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可是差点,她就在他们面前显了原形。
见小孩儿和他留心眼,周时莫名的烦躁,把玩着桌上的餐具,一副瞬间没了兴趣的样子。
“我还以为你要,让三姐给岳母磕个头什么的。”
“你胆子太大了,爸还在这儿呢,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白疏可不敢让周洁磕头,不是受不受得起,她是怕自己替她妈折了阳寿。
母夜叉的头,是能磕就磕的?
周时不以为意,把餐具往桌子上一扔,“就算三姐在,我也敢当着她面讲,何况是我爸,我爸比我还想拉三姐去给妈磕头。”
“爸,你说对不对?”周时把球又踢回了他爹身上。
周老爷子咳嗽一声,责备地瞪了周时一眼。
有本事你就去刚你三姐啊,扯着我半截身子入黄土的老人不放,搞得像多大本事似的。
周时可不惯着他爹,看懂了他爹的意思。
他毫不客气的阴阳怪气,“有话就直说,别整得和斗鸡眼一样,在那儿东看西看的。我要是能斗得过我三姐,我干嘛舔着脸回来恭维你。”
“呵!”
周老爷子不置可否。
要说周家城府最深的,可能周时还排不上号,但是阴阳人的本事,周时绝对是排名第一的。
见他老爹不反驳。
周时一点也没有要就坡下驴的意思,反而继续开口往他爹的伤口上撒盐,“也不是我斗不过三姐,只是三姐有你撑腰,我这个当儿子的,不敢忤逆了你的意思。”
白疏被周时搞得越来越糊涂,这个周家怎么看,怎么都是周时更像狗仗人势的那个。
怎么他说出这些个尖酸之词,周老爷子一点恼怒都没有。
就如白疏和白琇一样,要是白疏在白天云面前说自己不受宠,白天云可以一笑了之,如果换做是白琇,白天云绝对蹦起来把裤子都要蹦掉。
怎么周老爷子就……
这一餐早饭,三个人吃了很久。
白疏听着周时数落他爹,看着周老爷子附和讨好。
虽然没有听出什么重点,不过也能更加明确,周时在周家的地位,不止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受宠。
周老爷子是真的,把周时当做祖宗来对待的。
这个周家还真是邪性,不一般的邪性,难道周老爷子的心脏起搏器,被周时背着大家按了遥控器?
不然怎么也解释不了,周家这些诡异的情况。
周时没有那个闲心,和他爹探讨没有标准答案的问题。
他愿意坐在这儿多说几句,完全就是见着小孩儿心情还不错,再来他要让白疏亲眼看看,待会儿的周泽雨有多狼狈。
小兔崽子都二十多岁了,还不厌其烦地,玩离家出走这种幼稚把戏。
怎么说都是姓周。
周泽雨不嫌丢人,周时都嫌丢人。
一小时五十分。
拖着行李箱,埋着头堵着气,周泽雨狼狈地站在了屋子的中间。
倒也不是他的形象有多狼狈,而是现在的颓势让他显得整个人很狼狈。
“我站在大门外面一个多小时,你们连条狗都不派出来吗?”周泽雨负气地推了一把行李箱。
不远处的阿汪,冲着周泽雨吠了两声。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我汪大人出去找你!”
“你个狗仗人势的狗东西,小心我剁了你吃狗肉。”
阿汪感受到周泽雨这个“末等奴”的嚣张,也怕刀真的落到它头上,小心翼翼地绕了一大圈,抱住了白疏的脚。
“哟,你个狗东西还挺会抱大腿。”周泽雨目光幽怨地盯着阿汪。
阿汪,“呜呜。”
“周泽雨,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怎么还和阿汪较上劲了。”xǐυmь.℃òm
白疏把阿汪从地上抱到怀里,脸在阿汪洁白的软毛上蹭着,“阿汪别怕,有小少爷在没人欺负你。”
“呜呜——”
阿汪全身瑟瑟发抖,看了一眼周泽雨的方向,赶紧把头埋进了白疏的臂弯。
白疏心疼死阿汪了,明明只有两三斤的肉体,却要周泽雨承受一百多斤的怒视。
根本就不在一个量级,一只狗怎么能斗得过人呢?
白疏瞥了周泽雨一眼,见他还在蹬着她怀里的阿汪,白疏而后可怜兮兮地望着周时。
她装出很委屈的声音,软软糯糯地叫了一声,“老公——”
周泽雨算是把狗仗人势这个词,领悟得彻彻底底。
阿汪知道找靠山,现在连白疏都知道找靠山了。
难道,白疏不应该和他才是一条战线上的吗?
他们不都是他小叔残暴统治下,无辜的受害者吗?
周泽雨显然高估了他的地位,尤其是在白疏心里的地位。
在白疏那里,周泽雨最多就算是个工具,哪里有阿汪这种蠢萌的小动物地位高。
周泽雨有无数的坏心思,可是阿汪能有什么坏心思。
阿汪听到家里的少夫人帮它,立刻跟着白疏一起,把无辜的眼神投向家里的小少爷。
又是一声“呜呜。”
周时笑盈盈地摸了摸阿汪的头,又摸了摸白疏的头,这声老公让他脚板心都有些发麻。
“有我在,你们都不用害怕,周泽雨就是纸糊的蚂蚱,都等不到秋后算账。”
“小叔,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说,怎么又算到我头上来了。”
周泽雨真的欲哭无泪。
他也很委屈地望向周时,学着两个狗东西的模样,尽量地在他小叔面前讨好卖乖。
“小叔,有时候你可以讲讲道理不,我和你又没有杀父之仇,你怎么就老是揪着我不放啊。”
白疏继续把矛盾升级,“爸,周泽雨想杀你。”
没办法嘛。
白疏听出了当初的事情和周洁有关,她又没法和周洁直接开炮,只能先拿着周泽雨这个炮灰打响第一枪。
两军交战,先祭代理人。
周泽雨哪里悟得出这些,“白疏,你真的就那么想让我死吗?我真的死了,你在这个家里受到了委屈,还有谁能帮你出气。”
白疏决心已定,自然是会再烧一把猛火,她笑脸盈盈地望着周时,小嘴甜得像是抹了蜜,“老公,你应该不会让我在周家受委屈的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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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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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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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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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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