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村长,我可还有个老父亲要养,我不想死啊!”一个精瘦的男人也跟着出声,将自己的老父亲挡在身后。
花如许看了眼那个三大五粗的汉子,不动声色地朝宋祁点了点头,接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扑过去抱住了被精瘦男人护在身后的老汉的腿。
“这位爷爷,晓晓不是什么犯了错跑出来的丫鬟啊,晓晓是清白人家的姑娘,这些秦兽,他们什么都敢做!我们村里的年轻姑娘都被他们抓去关在了山洞里,已经没几个活着的了!他们说着冠冕堂皇的话,一转脸,他们就会抓了你们全村的姑娘妇女……”
宋祁看到她日益娴熟的抱大腿动作,眼皮子止不住地跳,心中却在琢磨着,她这一手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花甲之年的老汉也有问题?
老汉被她抱着腿晃着,身子却稳如磐石,面上却捂着胸口轻咳,一副快要被晃晕的样子,“姑娘,你这般不妥!我们只是写手无寸铁的村民,如何能跟这些人拼命?你快放开老朽,老朽身子不好!”Χiυmъ.cοΜ
花如许佯装失落,眨了眨也眼睛,转身又跪在了人群中一个一直没吭声的年轻汉子腿边,哭得涕泗横流,苦苦哀求着村民救她一命。
宋祁记下那些被她抱过大腿之人的相貌时,也悄悄记下了她说的那些要做妾做小、做牛做马的话……
此时此刻,一身黑衣蒙面的江辞树和蓝竹从山中绕到了村边的那间小破屋中。
这里看起来像是个废弃的土地庙,可一进去,就会发现,院子里被人细心地铺上了宽阔的石板路,厚重的石板低低地陷进泥土里,只露出被雨水冲刷过的石板。
“哼,土地上踩多了会不长草,踩在石板上虽然看不出足迹,但搬运太重的东西,石板就会陷进土里,还是要露出马脚。”江辞树轻哼一声,并没有走进院子里。
“主子说的没错,这地方有古怪。我们现在去接应宋祁他们?”蓝竹从怀里取出一个信号筒,转头看着他。
江辞树借着地势看着远处闹哄哄的村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去吧,再不去,她该演上瘾了。”
花如许连番抱人大腿,给人磕头,嗓子哭哑了,额头也磕肿了,宋祁看着远处小屋门口一闪而过的明火,悄悄朝她递了个眼色,装作不耐烦道:“听你们磨磨唧唧!来人,给我把所有人都围起来,那个女人我要,村里漂亮男女我也要!”
身后的黑衣人一拥而上,村民们没想到这些人这般喜怒无常,看着他们提着刀围过来,顿时乱成一团,四下逃跑。
而得到指示的黑衣人绕开那些没被花如许抱过大腿的无辜村民,径直奔向那几个汉子,手中的招式尽出,招招都是杀招。
此刻,那些藏在村民中的人这才知道自己被突然冒出的花如许给耍了,只是片刻的时间,他们竟然都被认全了,为首的一个三大五粗的汉子被追红了眼,疯了一般冲向了花如许,眼神阴狠带着杀意。
“贱人!你是朝廷的探子!我杀了你!”
花如许心中一惊,看着那双带着赤果裸的杀意的眸子渐渐靠近,她竟然浑身不得动弹,直到一只大手突然扣住她的纤腰,将她带至怀中。
“傻了么,都不知道躲的?”江辞树弹了弹她挺翘的鼻尖,脸上笑意温润,腾挪之间,已经带着她离开了混乱之地。
花如许捂着鼻子,脸上泛起了两朵红云,鼻尖却闻到了一丝血腥味,余光扫见他的肩头,顿时惊了一跳,“伤口,你的伤口又流血了!”
“没事。”江辞树沉了沉眸子,转头看向被蓝竹和宋祁合力按住的汉子,温润的脸上挂上了一抹寒光,“蓝竹,带上他,去找那些东西,宋祁,这里的余党交给你。”
“是!”
“是!”
四人快速掠至半山坡上的那间小破屋前,蓝竹推着大汉进了屋子。
“说吧,”江辞树让蓝竹在外面等着,松了花如许的腰,捏住汉子的下颚将他扔在地上,藏于腰间的一柄软剑抵在他的咽喉处,“三个月前运到此处便消失无踪的赈灾钱粮藏在了什么地方?”
汉子被摔得剧烈咳嗽,突然捂着胸口大笑,“哈哈哈哈……你们竟还想着到这里来找东西!那些东西早在你们从京城出发的时候就已经运走了!而这里,也早就布置好了人手,你们只能等死了!”
江辞树的眼中是花如许从没见过的森寒幽冷,看着汉子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不……”
花如许正要说话,蓝竹突然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臂急急地冲进来,失了平日的镇定,“主子,外面藏了弓箭手!看身手像是之前一路追杀咱们的人,他们肯定也和江南那边的人通过气了,我们被包围了!”
江辞树的脸色渐渐变得难看无比,还未来得及开口,一根根箭矢已经飞进小屋之中,他连忙拉过花如许,躲开了几根泛着寒光的箭矢。
“哈哈哈哈……有当朝摄政王陪葬,老子死得不冤!”地上的汉子大笑,趁着众人不注意,咬破了口中的毒囊,大笑着咽下口中的毒药,不过片刻,他的嘴唇便一片乌紫,生机顿消。
花如许明显感觉到腰间的大手收紧了一瞬,江辞树的薄唇绷成了一条直线,周身被一种阴翳的气息萦绕,被浓雾遮掩的黑眸闪了闪,突然沉声开口:“蓝竹,放弃后面的计划,立刻带着所有人离开这里……”
“等一下!”花如许看着地上瞳孔渐渐涣散的男人,清澈的黑眸微微眯起,片刻之后,突然扬唇轻笑一声,“不对,这其中有误。”
说着,她一脚踹开地上的男人,在他濒死之际,缓缓从他的身下掏出一样物件。
花如许弯身将那物件捡起来看了看,转过身想递给江辞树,突然外面有羽箭射过来,花如许只看到江辞树的脸上出现慌乱,还没等询问,羽箭身寸入肉里,花如许只觉得一疼,人就倒了下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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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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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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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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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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