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巴掌结结实实扇了过去,甚至还能感到我的掌心处隐隐发起热来:“那最起码还有人为我撑腰,你有本事不妨也找找个这样的男人!”
我捏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我:“朱芊芊,你今年二十五岁了吧?你说你孩子没了亲生母亲会怎么样?对了,他是不是还不知道你就是他妈妈?”
啧啧几声,我自己率先摇起头来,拿捏出一副叹惋的语气:“你一直都说我肚子里的孩子是野种,那你的孩子出身又有多光彩?你是知道他的生父是谁,还是你十七岁未婚先孕生孩子比我现在要光荣上好几倍?”
如果都不是的话,当初凭什么拿着我的痛处一直痛戳我?!
不仅动了抢我饭碗的心思,每次一见面就开始和我掐,一口一个野种骂我肚子里的孩子,更是把针孔摄像头直接装到秋山别墅来了!
朱芊芊恨恨地盯着我:“你就是一破公交,有什么好得意的!晚上被人当车开,被人稀里糊涂就搞大了肚子……”
我把刀反复在她脸上比划着,第一次发现朱芊芊的皮肤居然还不错。只是那么滑腻的皮肤,要真不小心被刀子划出血迹来,可真不能怪我一时手滑。
刀子顺着下巴往下溜,移到脖子处的青绿动脉处,又紧贴上皮肤。
“你这副语气和我说话,是真的断定我不敢对你怎么样吗?”
“今晚月黑风高,把你往面包车上一丢,送到边境后再随意转手给人贩子,把你带去国外,不还是我一句话的事情?那你有想过自己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吗?”
“又或者说你觉得自己命大,能从那些地方安全无恙地回来吗?”
我试想了一下可能性,而后心满意足地笑了。
“还有你的孩子,这么小的一个孩子,要是我真的对他下手的话,你觉得我对他做什么比较好?要不然我大方一点,让你们母子俩尽快团聚?”
提到孩子的时候,朱芊芊眼眸里的情绪终于有了波动:“你敢动我的孩子试试看!我就是变成厉鬼也不会放过你!”
玻璃杯早在之前我剧烈的挣扎过程中,摔在地上变成了四分五裂。
我捡起一片碎玻璃,就横在她的手腕处:“你刚才对我干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你敢这样对待我的孩子,就从没想过我到底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孩子?”
我不是圣人,做不到对千方百计想害我及肚子里孩子的人还带有同理心。
朱芊芊,我不想原谅就是不想原谅,甚至连她的孩子,我现在也一并憎恶上了。
“你要是敢动他……”朱芊芊被两个保镖揪着胳膊往后拽,嘴上放着狠话但却做不出一点实质性动作。
我从没有见过哪一个人能有这样恶毒的眼神,那股冷意顿时入侵我的四肢百骸。
“你要是想要你的孩子平安健康地长大,想让我不针对他,其实也有方法。”我右手上的玻璃碎片随意扔掉,目光直直地望进朱芊芊眸里。
“我这个人一向说到做到,但要是你不肯老实的话,明天你就去桂安海找他的尸体吧。”我轻描淡写说道。xǐυmь.℃òm
但楚庭却看了我好几眼。
他好像知道,其实我现在底气也没有那么足,现在放出的这些狠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朱芊芊像是没听到我的话,一开始还在剧烈地挣扎着,但她挣扎得越剧烈,那两位保镖的束缚与桎梏也越紧。
其中一个保镖有些不耐烦了,抬起膝盖往她小腹上一顶,朱芊芊疼得满脸疼色,但真的老实不少。
折腾了将近三十分钟,朱芊芊才发现自己除了束手就擒无路可走后,脸色就像一朵凋败的花,心如死灰。
“你刚才说的话还作数吗?”
而楚庭正给我买了温热的桂圆八宝粥,让我填填饥肠辘辘的肚子。
我坐的位置离她有些距离,掏掏耳朵后,我一脸不耐烦道:“你说什么?我听不到,再说一遍。”
身后的保镖有眼力见,踹了踹她的膝盖,示意她跪过去,挪到我脚边。
用勺子搅拌粥的动作一顿,我视线落在朱芊芊身上。
她的眼角湿淌淌的,紧咬着嘴唇。
像是纠结了许久,她才终于开始挪动,膝盖依旧跪在地上,一步一步靠近着我。
有保镖围在我身旁,仿若铜墙铁壁,时刻谨记着保护我的安全。
我视线很快偏移开,一瞬间竟然有些于心不忍。
可是她对我做过的事情……我小臂上青筋尽数暴起。
快天亮的时候,程浔声提着秦朗的后衣领把他带了回来。
秦朗的脸上没见多狼狈,只有几道浅浅的划痕,但手脚却都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
一看到我,他的眼神就满是恐惧,还要瑟缩着往后躲。
也不知道程浔声昨晚给他到底留下了多大的阴影。
而朱芊芊……我依然没有想好要怎么对付她。
都说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她对我做过那么多天理难容的事情,我虽然做不到那么便宜就放过她。
但我的手段又没多高明,职场上那一点伎俩又完全使不出来。
“皱了一晚上的眉了。”楚庭站在我身旁,看着我紧拧的眉心,只是把我的手放入了他的掌心。
“其实要对付朱芊芊很简单,多的是方法。”楚庭的语气无关痛痒,“就看你能做到什么程度。”
我狐疑的目光看向他。
但是楚庭却没开口,是程浔声接着话补充道:“反正朱芊芊的行为说要构成犯罪那也肯定是犯罪,但是罪刑不重。”
所以这条路选与不选,区别不大。
“像刚才娇娇姐提到的把她送去边境,再转去国外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娇娇姐真的能狠下心这样做吗?”
“在我看来,还不如多派些人去盯着她家人。朱芊芊这一辈子要是敢再踏进a市半步、再来找娇娇姐任何麻烦,那也别怪我们对她的家人下手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觉得这种解决方式又比之前的方案要好上一些。
而程浔声作为远水专门的法律顾问,等会儿在人事部拟辞退信时还可以提供“旁征博引”,阐述朱芊芊私自利用职务之便,将他人隐私公之于众所造成的事态有多恶劣。
有了这样一笔履历,朱芊芊再想找份好工作简直难如登天。
我叹了口气,抬头看到湛蓝的一片天空,朦胧的光线跃出厚厚的云际。
太阳出来了。
秦朗一晚上经历了大喜大悲,转手卖了房子时情绪处于波峰,还在惆怅那两百万究竟要怎么花。
而现在他瑟瑟地缩在一旁,连看向我的目光都带着惶恐与不安。
送秦朗上警车后,蓝红色的车灯闪烁着,伴着呼啸的警笛声远去。
而朱芊芊先被送去了一家精神病院,一进去时她就披头散发、大声大叫着跑了出来,用力拍打着铁栅栏的大门,让我们把她放出去。
我走得毫无留恋,还难得地感受到几分神清气爽。而青苔爬满墙壁的街角处,小雏菊迎风摇曳。
可是那时候的我,没有想过事情会究竟往哪个方向发展。
直到一个月后,我再去见朱芊芊时,她的意识已经神志不清,怀里抱着一张小毯子,隆起一个奇怪的形状。
我听到她口中念念有词,手上动作还轻柔地拍打着小毯:,“宝贝乖,我们不哭啊,妈妈在呢……”
院长告诉朱芊芊,她已经可以离开精神病院时,她还是一脸的迷茫神色,看向我的眸子里甚至还带着几分懵懂,仿佛完全忘了我是谁。
这一次,她依旧扒拉着铁栅门,但已经不愿意出来了。
我更想不到的,就是原来有一天我也会变成朱芊芊那副模样。
秦朗和朱芊芊结局已经尘埃落定,六月十七日我也顺利领到了自己的离婚证,而楚庭全程陪在我身边。
我们找了个咖啡厅小坐着,楚庭目光注意到我昨晚受伤的地方,又问我要不要去附近的诊所处理一下。
我的手慢慢摸上自己的脖子:“其实没多大碍,也没真正伤到哪里。”
就是给我留下的心理阴影面积真的太大了。
“你就不想问我,为什么我出现得那么迟?”既然计划早已部署好,那昨天晚上充场面的五十多号人物,也应当是事先有所准备和联系。
但昨天晚上楚庭出现的时机,放到现在细细地去想,却能品出几分不对劲来。
太巧了,在我命悬一线的时刻他就出现了。
我拿出包里的丝巾,随意在脖子上缠了个蝴蝶结,语气随意中透露几分真诚:“我相信你有自己考量和安排,我更相信你不会拿我的命开玩笑。”
所以我更愿意看到的结果是,楚庭昨天晚上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或棘手问题。
我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一想到现在守得云开见了月明,我再也不用随时提心吊胆和提防着秦朗和朱芊芊,我的心情都愉快不少。
但梳理整件事情下来,貌似还有几处很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我觉得有一件事很奇怪。”我的腔调带上我自己都没有察觉过的信赖与亲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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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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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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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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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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