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得一塌糊涂。
对外公开的,周时他们四兄妹,就有三个不同的妈。
还有没对外公开的两个私生女。
当然周时也是私生子。
周时妈并没有过门,蓉城圈子里戏称一声“三姨太”罢了。
只不过周老爷子老来得子,对周时这个小儿子,多了几分溺爱。
不过崽子生得再多。
七八千平米的周公馆,平时也就周老爷子一个主人住在里面。
白疏坐着出租车,到了周公馆门口,一共付了275块的车费。
司机看着豪宅,连那5块零头都不愿意抹掉。
着实让还有房贷压力的白疏,感觉到心尖尖疼。
白疏下了车,远远地就看到。
周时和周泽雨站在花园里,叔侄俩在聊着什么。
从门口走到他们站的地方,需要花几分钟。
白疏始终低着头,想假装没看见他们直接进屋。
“你不是说和白叔他们一起来吗?”
“不顺路。”
周泽雨扔掉抽了半截的烟头,抓住了她的胳膊,“打车多少钱,我转给你。”
“放手。”
白疏肯定就装不下去了,只能抬头。
她的视线不经意越过周泽雨的肩,落在了周时身上。
周时和周泽雨,年龄相差不过四岁。
可他们站在一起,偏生让白疏觉得,周时长辈的气势,就让周泽雨显得和小孩似的拘谨幼稚。
白衬衣、黑领带,恰好有一颗褐色的痣,在周时吞吐烟雾时,随着喉结上下起伏。
茂密的香樟树下。
周时站在那儿什么都不用说,已经是十足的斯文败类了。
“小白疏,你这样可怜巴巴的盯着我干什么?是舍不得泽雨花钱,想让小叔掏钱帮你付车费?”
“我可不敢要小叔的钱。”白疏想到了昨夜的情景,做贼心虚地挪开了视线。
周时似笑非笑,上前一步拍开了周泽雨的手,“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你们连关系都没定下来,就抓人家姑娘的手。”
这话从周时嘴里说出来。
白疏惊得被口水呛着了。
“你们这些晚辈啊,就是不懂现在这个社会风气。”
周时很自然的,抬手帮白疏拍着背,“睡在一起的不一定有感情,但是牵手的必须是真爱。”
拍着拍着。
白疏就感觉背上的手不老实了,似乎故意把位置拍偏了些,指头都碰到了前面敏感的地方。
她侧仰头眼泪汪汪的,带着警告地睨了周时一眼。
周时故意装傻,“是不是想喝水,我让泽雨去给屋子里给你拿。”
“我这就去。”
周泽雨还真是个乖侄儿。
他小叔还没开口吩咐,他就直接往屋里跑了。
“周时,你到底要干嘛?”
白疏从他手下溜走,拍着还有些难受的胸口,“家里这么多双眼睛,被人看见了,我看你怎么解释。”
“我有什么好解释的。”周时抬手帮她把落下的长发,别到了耳后。
“反正我是臭名远扬,被看见了大不了就说我调戏你这个无知少女,没人会觉得是你这个小腰精勾引我。”
白疏警惕地朝后退了两步,脸烫得像火焰山。
“你才是妖精,你们全家都是妖精。还有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你别睁眼说瞎话。”
看到白疏躲他。
周时抓住她的胳膊,一个顺势把她带到树干后面,避开主宅将她的背逼到和树干贴紧。
“小腰精,你刚才含情脉脉看我那一眼,可是勾得我三魂丢了七魄。”
他的唇毫无预兆的,盖在了白疏的唇上。
光天化日,如此大胆行径。
白疏直接吓傻了,瞪大眼睛不知该作何反应。
直到余光瞥见,周泽雨朝着他们这边跑过来,周时才不情不愿的,松开了有些吓傻了的人。
“小叔,你们躲在树后面干什么?”
周泽雨手里拿着矿泉水,看了看低着头的白疏,又瞧了瞧毫无端倪的周时。
“干你!”周时睨了周泽雨一眼。
从周泽雨手里拿过一瓶水,周时拧开才递到白疏的面前。
“天气这么热,打车就让司机载你直接进园子,这几步路计价器最多再跳两块钱,这点钱我还是愿意掏出来给你的。现在中暑难受了吧。”
白疏嘴唇又疼又烫,心虚地埋头喝水没有作声。
周泽雨抬头看了一眼,被树枝遮住的天空。
心里想着也没多热啊。
“白疏中暑了?那快进屋去,别再站在这里了。”
周泽雨想伸手拉白疏,但是看到小叔警告的眼神,又把手收了回去。
至于为什么要怕他小叔,那就说来话长了。
反正只要忤逆了周时,周泽雨就知道,他的小命就捏在了小舅手里。
这个家里能够无法无天的。
只有这个活祖宗小叔叔。
周家晚辈都有一个默契,只要周时说黑的是白的,那黑的就必须是白的。
白疏喝着水,把问候周时祖宗的话,压了又压才没有骂出来。
看到周泽雨在前面傻呵呵带路,白疏都觉得有点可怜他。
不过一物降一物,阎王降怪物。
周泽雨这样的浑蛋玩意儿,也是该被人好好管教一下。
能背着白疏,把白疏的妹妹睡了。
这是一般的浑蛋能做出来的事?
周时和白疏并肩走着。
两人之间的距离最多20厘米。
稍微侧头,周时就能看见,白疏眼神怨念的盯着周泽雨的后背。
这让周时心情有点不爽。
眼看着就要进门了。
周时拉住了白疏的手,停住了脚步,“你相机还在我车上,你和我去取一下。”
矿泉水瓶落了地,洒在地上的水,顿时冒出热气,快速蒸发。
这小少爷是要干嘛呀?
非要当着周泽雨的面,大声宣扬昨天他们搞在了一起吗?
早上白疏是想提醒一下周时,别在今天还她相机。琇書蛧
又想着周时也不可能这么大意,她去刻意提醒一下,反而显得她心虚了。
可现在……
“不用这么着急,小叔用完了还我就行。”拨开周时的手,白疏也不敢看周泽雨此刻的表情。
白疏既然提了分手,也不管周泽雨同意与否。
在白疏这里,和周泽雨已经断了关系。
但她和周时搞在一起,怎么说都是有些羞口。
周时点了一下头,没有半点紧张,“也行,晚上吃完饭一起到我那边去,再教我一下。昨天晚上你教过的,我已经忘了一大半。”
想到昨夜,白疏的大脑就停止了运转。
“小叔,你昨天晚上和白疏在一起?”周泽雨脸色惨白,瞳孔震惊。
就算是个傻子,这个时候也该回过味儿来了。
难怪他昨天晚上在白家楼下,看到那辆车总觉得眼熟。
他小叔叔不就有一辆吗?
周泽雨的手指,颤抖着指着他们两个,“所以昨天和白疏鬼混的男人,是小叔叔你!”
周时胳膊交叉在胸前,微掀眼皮,不回答坏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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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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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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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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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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