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时候,他确实是一点心思都没有。
张晓玉的试了几次,都没得逞,只能无奈地挪开嘴唇。
“强子哥,你,你怎么了?”
“小玉,走,进屋,我有话跟你说。”
张晓玉有些困惑,但还是跟她进了屋。
苏强想了想,还是决定把真实情况直接告诉她。
“小玉,是这样的,前段时间,我在青山市,在市里帮助治安局处理一件拐卖妇女的案子。”
苏强把能说的,原原本本说了一遍,甚至连马翠兰被逼从事什么工作,都说了一遍。
当张晓玉听到,马翠兰用一块锋利的玻璃,戳破了自己的脖子时,尖叫了声“妈妈”,就晕了过去。
苏强没怎么费力,就把张晓玉救醒。
张晓玉睁开眼睛后,猛地抱住苏强哇哇大哭起来。
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
痛哭流涕,看起来让人心疼,但却是最好的发泄途径,比一直藏在心里要好得多。
张晓玉哭了好久,甚至抽噎着,无法正常呼吸。
苏强赶快给她按摩了几下,才变得顺畅。
“你说的是真的?现在,我妈她,她…”
“小玉,本来,婶子应该入土为安,但是,我总感觉,你作为她的女儿,最好能够送她一程。”
张晓玉挣扎着想要下床,说:“强子哥,走,我们现在就走,我想去看看我妈妈。”
苏强把她按住,劝她先稳定一下情绪,最好是等明天,再去看望。
张晓玉再次大哭起来。
这一次,苏强没让她哭很久。
在她背上按了一下,她就睡着了。
一直到华灯初上,张晓玉才醒过来。
这一次,她没有再哭,而是意志消沉,不言不语。xǐυmь.℃òm
她坐在床上,抱着双腿,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月亮。
就像个木雕一样,张晓玉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苏强也没打扰她,只是端了杯水,放在她身边,然后,静静坐在另外一边。
很难说马翠兰的死,到底是自作自受,还是含冤含恨。
但苏强知道一点,马翠兰是个好女人。
一个女人,尤其是好女人,这日子确实很难熬。
摊上了张大头这种狼心狗肺的畜生,是马翠兰的劫。
苏强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马翠兰,一直忍受、忍耐甚至是卑微的等待。
也正因为马翠兰的好,所以他才出离愤怒,愤而出手,找那些家伙讨个公道。
刘百万刘阳,这一次,终于恶贯满盈。
吴倩抓这家伙时,还好好的,但不久,就离奇死去。
至于其他的那些人,绝大部分人,这辈子,都不要想再站起来或者再干什么重活儿。
至于打架斗殴,呵呵,除非用脑袋直接撞。
这就是他慢慢形成的信条,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老天不报他来报!
“强子哥,你说,我是不是错了?如果那时候,我坚持不嫁给刘百万那个畜生,是不是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
“小玉,什么都别说了。”
“刘百万已经死了,死得透透的,再没有可能活过来。”
“是他安排老猫的手下,把婶子送去了县城,交给了那个秦受。”
中午,苏强也说了一些事情经过。
马翠兰死后的事儿,他没来得及说,张晓玉就晕过去了。
现在,他终于有机会把后续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张晓玉。
张晓玉看着他,含着热泪,除了说谢谢,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
苏强逼着张晓玉喝了碗面条,就赶紧让他睡了。
第二天,他们没有惊动公司其他人,去了乡卫生院。
马翠兰的遗体就存在卫生院太平间里。
苏强买了些烧纸、贡品之类,跟张晓玉一起,安排了马翠兰的后事。
原本,应该把马翠兰跟张大头合葬在一起,但张晓玉说什么都不愿意。
最后,他们一起去县城,给马翠兰买了块风水极好的墓地。
马翠兰家没什么亲戚,姥姥姥爷早就过世了,其他亲戚也基本没什么来往。
至于张大头那边的亲戚,张晓玉死活不愿意通知他们。
所以,这个葬礼显得十分萧索,除了张晓玉、苏强两人,就是他们雇佣的几个工作人员。
忙碌了两天,才处理好了一切。
张晓玉穿着一身孝服,跪在马翠兰的灵前,痛痛快快地大哭了一场。
苏强也给马翠兰磕了几个头,他想站起来时,被张晓玉拦住了。
“妈,对不起,您这辈子没享什么福。”
“我以前太幼稚、太单纯,根本不懂事儿,我只以为,有你们俩在,有强子哥,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妈,这几个月过的日子,我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绝对不能太善良,不能太软弱,尤其是不能太作践自己。”
“妈,强子哥把你的仇人都…总之,都报仇了。”
“我还想跟您说个事儿,我这次在外面待了将近一个月,砸了三百多万,所有未付你的畜生,都付出了代价。”
“还有那个老猫,李春花,对了,还有张二奎,他们都下去投胎去了。”
苏强禁不住看了张晓玉一眼。
好家伙,将近二十个人,她全都想办法弄死了?
“妈,我和强子哥这辈子都不可能结婚了,但是,今天我们俩在这里,要跟您说,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强子哥。”
“妈,别怪女儿不孝,我除了强子哥,再没有亲人了。”
说着,张晓玉转头看向苏强。
“强子哥,我只有你了。”
“你能收留我吗?”
“我知道你身边还有其他女人,我,我不在乎…”
张晓玉眼泪滚滚而落。
“只要在你心里,给我留一点点地方,好不好?”
苏强叹了口气,他对张晓玉的感情比较复杂。
如果可能,他宁愿把张晓玉当成妹妹。
但,发生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后,他真说不出这样的话。
“小玉,我确实不是个好男人。”
“你,你还是个姑娘,你…”
苏强希望张晓玉慎重考虑一下,或者说,给自己一段时间冷静地思考一下。
张晓玉摇摇头,说:“强子哥,当着我妈的面,你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要我?”
“我不在乎什么名分,我只想做你的女人,哪怕你将来结婚了,我也不介意,也不在乎。”
“我保证,绝对不破坏你的家庭,你的婚姻…”
“小玉,好了,你别说了,我愿意。”
张晓玉点点头,擦了擦眼泪,用力挤出一丝笑容。
“妈,你看,我有人疼,我不孤单,是不是?”
“请你保佑我们吧,妈,请您放心,我们一定好好的。”
苏强用力眨眨眼,其实,他的眼圈儿也红了。
两个人一起给马翠兰磕了几个头,然后站了起来。
张晓玉牵着苏强的大手,看着马翠兰的遗照,站了许久。
然后她擦干眼泪,道:“强子哥,走,我们回家。”
他们慢慢向山下走去,风儿把他们说话的声音送到了马翠兰的坟前。
“强子哥,以后,每年的今天,陪我一起给我妈上坟,行吗?”
“行,必须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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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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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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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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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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