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儿心里打的什么算盘,肖文多少猜到一些。
洛阳今日生乱,各方势力相互角逐,也就给了这些公会玩家乘虚而入的机会。
“想要入局,并不简单,稍有不慎,便会把命交代在这里。你,做好准备了吗?”肖文看着梅德,问道。
“自然,不过在此之前,还需要你帮一个忙。”梅德脸上露出一抹笑容。
“大军尚在城外,需要人开启城门。而洛阳城内,能够做到这一点的玩家,只有你!”
开城门?
与其说是开城门,倒不如说是打破这主城内最后的一道规则。
玩家入城,和往日入城的形式不同。
这一次,乃是入侵!
是宣战!
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得从内部打破规则的压制。
换句话说,便是使得如今的朝堂失控,失去对洛阳的掌控力!
唯有如此,玩家方才能够大军压境,能够带着手底下的士兵,冲入洛阳城内!
这,便是玩家反抗npc,成为这方游戏世界主角的第一步。
虽然有几分实力不足,趁火打劫的嫌疑。
但不得不说,这是玩家在游戏中称霸所踏出的第一步。
这一步,也是至关重要的一步。
“原来如此,这应该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吧?果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不过,你觉得我会帮你吗?”肖文满脸玩味地望着梅德,说道。
“我知道你不会轻易答应,所以亲自来找你了。”梅德答道。
此刻的他很坦率,也很坦诚,颇有几分已经看穿肖文心中所想的感觉。
他知道肖文在想些什么,同时也知道肖文心中在担忧什么。
不过,为了这一趟说服,他准备了很多说辞,足以说服肖文!
肖文不答,只是望着梅德,脸上露出少许好奇的神色:“我很好奇,你会用什么样的理由说服我?”
将肖文的神情看在眼中,梅德嘴角抽了抽,全然是肖文目前这副神色有些欠扁,让人瞧在眼里,很难适应。
虽然心态有些抓狂,但梅德还是将自己的内心平复下来,用尽可能平静的目光凝望着肖文,缓缓说道:“我为你准备了很多套说辞。但最终,有人告诉我,我准备那么多套说辞没有任何作用。”
“让你帮忙,只需要抓住一个点就行。如今,我已经将那个点抓在手中,所以,我来了。”
“我觉得,你应该会配合。”
肖文挑眉,脸上露出戏谑的神色。
“哦?哪一点?该不会又想用我父母的消息来套路我吧?这个套路,官方的那群人可是用了不止一次两次。”
“同样的方法,在我身上不可能再起到相同的作用!”
“不是!”梅德摇头,在片刻的沉吟之后,从其嘴里说出了五个字:“是家国大义!”
“我们这般做,为的不是我们自己,而是九州!是为了让玩家尽快在神州之中壮大,掌握力量,从而在大劫到来之时,成为九州的基石!”
“这个理由,足够让你帮忙了。”说完,梅德看向肖文,缓缓言道。
肖文皱眉,没有回答,只是看向梅德的目光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这家伙儿,或者说是这家伙儿身后的人,还真是把小爷我拿捏得死死的。
不论是推演梦境,又或者是现在,肖文的拳拳爱国之心毋庸置疑。
否则,他也不会最初的时候便向陆承安两人透露那么多信息。
而他这般做的目的仅有一点,那就是降低大劫到来时,九州的伤亡!
“很好的理由。不过,想要守住九州,仅靠你们,还是差得太远了。”
“打破规则,打开城门的事情,我帮不了你们,也不会帮你们。这和我原本的计划不符。”
“这是一个局,一个钓鱼的局!如今饵料已经抛出来,想要吞饵,就要做好被钓上去的准备。不知,你们准备好了吗?”肖文哂笑一声,看向梅德。
局?
这个字眼儿出现在梅德脑海中的时候,却是让其脸色微变,身体绷得笔直,那一刻他好似已经想到了什么一般,瞪大眼睛望着肖文,眼中带着几分不容置信的神色。
就在他身体绷直的时候,肖文的话接着说了出来:“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这一次,那一位洒下的饵料很多,为的可不只是你们这些小鱼,而是想要钓大鱼。”
“若是你们能够见好就收,得些好处便走,自然是安然无恙。可若是心生贪念的话……”
“你们,就完了!”
肖文告诫的声音在梅德耳边响起,倒是让梅德惊恐的脸上恢复了平静。
虽然眉宇间依旧还有惊愕之色残留,但大体也都归于平静。
“我知道了。”梅德答道,似想明白了什么一般。
“退去吧。想要找人替你们打破规则,可以试着去找袁家的那一位。那位身居高位,也有野心,自然能够与你一拍即合。”
“当然,除了那一位之外,城中还有王允的人,还有董卓的眼线。破开城门,并不困难,难的是控制野心,难的是荣辱与共!”
肖文缓缓说道。
当这番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却是带着一种教训人的意味。
梅德没有多言,转身离去。
等到梅德离去之后,天空中的雨,却是下得越发大了。
这一场雨,足足持续了两天两夜。
等到第三天黎明破晓之时,雨,方才停下;风,方才止住。
整个洛阳城内的街道,一尘不染。
这两日,一直缩在房中的百姓方才有胆子探出身子。
小贩们将头探出门外,瞧不见那雨中肃杀的身影,方才敢壮着胆子,挑着担子,走街串巷的叫卖。
只是,刚开始的时候,他叫卖的声音很小,小到就连他自己都不一定听得清。
可伴随着走得越远,他叫卖的声音逐渐加大,原本冷清的街道也在一阵阵叫喊声中逐渐变得热闹起来。
放眼望去,也能看到街道上多出了一些行人的踪影。
此刻,皇宫内。
刘宏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整个人原本乌黑的头发却是在短短的两日之间变得苍白。
在其正前方站着的,是十常侍之首的两人。
张让、赵忠。
这两人的目光落在刘宏身上,脸色冰冷,脸庞角落还有几滴鲜红的血迹。
这鲜血不是他们二人的,只是此刻从他们脸庞滑落的时候,却是显得有些狰狞。
就在这两人身后站着的,是一个美妇人。
这个美妇人不是旁人,正是如今皇后,何氏!
“陛下,一切都结束了,你败了!”何氏踱步上前,目光看向刘宏,看向这个枕边人,眼中的神色一如既往的冰冷。
甚至……还带着几分嘲讽的味道。
明明就是一个傀儡皇帝,却偏偏还要学别人夺权。
何必呢?
安心当个傀儡不就好了吗?
“是……是孤小瞧了你们!没想到……没想到你们已经联合在一起了!”刘宏躺在床上,看向何氏的目光中满是阴鸷之色,那模样,却是恨不得能够喝其血,啖其肉一般!
是的,这场由他一手发起的动乱,失败了!
如今朝堂之中,明面上看着斗得势如水火的两方势力。
宦官,外戚!
却是早已经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达成了同盟,而他们的不和都只是面上装出来的。
这场戏,他们演的很好,甚至都已经骗过了他这位当朝天子!
骗过了他这位京都情报组织的真正掌控者!
这两日挑起的争斗,也就只是两方势力面上斗争,但在暗地里却是将他手底下的势力相继引出,并且接连杀害。
到最后,更是将杀至皇宫内,杀至他这个大汉天子跟前!
真是,好大的狗胆!
“陛下,老奴提醒过你的。为了大汉,为了皇室,老奴愿意和大将军放下成见,彼此同心,为大汉的未来谋利。”
“可……可你太过执迷不悟了。”
“这君王大权,大汉江山,岂是你这个稚嫩的肩膀所能扛得下的?还是让亚父来帮你吧。这份重担,你扛不住!”
张让踱步向前,越过何氏,来到刘宏跟前,脸上更是露出一副痛心疾首的神色,颇像是一个看着不孝子误入歧途的老父亲。
“哈哈哈!”
“就你们?也配?一群连男人都算不上的家伙儿,再加上一个妇道人家!真以为孤叫你一声亚父,你就当真是我父了不成?若非是当年孤登基时年幼,不得不借助尔等之力掌控朝局,焉能有尔等如今之位?”
“只可惜,孤小觑了你们,小觑了你们的野心,养虎为患,给我大汉江山带来灾祸!”
“这是大汉之祸,孤之罪!纵死,亦无脸见列祖列宗。”刘宏低声嘶吼,双目死死地凝望着张让,就好似一头受伤的猛兽,想要临死反扑,咬张让一口。
可惜,还没等他靠近,便见张让抬手,一道劲风扫过,只听见宫殿内传来一阵咔嚓声。
却是刘宏的身子下沉,直接将床榻压塌,摔在地上,宛若一头受伤的野兽,死死地盯着张让。
“陛下,您不会真以为老奴这些年跟在陛下身边,只是通过职位,谋取一些财物了吧?”
“往日里,陛下瞧见的,只是老奴想让陛下瞧见的而已,老奴的实力,可没有陛下眼中那么不堪,也没有那些废物那般孱弱。”
“不过,你方才的话,倒是提醒了老奴。”
“咱们这些做宦官的,想要篡位,是不可能的。不过老奴却能扳下去一个帝王,扶持一个新帝。”
“刘辩那小家伙儿不错,是个听话懂事的孩子,还老爱叫张爷爷,是个懂事的小子。皇后,你觉得呢?”
张让嗤笑一声,回首看向何氏。
想送这位帝王归西,仅仅只是他一方势力的话,可不敢造次。
好在,还有这位何皇后。
何氏微微蹙眉,却是没说话,而是盯着张让看了许久,方才收回目光,脸上依旧保持着雍容的神色。
“张大人,你可别忘了,这一次你我乃是平等的合作关系。今日之后,辩儿登基,你依旧是中常侍,而我兄长依旧是大将军!该属于你们的那份利益,本宫一个妇道人家,自不会与你争抢。”何氏言道。
只是这听似平静的言语中,却是带着几分告诫的味道。
这是在提醒张让,莫要越界。
张让双眼微眯,脸上的笑容自是越发浓郁,笑道:“皇后放心,从今以后,你我共治天下。等到张某老死之后,这天下便尽数归于你何家。”
“狗贼!”摔在地上的刘宏双目瞪大,眼瞳中满是血丝,嘶声怒吼!
“史书是不会放过你们这群狗贼的,你们必定遗臭万年!”
“遗臭万年?”张让哂笑一声,看向刘宏的目光之中甚至带着几分怜悯。
“我的好儿子,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天真。”m.χIùmЬ.CǒM
“史书,是由胜者书写的。成王败寇!以后的史书怎么写,都是由咱家说了算。”
“让咱家想想,该怎么写你这个昏君呢?”
“陛下昏聩,荒淫无度,致使民不聊生,黄巾为祸。更是因其一意孤行,使得大汉国运被斩,根基被断。幸得常侍张让与皇后何氏联手,挽大厦于将倾,扶大汉于即倒,重振朝纲,兴复汉室。”
“宗室称谢,百官称颂,黎民拜服。君王有古之尧舜之风,禅让皇位于何氏,使大汉得以长存。”
“此,千秋万代之伟绩,当赞之!”
张让的一番话,自是慷慨激昂,却是早已经将刘宏死后,整个大汉的走向都囊入其中,言语间更是充满了戏谑之色,那是对这位帝王的调侃。
“对了,你死后咱家还得给你想个谥号,叫什么好呢?汉……汉灵帝!”
汉灵帝?
听到这三个字,何氏双目微亮,当即说道:“甚好!就叫汉灵帝!”
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通过不正当的手段抢了王位。
虽然有成王败寇的说法,但为了把现有的位置坐得稳,自然是得把自己的名声弄好些才是。
在名声已经很臭的情况下,如何让自己的名声相对变好?
最简单的方法,那就是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一个人的身上,把他的名声弄到最臭!
汉灵帝?
嗯……
很好的谥号!
刘宏此刻脸色涨红,眼中满是凶狠之色。
此刻的他,恨不得能够飞扑上去,将面前这三个该死的家伙儿撕成碎片!
“你们……无耻!”刘宏低声嘶吼,干瘦的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无耻?”
“只能说你这个帝王实在是太蠢了!”
“当天子当到你这个份上,可真是够窝囊的!”何氏冷笑一声,斜眼盯了刘宏一眼,眼中满是轻蔑之色。
“张大人,将这个废物了结了吧。皇宫外的事情,我那位兄长已经处理妥当。接下来,也到了新旧天子交替的时刻了。”何氏丢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去。
等到何氏离去之后,张让看着刘宏,眼中满是怜悯之色,叹了口气,言道:“孩子,你安心的去吧。这大汉天下,亚父会替你守住的。”
张让叹了口气,衣袖中一点寒芒闪过,向刘宏飞去。
这一日,皇宫内传来噩耗,天子刘宏病重殡天,天下缟素!
同日,先皇圣旨昭告天下,立皇子刘辩为太子,即日继位,中常侍张让、赵忠;大将军何进为托孤重臣,天子及冠之前,代为理政!
追封先皇刘宏为汉灵帝,择吉日入帝陵!
此消息一出,天下哗然!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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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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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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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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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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