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有了想要把周时占为己有的想法。
他们这段说不清缘由的闪婚,也不知何时开始变了质。
要论周时结婚前的作为,绝对不是女人结婚的好对象。
可这个男人的出现,就特别想让白疏穿上战甲,站在海边的悬崖,决绝地眺望远方。
“小孩儿,你喜欢上我了对不对?”
周时噙着坏笑,眼底的深意叫人看不懂,他要表达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但是动心,却往往只是一个瞬间。
奇怪的是,在这个瞬间,白疏却想到了余生。
“嗯。”白疏把眼睛挪向右边的车窗外。
周时愣住了,他只是试探着玩玩的,却没有想到白疏真的承认了。
他现在应该怎么办?
是应该靠边停车,然后抱着她一顿啃,还是要对她也说上一些情话,让她也开心一下?
周时脸上的表情从无措,很快地切换成得意,“我这么有魅力,你喜欢上我,迟早的事儿。”
“脸皮真厚。”
白疏沉寂已久的心,有了活力,没有暧昧的动作,也让她的心狂跳不停。
周时摸了摸自己的脸,还特意扯了一下脸皮,“我这叫自信,要是你不信过来摸摸,我脸皮最多就是馄饨皮的厚度。”
反正白疏是没有见过,有谁把自恋讲得如此清新脱俗的。琇書網
见周时要来拉自己手,白疏严肃地瞪了他一眼,“好好好,你脸皮最薄了,好好开车吧您叻。”
周时瞬间就老实了,双手搭在方向盘上。
白疏也坐过不少男人开的车,当然大多数都是出租车,公共汽车。
但是她没有见过,谁能把开车这么极其寻常的事,也能开得这么赏心悦目。
周时偏爱藏蓝色的西服,白色衬衣的袖口在藏蓝的袖管前露出两厘米,手表在白色衬衣前的手腕上,皮肤白皙的手背凸起青色。
指节长而骨节分明,干净而利落。
周时是会弹钢琴的,而且弹得很好,白疏曾经有幸听过,见过。
这双手也曾让白疏想要去抓一抓,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的坐姿和神情都是很放松的,但是就能让白疏觉得,他在开车这件事上是有十足的警惕心的。
与余杭开车风风火火的性格不同,周时开的车总是速度适中,不会让白疏感到路程遥远,也不会让她感到像是在道路上上演速度与激情。
白疏看得入迷,不知不觉拧起了眉,“可我也只是喜欢你。”
“什么意思?”
周时的薄唇微张,声音有些不敢相信的颤抖。
只是喜欢,难道还会爱上其他人?
周时什么都能摸透,唯独摸不透白疏那颗心,太过变化无常。
白疏是个很敏感的小孩儿,她脆弱,她多疑,对自己没有一点信心。
周时是带着算计,把白疏拐进了自己的婚姻,出发点的别有用心,让这段婚姻没有牢靠的基石。
如果不是周时的急功近利,也许他会和白疏谈一场恋爱,有暧昧,有激情,当然也有意见不合的争吵。
不过周时不能等。
当时如果再等,老头子不会顾及周洁的反对,白疏也必定是要嫁到周家的,只是周时不再是新郎,是带着心痛祝福他们的小叔叔。
眼下一切,或许是有些风雨飘摇的,但是周时的确不想看到,周泽雨和白疏结婚的请柬。
更不想看到婚礼上他爱了这么多年的小孩儿,被另一个小屁孩儿亲吻拥抱,说出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诺言。
“小孩儿,你说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后悔了?
还是周时爱的不够明显,还是她开始厌倦这样的生活?
恰逢红灯。
白疏看着他的眼睛,似深海,幽深无光的海底,他在愤懑,他在懊恼,他被她拉着往海底沉。
她一直看得很清楚。
白疏眉间微微松动,忽而,她笑了笑。
周时不明所以,“逗我很有意思?”
白疏的眉眼有了温度,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周时,我这颗脑子不受控制,总会不自觉地权衡利弊,它会主动规避风险。”
“爱一个人是无私的,不计得失的,可是我知道我是做不到的,所以我只能喜欢你,给不了更多了。”
白疏心想,周时待她如此真诚,她也应该尽量不去隐瞒。
没有心灵背叛,没有身体出轨,但是对一个说爱自己的人,表现出也是爱自己的人,白疏知道,永远不会爱上他,或许对他更为残忍。
周时满腔热血,遇上她这么个畏头畏尾的人,也算是很倒霉了。
换作是其他的女人,或许周时什么都不用做,就有女人爱他爱得死去活来。
白疏却真的无能为力,她的情绪不受她的控制,哪怕她已经很努力。
白疏解释问题的角度,或者理解爱情的角度,的确是和别人不一样的。
她说得那么真诚,周时竟也想得有些微微出神。
后面的喇叭像是催人命的鬼。
周时启动了汽车,天色已黑,街灯和车灯造就一片霓虹。
白疏的脸上有些不知所措,“周时……”
“白疏,你喜欢我,比喜欢你自己更多。”
周时没有看她,语气有些犹豫,同时又说得很肯定。
他没有前缀,好像、似乎、应该,诸如或许这些词,他说的是陈述句,也是肯定句。
白疏不敢再看他,慌张地拿起杯架里的矿泉水,着急地喝了几口。
“如果你注定不会爱上谁,那就喜欢我比其他人多一点吧。”
周时的突然出声,让白疏被水呛着了,慌乱之间在扶手的位置接过周时递过来的纸巾,捂着嘴咳嗽着。
剩下的路程,白疏再也没有开口说话,周时也配合着沉默。
到了周家,白疏下车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踉踉跄跄。
周时站在车门旁,固执的眼神里含着深情,“我刚才说的都是认真的,你爱不爱我无所谓,只需要把我放在你心里最重要的位置上就行。”
站在车位上,白疏不解而又懊悔地盯着他。
晚风很冷,夹杂着被青草被雨洗过后的泥土味道,算不上清香,但足以刺激人的嗅觉。
白疏把手掌摊在周时的面前,“给我一支烟……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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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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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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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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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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