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瑾欢放心地点点头,以墨淮南的头脑和手段,就算让他们半个脑子,他们也撼动不了墨氏的位置。
海风轻吹,阳光暖煦。
两人并排坐着,静静地享受此刻的安逸和美好。
“我刚才还买了这个。”沐瑾欢神神秘秘地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一只小瓷瓶。
“那个婆婆说,这是她自家酿的果酒,度数很低。我闻着味道清甜,想来你会喜欢。”
“少喝几口,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影响。”
虽然墨淮南还在服药,但是今天他好不容易有兴致出来游玩,沐瑾欢想让他尽兴些。
墨淮南有些惊喜,心中暖流涌动,伸手去接。
“砰!”
在沐瑾欢松手的瞬间,墨淮南的手却偏了一寸,酒瓶直接落在了地上,摔个粉碎。
两人都愣住了,墨淮南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意,缓慢地蜷起手指。
“对不起,我没接住……”
他的左眼已经看不见任何东西了,视野有限,所以才会错开沐瑾欢的手,伸向了偏差的方向。
这是她给自己准备的惊喜,就这么被自己搞砸了。
“没关系,我们一会儿下去再买就是了。”沐瑾欢立刻解释道。
她看了看地上流淌的酒渍,暗道可惜。
但墨淮南也不是故意的,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么近的距离内失手,但没必要因为一瓶酒破坏好心情。
“叮咚——”
沐瑾欢的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她打开一看,是唐笑笑发来的照片。
前阵子唐笑笑心情不好,顾南捷二话不说就带着她出去旅游了。
冰岛的天空中极光闪耀,照片下面露出唐笑笑的手指,正在高兴地比耶。
“看,是不是很漂亮?”沐瑾欢被极光的美丽惊艳到了,把手机屏幕转向墨淮南。
“等你的腿好些了,我们也去,好不好?”
墨淮南的眼神没有分给极光照片,独独凝望着沐瑾欢。
他努力扯出一个微笑,想答应沐瑾欢,却梗着喉咙什么也说不出。
极光固然美丽,但他真的还有机会再看到吗?
眼球再次传来剧烈的刺痛,他右眼的视线也随着疼痛变得模糊起来,这种感觉和昨晚一模一样。
墨淮南有些慌张地垂下头,手指在半空中无措地抓了两下,只抓到空气。
眼球里密布的神经像被人用力地揉搓打结,连带着整个眼眶都像被千斤巨石压住一样酸胀,让他的整个脑袋都异常闷痛。
墨淮南隐忍地闷哼一声,又强迫自己按捺下去。
沐瑾欢还是发现了他的异常,“你怎么了?”
墨淮南转头看向她,却只看到一团纯白的色块,连她的表情都看不清。
“瑾欢,过来……”
墨淮南喘着粗气,颤着嗓子唤她。
沐瑾欢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急忙站起身走过来,紧张地看他。
“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回去吧?”
墨淮南没有回答,下一秒突然伸手握住沐瑾欢的手腕,将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沐瑾欢没有防备,低呼一声,直接坐上了墨淮南的大腿。
她赶紧挣扎道,“不行,会压伤你的!”
墨淮南的腿还没有康复,如何经得住一个人的重量?
墨淮南却用双臂环住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安静待着,求你。”
这样渴求又卑微的语气是墨淮南从未有过的,沐瑾欢心中的不安更胜。
“你到底怎么了?”
墨淮南不语,伸手轻抚沐瑾欢的后背,将她拥住,按向自己。
两人的鼻尖只有五厘米的距离,墨淮南用右眼急切地注视着沐瑾欢的脸。
他的视线描摹着沐瑾欢如画的眉眼,小巧的鼻子,圆润的耳垂和柔软的唇瓣。
他拼了命地想在失去视力的最后时刻,记住她的样子。
光亮消退,黑夜降临,墨淮南的视线彻底从迷蒙坠入暗无天日的冰窟。
他的睫毛颤动两下,颓然地落下眼帘。
苦涩的滋味在他的心头蔓延开来,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此刻凝固住了。
他将额头无力地埋进沐瑾欢的肩窝,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沐瑾欢被动地昂起脖子,双手按在墨淮南的肩上,指腹紧张地刮着他的衣领。
她不知道墨淮南为什么突然这副样子,但她能感受到他的敏感。
刚才那个瞬间,他们明明只是静静地拥抱着,墨淮南身上的气息却突然变了。
就像一棵入冬的树,被抽走了全身的生机。
沐瑾欢抬起手,触碰墨淮南的后脑,轻柔地抚着他的头发。
墨淮南感受到她小心翼翼地安抚,眼眶一热,拥着她的手臂再次收紧。
他循着沐瑾欢的肩窝往上探索,用鼻尖的触感代替眼睛,寻找着她的脸。wWW.ΧìǔΜЬ.CǒΜ
掠过她尖俏的下巴,墨淮南试探地吻上去,是她柔软的脸颊。
换个位置,再次触碰,是她轻抿的唇角。
再次左移,墨淮南的唇瓣终于精准捕捉到了沐瑾欢的嘴唇。
他轻轻地啄吻,像对沐瑾欢发出试探的邀请。
沐瑾欢的身子僵住了,不知是忘了躲开,还是不想躲开。
墨淮南收到信号,加深这个吻。
他的嘴唇薄凉,沐瑾欢的却如温玉一般,撬开她唇瓣的那一刻,墨淮南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滚烫的气息喷洒在彼此的脸颊上,浓郁的情潮在此刻升温。
墨淮南不再满足于唇齿间的亲昵,伸出修长的手指抚上沐瑾欢后颈上的软肉,轻轻揉捏,直到听见沐瑾欢细碎的轻哼。
男性荷尔蒙的气息横冲直撞地闯入沐瑾欢的口腔,后颈上托着的大掌灼热,烫得她心尖发颤。
她的力气好似被抽走,忍不住伸手揽住墨淮南的脖子,身子依赖地倚向他。
墨淮南用力地抱紧她,想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唇瓣间溢出享受的轻吟,温热的呼吸彼此交换。
情至浓时,墨淮南松开抱着沐瑾欢的手,手刀扬起,对准了沐瑾欢的后颈。
他暗中蓄力,却在出手时犹豫了一瞬,滞在半空,似乎不舍得落下。
沐瑾欢沉浸在墨淮南动情的深吻中,下一刻,后颈一痛,没了意识。
墨淮南接住她瘫软的身子,一滴泪从他的眼角滑落。
他将脸埋进沐瑾欢的发间,深嗅一口,像是在同她的味道告别。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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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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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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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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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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