。
“那大概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医生沉声了一下,才缓慢的开口道。
“要看她脑部水肿的状态,消失之后,其神智恢复情况而定。需要的时间有的比较长,有的比较短,可能需要三四天,也可能需要近两个多月的时间,才能清醒过来。而且要看当时的出血量多少,或是其受伤的部位而定,所以其清醒的时间与这样的情况也有关系。”
医生说玩又沉思了一下,看着面前焦急的女人,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在医院工作那么多年,见过的生死实在是太多了。
但是面前那么着急又强撑的,好像不多见。
他想了想,像是故意的安慰她一样。
“这位小姐的出血量没有那么严重,应该这几天就可以好转了。”
席清姿这才稍微放下了心。
但她的双手还是止不住的发抖,她很害怕。
贺琛这才放心的宽慰她说,“没事吧,说了孟丹不会有事的,吉人自有天相。你不要太担心了。”wWW.ΧìǔΜЬ.CǒΜ
她的眼泪像是不要钱一样,哗啦啦的往下掉,全身力气也像是全部丧失掉了一样。
陡然的软了下来,贺琛直接拉住了她,才让她没有摔倒。
她觉得自己眼前漆黑一片,头也有点轻微眩晕。
她就站在那里缓了很久,才好转了起来。
她走的很慢,静静的看着病床上的孟丹。
她心里微微发苦,她好像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孟丹——那么的虚弱苍白。
像是一眨眼就要消失掉一样,让人摸不得碰不到。
她轻轻的握住了孟丹的手,语气轻柔,“快点醒过来。”
像是沉诺了什么一样,语气坚定缓慢,“醒过来我给你升职加薪,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
但是病房内除了自己的说话声,确实一片寂静,长时间都没有回声。
她看着床上的孟丹,也不敢通知孟丹的父母。
她知道孟丹这个人一向是报喜不报忧,不喜欢让自己的父母太过于担心自己。
所以这次,她也就擅自做主的不通知孟丹的父母。
席清姿在病房里呆了好久才出去,一打开门就看见了贺琛在门口静静的站着。
她的眼眶不红了,但是干涩的要命,她眨了眨眼睛。
语气都是严肃,“事情调查的怎么样了?”
贺琛有点无奈,“还在看摄像,应该快了。”
她这才放下来了自己高高悬挂着的心。
伤害自己最亲近的人,就要付出最惨痛的代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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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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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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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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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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