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极好真是让人怀疑啊,若真是极好,她在这王府里过的这么惨?
否则要是知道她过得这么惨,对她“极好”的娘家人应该早就扛着大刀杀过来了。
现在这状况,就是明显没人撑腰呀。
花颜月拉着小丫头进了屋子,在一旁略显老旧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我在湖底撞到了脑袋,什么都忘记了。”花颜月找了个借口,看小丫头下一秒就要哭的样子,她连忙竖起食指在嘴巴中,“嘘,小心隔墙有耳,对了你叫什么?”
等到进了内室后,青芽一颗泪珠子唰地掉下来,“娘娘,我是青芽呀。”
“哦,青芽,”花颜月见她惶恐害怕的小身板,放柔了声音,“你去给我弄点热水,我要泡个热水澡,对了,有干净的衣裳嘛?”
花颜月说完,打了个喷嚏。
现在的季节应该是深秋,这具身体才刚在冰冷的湖水里浸泡了这么久,自然是要好好驱寒的。
身上的衣服还湿哒哒的裹在身上,浑身难受得很。
听到咳嗽声,青芽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瑟缩一下,普通一下跪在地上,结结巴巴的求饶,“是奴婢的错,奴婢立马去给王妃娘娘找换洗的衣服。”
看青芽被吓到似的,花颜月奇怪的看她一眼。
自己刚刚应该没发脾气吧,怎么吓得都跪下了呢?
“起来吧,我又没怪你。”然后摆摆手,让青芽去找一身干净的衣服。
换完干净的衣服,花颜月缩在床上裹着被子回暖。
捏了捏单薄的被子,在这样的天气里根本就不御寒,而且她的眼光要是没错,身上刚换的衣服也穿得很旧了,颜色都洗得发白。
见青芽出去后,花颜月立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小说里说好的那种剧烈头疼,然后记忆跟随而来呢?
狗屁,都是假的。
她浑身上下都疼了这么久了,也没见她继承原主的记忆。
什么剧情都不知道,当真是穿了个寂寞。
她盘腿坐着,回想自己穿过来之前的场景。
她才刚戴上明月夜手环,没想到就穿到了这狗屁地方!
对!
明月夜手环!
她将自己那破旧的湿透了的袖子卷起来,露出一小截白嫩的皮肤,手腕上一个明晃晃的蓝色的手环在她眼前浮现。
手环浑身散发着古朴的气息,上面一朵蓝色的莲花惟妙惟肖,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丝蓝色荧光的闪现。
这手环竟然跟着她一块来了!
她压下内心的欢欣雀跃,闭上眼睛,仔细查看明月夜手环里的东西。
她穿过来之前可放了不少好东西在这儿!
纱布药品针头……
都在!
花颜月哈哈两声,然后赶紧拿了两粒阿莫西林吃了,避免感冒。
她高兴地睁开眼睛,却与一双极为漂亮的眸子对上,小团子撞进她怀里。
花颜月轻声问,“你是谁家小孩儿呀?”
这小男孩看着才三四岁的样子,瘦骨嶙峋,穿着的衣服看着略大,空荡荡的模样,根本就撑不起来。
还扎着两个小辫子,不过,这两个小辫子似乎也不是扎的很好,歪歪扭扭的。
“娘亲!”小团子一双黑眸,怯生生的,“娘亲受伤不记得我了?”
娘亲?
这就是那恶毒嬷嬷嘴里的“野种”,她的便宜儿子?
现在她愿称自己为人生赢家,竟然直接跳过了男人这个步骤拥有了一个小团子!
小团子婴儿肥的脸上有一双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眼里格外有神,鼻子十分挺翘,樱桃小嘴精致得像是在画里的人儿。
小团子试探的伸出小手,捂住她的手,认真的说,“娘亲掉进湖里,我暖暖就不冷了。”
说着,小团子就撅着小嘴巴呼呼的吹气。
花颜月感动得一塌糊涂,不愧是她生的儿子,真是母子连心。
“娘亲快吃,我给你留的包子和鸭腿。”小团子从怀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个油纸包,递给娘亲,眼里满是希冀。
他手一伸,花颜月就看到了团子胳膊上的淤青。
白嫩的手臂上,触目惊心的几条交错黑紫伤痕,有新有旧。
“你这伤怎么回事?”花颜月表情立马沉下来了。
小团子将吃的塞到花颜月手里后,立刻缩回手,乖巧的摇头,“娘亲,我没事,就是磕着了。”
小团子将衣袖拉下来一点,遮住伤痕。
他才不会告诉娘亲,这是他偷偷跑进厨房拿吃的被发现,然后被厨娘追着打呢。
娘亲不喜欢他,王府的人看不起娘亲。
要想活下去,就得忍着。
见小团子不愿意说,花颜月叹口气,“手伸出来,我给你抹药。”
团子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话,愣愣的瞪大眼睛,娘亲要给他抹药?
像做梦一样,不像真的。
“娘亲……你是不是又想丢下我寻死?”小团子害怕的抽泣着,“娘亲,你不要丢下我,你带着我一起死,我不怕死,我想和娘亲死一起。”
花颜月心中震动。
门口传来一道惊呼声,接着只见一道影子飞速闪过。
花颜月定睛一看,原是青芽。
青芽快速走过来,声音里还带着惊惶未定的害怕。
不动声色地将小团子护在身后,“娘娘,小少爷该睡了,热水奴婢给您备下了,就在东厢房,奴婢先带着小少爷回西厢房了。”
说完,青芽拉上一旁小团子的手,牵着他出了房门。
而小团子抿着小嘴巴一直回头看她,眼泪汪汪的模样。
青芽为何这么紧张?
难不成,原主虐待小团子?
他手臂上的伤该不会是自己打的吧?
花颜月有些头疼,前有半夜持刀砍人,后有日常打骂团子。
她可真是穿到了一个冤家的身上。
花颜月看着他们出去,才从床上下来,这被子十分单薄,摸起来似乎已经有了许久没换了,还带着一股霉味,又硬又冷。
真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没有想到有一天她花颜月也能沦落到这种地方来。
翌日清晨,日上三竿,花颜月才悠悠转醒。
花颜月身上盖着乱七八糟的衣服,昨天晚上好歹睡了一个好觉,花颜月伸了个一个懒腰,胸口却猛地一疼。琇書蛧
疼的花颜月倒吸一口凉气。
嘶……
那王爷可真能下死手!她才刚被人从冷水湖里面救起来,就猛地踢一脚,还正踢胸口!
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外头的青芽听到房内的动静,就赶紧打了热水来。
花颜月待那阵疼劲儿缓过之后,从床上下来,青芽忙不迭地给她穿衣服。
一番洗漱之后,花颜月坐到了勉强能够算得上是梳妆镜的铜镜面前。
尽管铜镜里的人像模糊,花颜月也被自己这一张脸吓了一大跳。
这这是鬼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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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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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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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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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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