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吵吵囔囔。
“你们有什么问题,可以待会提问。”大家本以为自己的质问能让伊莱乱阵脚。但是没想到,他们的质问到了伊莱这里,却只得到了伊莱轻飘飘的一句回复。琇書網
像是几个锤子打到了棉花上一样,有股子莫名奇妙的憋屈感。
“现在,下一个。吉尔先生。”
作家吉尔手握着羽毛钢笔,十分无语地瞥了伊莱一眼。
“什么时候上的火车我忘记了。”吉尔显得有些无所畏惧。
“毕竟作家一开始动笔,就会忘记时间。而且我拿上笔以后,就始终坐在座位上撰写下一个月,报社所需要的稿子。”
“我发誓,从上火车到现在,我可是连屁股都没有挪动一下,就安安静静在座位上写东西呢!这些东西十分重要,我需要在一定时间内,赶紧写完!”
“有谁可以证明吗?”
“坐在我对面的画家汉特,可以为我证明。只不过他中途有5-15分钟是不在座位上的。”
既然被拉出来做证明,汉特只能点头,“应该是如同吉尔先生所说吧。不过有段时间里,我也确实不在座位上。无法替吉尔先生做完全的不在场证明。”
“哦?那汉特先生,您能否解释一下,这段你无法替吉尔先生做完全不在场证明的时间里,你到底去了哪里?”
“怎么,你是在怀疑我吗?”
画家汉特听出了伊莱的话中有话。
他面色通红,显得过分激动。
“我还能去哪儿?当然是去厕所洗我的颜料盘了!”
“你们知道的,我可是受邀参加伦敦画展的艺术家!”
“好些贵族都看中了我画的油画。”
“但因为该死的吉尔先生,不小心用黑墨,弄脏了我其中一张要参展的画。使得我不得不再次拿出我的颜料,对我的宝贝画儿们进行最后的修改和调整。”
“油画颜料是需要用松节油稀释的。但又因为吉尔先生的嫉妒,再一次打翻了我仅剩不多的松节油,使得我不得不去厕所洗一下衣物……”
“哦,天知道,我是真不想再遇见吉尔先生了。只要有他在,我就非常非常的倒霉!从未幸运过!”
大家的目光顺着汉特手指的方向,往他的蓝色背带裤看过去。
果然瞧见那儿有一块油渍。
于是贵妇奥蒂莉亚不满地问了,“可是你衣服上的这块油渍并没有被清洗干净。”
汉特先生很不能接受他人的质问。所以当奥蒂莉亚质问他的时候,他依旧是面红脖子粗。
像一只伸着长脖子,喜爱攻击人的大白鹅。
“你们真是没有常识。松节油是需要用酒精或者汽油才能清洗干净的。麦基先生,我刚刚不是还着急找你们借酒精清洗衣物吗?伦敦画展毕竟是正经人才能去的地方,他们不会接受参展人士的蓬头垢面……只不过你们没有一个人备着这东西就是了。天可怜见的,没有酒精清洗衣物,这会使得我接下来的行程,非常糟糕、被动!”
看样子,画家汉特很是无辜。
可是,
唐沐忽然提问,“那你是一直在贵宾车厢里吗?”
“不。”
巴萨罗穆淡然着脸补充。
“他有段时间不在。而且酒精不能带上火车,这是常识。所以就算汉特先生将火车上的所有人都询问个遍,也不可能拿得到他想要的酒精和汽油。”
“也就是说,汉特先生明知道自己的背带裤洗不干净,却依旧离开了自己的座位。他假模假样地离开了贵宾室车厢,并在某段时间内消失在了大家的视线里。这段时间里,他肯定是偷偷干了些别的。”
“比如,去餐厅拿钢铁餐具?正好,死者的腹部,是一处斜向下的刀伤。只不过这个沾了受害人鲜血的凶器,并没有在现场找到就是了。”
被怀疑的汉特,气的脖子都红了。
“你凭什么怀疑我?就因为我离开了座位吗?”
汉特气鼓鼓的。
“画家不知道酒精不能带上车不是很正常?毕竟艺术家的世界里,只有画。”
“至于我会不会偷摸去餐厅,拿餐叉……这简直是无稽之谈!虽然15:00是吃下午茶的时间,可我没有吃下午茶的习惯!”
“可是汉特先生,就算您没有吃下午茶的习惯,您也应该非常了解您的画具,以及它们的使用方式和清洗方式。油料类物品每逢安检,都是会被严查的东西。您若是经常坐火车,这种常识性问题不可能不清楚明白。”唐沐道。
汉特觉得自己解释不通,也就懒得跟大伙解释了。
不解释的办法有很多,那就是把皮球推给旁人。
“……那吉尔先生呢?既然我有段时间离开了座位,那也就没有人能替吉尔证明他没有作案嫌疑吧?毕竟他的背后就是死者呢……他要是手上有什么针头,可能转个身,就注射进了死者的脖子里,不是吗?”
“还有唐沐小姐和奥蒂莉亚夫人。她们的餐桌上,也都有吃蛋糕的餐叉。谁也没有规定,餐叉一定是从餐厅拿来的吧?光是我们贵宾厢车,也有现成的杀人凶器。”
面对汉特的踢皮球,被点到名字的人都很生气。
其中吉尔是最生气的那个。
毕竟吉尔跟汉特,就算是瞎子也看明白了。他们之间是有过节的。
“汉特,我怀疑你的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以至于你都没有发现,这具尸体上,最诡异和奇妙的地方在于,死者胸前的那个口径为9mm的枪弹口!”
或许是经常阅读有关于推理方面的书籍,吉尔开始向众人展现出他惊人的逻辑天赋,和敏锐的直觉能力。
“这个枪弹口,我想应该与巴萨罗穆先生的那把,转轮为韦伯利0.38英寸的l9a1式手枪吻合。可是,这枚子弹是怎么来的呢?又是如何被带上火车的呢?这恐怕,也只有巴萨罗穆先生本人才能知晓了。”
吉尔为了自保,直接把噱头指向了在座中,最为危险的巴萨罗穆。
或许是因为大家都怀疑巴萨罗穆身上有子弹,所以大家都不敢正面与巴萨罗穆先生对峙。
但相比较于大家的紧张。
巴萨罗穆倒是显得镇定,“你们怀疑我?我说了,我这把手枪只是作为收藏品观摩用的。”
“那你能把它交出来,给我们检查一下吗?”贵妇奥蒂莉亚身边那个抱着狗的管家,小心翼翼的说。
“毕竟这种东西是危险品,它也不是你说安全就安全。”
“比起让我交出枪,你们还是解释一下,刀叉餐具的去处吧?”
巴萨罗穆冷声,“死者的身份我们不知道。杀人动机也不知道。就开始来盘算谁是杀人凶手了?你们也真是荒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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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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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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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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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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