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空消失而又出现的人,竟是他这些日子一直不断寻找的人。
沐槿,原来这才是她的真正身份……
挨了巴掌的愤怒和知晓真相的震惊,两股情绪冲撞着他的脑海,让他心绪烦躁。
但此刻的墨淮南已经无暇顾及脸上的疼痛,他内心愤怒无比,沐瑾欢扇他耳光那一幕,在他的脑海中翻来覆去,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耳边回荡。
那妩媚又慵懒,美艳又迷人的她,说着无情而讥讽的话语,竟还打他……
但“沐槿”这个名字,宛如一只有力的大掌,冲破了沐槿欢抽他那一巴掌的愤怒,死死扯着他所有的脑神经,震得他陷入了深深的揣测之中。
江予瞥见了照片上的人,满脸震惊。
“沐家一直对外宣称沐家大小姐十年前消失了,没想到人家是给你当乖媳妇来了!”
这也太劲爆了!
“啪嗒”一声,江予娴熟地掀开防风打火机,点了根烟抽,缭绕的白色烟雾夹杂着厚重的尼古丁的香味笼罩着墨淮南冷沉的俊脸。
啧啧。
对上墨淮南投来的冷沉目光,江予胳膊搭着他的脖颈,出口的语气颇为同情,“人家可是沐家的千金大小姐,沐家千金给你当老婆,你不亏。”
墨淮英俊的眉眼没有一丝温度,冷冰冰的字眼吐出薄唇,纠正道:“是前妻。”
江予一口浓烟重重吐出薄唇,呛得他猛咳了几声,“你若是真当她是前妻,至于一听说沐瑾欢在这,你立马大老远撇下工作拼命地赶来?”
“我说,你不会是后悔跟沐大小姐离婚了吧?”
“啧!你不是一直跟你那青梅竹马藕断丝连吗?如今人家给你和小三儿腾地方了,你还矫情个什么劲呢。”
江予这人虽然风流,可他有原则,极其痛恨小三儿。
之前他就对沈千歌的印不好,再加上墨淮南结婚的这些年她一直勾引墨淮南,对她的印象更坏了。
为了一个怀揣目的嫁给他,还打了他的心机女?后悔?
墨淮南冷硬的目光低垂着,压下挨巴掌的愤怒,此刻他根本没心情理会他的调侃,满脑子想的都是曾经跟他结婚的贫民窟里女孩儿,如今她摇身一变,成了沐家失踪多年的大小姐—沐槿?!
“给我好好查查。”
“查谁?沐瑾欢?”
墨淮南泛着指印的面色阴沉,淡淡“嗯”了一声,
江予嘴角一勾,漂亮的琥珀色瞳孔微眯了眯,不由得嗤笑起来,“不是哥们儿,不管沐瑾欢是不是沐家大小姐,你们已经离婚了,你不是跟你那藕断丝连的红颜知己沈千歌复合了吗?她回来了,你还惦记你那前妻做什么?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那是渣男行径。”
听着江予真么一番不中听的言语,墨淮南剑眉冷挑,沉冷的俊脸比刚才的温度又低了好几度。
感受着墨淮南阴转更阴的低气压,几秒后,他微垂下眼睑,“得,后天就是拍卖会,到时候我把她请过来,你跟她好好聊聊不就什么谜底都揭开了。”ωωω.χΙυΜЬ.Cǒm
“我都不行,你能请到她?”墨淮南剑眉一凛。
“瞧不起谁呢!”
江予修指一抬,朝后抹了把一丝不苟的短发,挂笑的俊脸自信满满,“那可不一定,就凭小爷这一身风流倜傥,英俊潇洒,还没哪个女人能拒绝得了我。”
墨淮南本就心情郁闷烦躁,看着他那自恋到一定程度的样子,冷脸挂冰,转身离开了酒吧。
坐在回墨公馆的车上,墨淮南被“沐瑾欢竟是沐家大小姐的事”扰的心神烦躁,脸色阴沉的如三九天的温度。
一进门,扑面而来淡淡的兰花香,他太熟悉这个味道了。
沐瑾欢的味道。
墨淮南嗅着鼻端的清香回到卧室。
房间还是沐瑾欢布置的样子,床单被褥,窗帘都是淡蓝色的,清新淡雅的格调,充斥着淡淡的兰花香。
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环境,往事如电影一般,一帧帧浮上他的脑海。
房间里到处都有沐瑾欢的身影,她的味道。
结婚三年,她孝敬长辈,家里大大小小的事她都打理的井井有条,从没让他因为家里的事有过后顾之忧。
回忆着过往的一切,墨淮南美的脸庞不知不觉蒙上了一层阴雾,心口仿佛堵了一块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他点了一根雪茄,吞云吐雾。
不知是江予的话,还是尼古丁刺激着他的神经,墨淮南的眼前恍惚闪过沐瑾欢系着围裙,满心欢喜为他洗手作羹汤的样子,她笑得温柔又俏皮,灼了他的眼。
耳边传来熟悉又飘渺的女声。
“淮南,你的衣服我都给你洗好了。”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亲手给你做了蛋糕。”
“淮南,你又加班吗?早点回家……”
许是尼古丁上头,随着落在指尖上的火星点点覆灭,灼痛感刺激着他烦闷的心绪,更烦闷了。
……
华灯初上,古老的城市比白天烟火气更浓了,三三两两的小情侣手挽着手,牵着狗,饭后漫步,笑得甜蜜。
沐瑾欢靠着椅背,精致的脸蛋侧过,凝望着车窗外热闹喧嚣的夜景,眼前忽然浮现出了墨淮南那张俊美的脸。
她爱过他,也为他心碎过。
一日,三餐,四季的恋爱,也曾是她心心念念的。
可惜。
她红唇露出嘲讽的弧,喜欢的人不喜欢她半分,墨淮南生生摧毁了她心里的那份美好。
蓦的。
凉凉的晚风透过车窗吹的她长发飘飞,身旁的容桦脱下外套,将她严严实实裹进宽大的外套里。
“墨淮南居然亲自来这种地方找你。”
容桦冷“哼”一声,替她分析道,“那个渣男该不会念起了你的好,追过来想要跟你破镜重圆,求复合的吧?”
“不可能。”
沐瑾欢眼前倏然浮现出一张熟悉冷到骨子里的俊容,她红唇扯着讥讽的冷笑,“我了解墨淮南,他从来都不喜欢我,沈千歌才是他的心上人。”
嘴上说着,可她的话就跟刺一样,深深扎着她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墨淮南等了沈千歌那么多年,可见她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多重。
“不过你干的确实漂亮,大名鼎鼎的墨淮南被你佛了面子不说,居然还挨了你一巴掌,必须给你点个赞。”每每想起刚才沐瑾欢抽墨淮南巴掌的名场面,容桦得劲的一批。
可能“墨淮南”三个字伤她太深,又或许酒意上了头,沐瑾欢摒去心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冷漠的神情弥漫着醉意,眼睛半睁半合,淡淡的发香充斥着他的鼻端。
泽霜坐在沐瑾欢的另一侧,转头打量着连眼角眉梢都美到骨子里的女人,好看的眉眼邪魅挑了挑,“墨淮南没福气,这么漂亮的媳妇他不要,我要。”
他凑近沐瑾欢,抬手,动作轻柔地撩了撩挡住她脸的长发,“小野猫……”
怎料……
他话还没说完,沐瑾欢靠着椅背睡着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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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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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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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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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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