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沐家大宅的大门外面,停着一辆暗紫色的跑车,在阳光下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
车身呈前低后高的楔形,流畅且优雅,像是一只盘踞在地上的猎豹,蓄势待发。
沐瑾欢轻抚车身,眼中划过一丝惊艳,“这是bar的最新款?”
裴慕风嘴角含笑,“没错。”
这是他提前了半年就预约的,花了大价钱走了贵宾通道才买到限量的暗紫色。
这车半个月以前才到他手里,差点赶不上沐瑾欢的生日。
“走,上车看看。”
沐瑾欢坐进驾驶位,裴慕风在另一侧上车。
这辆跑车不仅外形典雅,内设也非常豪华。
她启动车子,弧形尾灯倏地亮起,散发出酷飒的光芒。
她发动车子,引擎发出大气又不刺耳的轰鸣,是速度与激情的磅礴叫嚣。
沐瑾欢攥了攥方向盘,十分满意。
跑车是她为数不多的兴趣其一,这辆跑车她早就看过资讯,只是太忙没有时间关注,没想到裴慕风会买下来送给她。
“谢谢,我很喜欢。”
裴慕风长臂一伸,从身后变出一束花来。
上次因为一束花,他在墨淮南面前落了下乘。这次裴慕风长了记性,起了个大早去买来鲜花。
他也买了沐瑾欢最爱的洋甘菊,只是相比那天墨淮南送的更大捧、更新鲜。
中间还点缀了几枝香槟玫瑰,散发着幽幽香气。
“沐沐,祝你生日快乐,希望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能陪在你身边。”
沐瑾欢看了一眼花束,“你到底是在祝福我,还是祝福你自己啊?”
以后她的身边都有他的话,确定不是对她的一种摧残吗?
不过沐瑾欢收下了花,还是那句话,花是无罪的。
下了车,沐瑾欢让人把跑车停进了地库,折身回了房子。
“你怎么又跟进来了?”Χiυmъ.cοΜ
沐瑾欢进门,发现裴慕风还在身后。
“礼物不是已经送到了吗?你可以走了。”
裴慕风对沐瑾欢的逐客令置若罔闻,走到沙发上坐下。
“没事,我就在这里等你一起走。”
“等我?生日宴还早呢。”
裴慕风坐得端正,理由也一本正经。
“你化妆做造型的时候肯定还会有人来送礼物,我得留在这里主持大局啊。”
沐瑾欢凉凉地望着他,“有程叔在,他可以应对好。”
“此言差矣。”
裴慕风竖起食指晃了晃,“程叔虽然礼数周到,但是他对你的生意伙伴不够了解呀!我留在这里还可以帮你斡旋一二不是吗?”
有人上赶着做管家,沐瑾欢无语上楼,“随你。”
裴慕风望着她的背影,得意的勾了勾唇。
他就是要留在这里守着,省得墨淮南又来献殷勤。
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表,已经下午三点钟了,墨淮南居然还没有出现。
他果然都是虚情假意,对沐沐一点都不上心。
裴慕风抻了抻衣领,骄傲地昂着头。
他送的礼物这么有诚意,还早早地来接沐沐。
这一次,什么墨淮南,什么池归,都通通靠边站!
……
白天的城南区少了几分夜晚的奢靡,平添萧条的气息。
在最大的珠宝交易会所——听雨楼的门前,停着一辆黑色商务。
三楼贵宾包厢里坐着一个男人,经理方辉毕恭毕敬地站在他的左手边。
“墨总,您再稍等片刻。我刚才打电话问了,卖家说最多五分钟就到。”
方辉喉咙发干,一遍遍擦着额头上的虚汗。
墨淮南没有说话,慵懒地倚在沙发上,手指在腿上不紧不慢地敲着,像是敲在方辉的心头上。
又过了足足十分钟,就在方辉双腿都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时,房门终于打开了。
一个年逾半百的男人走进来,在墨淮南的对面落座。
方辉终于松了口气,“霍老,您可来了,买主已经等待多时了。”
霍老倨傲地昂着下巴,看都不看屋里的人一眼,对于自己的迟到不做任何解释。
方辉尴尬地左右看看,只好硬着头皮从中游说。
“霍老,上次跟您谈妥了六百万成交,今天该交货了。”
霍老一挥手,身后的助理打开随身拎着的盒子,露出里面晶莹剔透的翡翠来。
隔着玻璃罩子,翡翠的光辉依然可与日月相较。
它的体积不算太大,但胜在质地极好,成色纯粹,有种浑然天成的美。
不用墨淮南示意,身后的林霄就掏出了已经开好的支票。
六百万,一分不少。
见两人都做好了准备,方辉的圆脸上扯出一抹笑来。
这位墨总似乎很喜欢玉石,在市场上放出话来,谁能找到让他满意的,必有重谢。
这次交易是方辉牵头的,霍老的这块翡翠墨总很喜欢,一旦交易达成,方辉就可以拿到百分之五的抽成。
六百万的百分之五,就是整整三十万啊!
这比他在这里辛辛苦苦拼业绩一年挣得都要多。
就在方辉准备让人拿来合同的时候,霍老却突然合上了翡翠的盒盖。
“霍老,怎么了?”
霍老捋着花白的胡须,斜着眼睛看人。
“我改主意了,今天想要买走这块翡翠,得涨价。”
林霄站在墨淮南身后,眉头皱了起来。
做生意最忌讳的就是坐地起价,这个古怪的老头之前谈价的时候就不痛快,现在居然还敢临时涨价。
方辉惊慌地看了眼墨淮南,小声阻止,“霍老,您怎么能这样呢?不是说好了六百万吗?如果现在……”
“要多少?”墨淮南打断了方辉的话。
他还是漫不经心地坐着,即便霍老提出涨价,也没有一丝波动。
霍老趾高气扬地开口,“一千万。”
“什么?!”
方辉惊叫出声。
霍老临时涨价也就算了,居然直接把价钱翻将近了一倍?!
这块翡翠固然高品质,但有哪个买主会接受这么大幅度的涨价?
方辉担心霍老狮子大开口会搅黄了这桩买卖,焦急地在他耳边低语。
“霍老,赶紧见好就收,不要得寸进尺。如果惹怒了买主,咱们一分也得不到!”
霍老却权当没听见,傲然的看向墨淮南。
“我听说你放了话,对我这块传家宝玉势在必得。既然如此,不会连这点让利都接受不了吧?”
方辉恨不得把霍老的嘴堵上,他管四百万叫“一点儿”?
墨淮南半阖着眼睛,薄唇扬起冷笑,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晦暗压抑。
“你对你的玉很自信。”
“当然。”霍老骄傲地梗着脖子。
“这块玉是我们家族的传世宝玉,如果不是我的公司面临资金链危机,我是不会忍痛割爱的。”
“一千万是我能接受的最低价,你若是不答应,我就原封不动地拿回去。”
霍老摆足了架势,却让方辉快要吓破胆了。
“霍老,你快别说了,你知道这位是谁吗?!”
方辉压低了声音,甚至直接上手拽霍老的衣服。
现在他已经不在乎什么赚不赚钱的事了,看墨淮南的神色,他都害怕今天不少条胳膊腿的都走不出这个门!
墨淮南的眉眼冷淡疏离,深邃的眸子闪烁着微光。
半晌,他开了口,“成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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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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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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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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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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