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你们赶路到大半夜,应是饿了,做了些吃的给你们送来。”
君墨寒看了眼妇人端着的两个盘子,确认没动手脚,略微颔首,“客气了,多谢。”
妇人在君墨寒面前还是不免紧张,笑道:“也没什么,就几个馍馍,里面夹了点菜。”
接过两个盘子,妇人离开,他转身进去,将门关上。
“饿不饿?”
云婉音刚要摇头,肚子就尴尬的响了一声。
“还是吃点吧。”
云婉音接过他递来的馍馍,咬了一口,麦子的醇香味弥漫在唇齿。
但云婉音的胃口也只吃的下一个,今天实在折腾的不轻,她体力消耗过多,疲乏伴随着困意很快涌了上来。
她靠在床边打了个哈欠,看着君墨寒,眉头却有些纠结。
怎么办,只有一张床。
这男人要是禽兽起来想趁机做点什么,她怕是想反抗都没机会。
君墨寒略微挑眉,趁着云婉音出神时,忽然俯下身,将她困在床上,“怎么,在担心同睡一张床,我会不会非礼你?”
心思被骤然看破,云婉音瞳孔微缩。
但君墨寒话说的如此直白,她顿时涨红小脸,“什么同睡一张床,也不害臊。”
君墨寒却勾着唇,“难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你!”
要不是现在身上还有伤,云婉音早将他一脚踹下去了。
最后只能气得别过头,“快滚,你不睡我还要睡呢。”
她扯过被子挡住了脸,隔绝了君墨寒的视线。琇書蛧
但她是真的困了,即便才和君墨寒闹腾完,也很快昏昏欲睡,困极了的时候,懒得管什么是不是同睡一张床了。
然而她脑海中,墨血玉空间里的祖师爷突然严肃出声,“先别睡。”
如果她真的进入深眠,是无法与墨血玉沟通的。
云婉音被吓得醒了一半,眼睛没有睁开,只意识和他交流。
“祖师爷,怎么了?”
“丫头,你做好心理准备,老夫看过了,你拿到的那株翼首草不是真的,只是长得和翼首草很像的幻草,而且没有什么药用价值,你还要再重新找一株翼首草才行。”
“什么!?”
云婉音差点没跳起来。
取这一株就快要了她小命,居然是假的?
感情那么多伤她白受了?
云婉音欲哭无泪,或许祖师爷也感觉到了这对她打击太大,便尝试着安慰:“这一趟也不算全无收获,不是至少还看见了你父亲之死的线索?”
“这倒也是。”
如果不是这次坠崖,她怎么也不会想到,父亲的死会和九星学院有关。
祖师爷思忖了一下,想起什么来,“若老夫没记错,竹家那里还有一株翼首草,只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还在不在。”
“真的?”一听还有希望,云婉音失落感总算没那么浓重了。
只不过……
“竹家?”云婉音觉得耳熟,似在哪里听过。
“竹家是帝都所有丹药铺的龙头老大,更是背靠炼药师协会,你居然不知道?”
“我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她沉思后想了想,“看来,势必要跑一趟竹家了。”
不管那株翼首草还在不在,都要去试试。
两个人神识交流,君墨寒并不知道云婉音的异样。
“祖师爷,您既辨得出草药真假,不如以后遇到能解他身上毒的药材,提醒一下我好了。”
她打着商量,“不然今后再遇到这样的情况……”
把小命豁出去,拼死拿到的却是假药材,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莫大的打击。
“倒也不是不行。”
云婉音一听有戏,知道老爷子在拿乔,立即追问:“您尽管说,还有什么条件。”
“你以后,得时常给我带酒,普通浊酒我可不要,得是陈年老酒!”
云婉音有点难以置信,“您现在连实体都凝不出来,您还能喝酒啊?”
“怎么,瞧不起我老爷子啊?我还能在里面抽旱烟你信不信?”
老爷子向来不服输,掏出杆旱烟就抖着腿要点燃。
“别别,我信。”她最讨厌别人抽烟了,旱烟也不行。
“带酒就带酒,以后我会多留意好酒。”
“这还差不多。”老爷子这才满意,但老爷子的旱烟里其实已经没有烟草了。
和祖师爷商议完,云婉音才彻底沉沉睡去。
一夜过去,清早,便是妇人拍门的声音。
云婉音在陌生之地睡不安稳,醒的比君墨寒还早,开门时,已经穿戴打理好了。
她礼貌地唤了一声,“阿婶。”
妇人热情地拉着她,“你们今早不是要回城里去嘛?村子里每日早上都有一趟进城的驴车,现在就等着你们了,快些吧孩子。”
听完,她明眸微亮,“多谢阿婶。”
她回到房间里,见君墨寒皱了皱眉,似有要醒来的迹象。
“起了,还要赶着回去。”
她去抓君墨寒的手,想将他拉起来。
但却在碰到他手腕时,瞬间感知到什么,脸顿时黑了下去,正好对上他醒来的氤氲凤眸。
“你又瞒我。”
他毒性昨晚明明发作过,难怪在崖底时会那样反常。
也怪她昨天状态不好,竟没能发现。
他声音里带着初醒的喑哑,眼眸也不似寻常冰冷,“无碍,已经压制下去了。”
云婉音还是黑着脸,直到从妇人家中离去,都没搭理君墨寒。
君墨寒知她伤势未愈,本想抱她去驴车,被云婉音冷冷拒绝。
驴车就停在妇人家门口不远处的地方,妇人正和赶车夫搭着话,瞧见两人,连忙朝他们招手。
“哟,来了?这边。”她看了看云婉音,“今儿的气色好了些,女孩子家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修炼之人,外伤恢复的往往要比普通人快很多。
这才过了一夜,云婉音就已经能正常走动了。
云婉音心下微暖,“我明白,谢谢阿婶。”
走之前,她在妇人家中的桌子上留了一小袋银子,以谢谢这一晚的照顾。
对只用的起铜板的农民来说,银子可以说十分珍贵了。
云婉音上去后,车夫赶着驴车摇晃前行。
但她也没和君墨寒搭话,各坐一边,除了驾车赶路车轮滚动的声音以外,两人之间安静的都有些令人不适。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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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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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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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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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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