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足足持续了两天两夜。
而浑浑噩噩中，我看到了司螣。
以及，他破碎的脸。
等等！
再等等！
等我杀了东方，我就过来找你。
正如你曾经对我说过的那句话……黄泉碧落誓死追随。
在验证过我的‘真心’后，东方在大婚头一天将我交给了墨苍雪。
“明日我便来迎娶你！”东方笑着摸了摸我的脸，“我的归宿！”
话毕，对墨苍雪和龙祖深深的一鞠躬。
随后，转身消失不见。
而我等确定东方离开后，脚下一软整个人都虚脱了。
“宝贝！”
“女儿！”
墨苍雪和龙祖齐声呼唤，双双将我扶住。
而我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坠落。
“怎么了？怎么了？”墨苍雪急忙道，“别吓我！”
“我……杀了司螣！”
话毕，我一把抱住墨苍雪。
心疼到，只有喘息的力气。
一个完整的字，也说不出来。
“我不该一时冲动掐你命门的！”龙祖狠狠扇了自己一耳光，“我要是让着你，他也不会有机可乘！”
“现在说这些屁话还有什么用！”墨苍雪瞪眼，“我和女儿的幸福都是被你毁掉的！”
“我……我该死！”
“那还不快去死？”
龙祖，“……”
“宝贝！”墨苍雪望向我，替我擦泪。“凤凰是能起死回生的！”
“您的意思是……司螣还能救回？”
“当然！”
“可你下半身都石化了，修为损耗了几乎一半！如果你有能力起死回生的话，都可以直接将东方狗贼置于死地了！”
“我是只剩下一半的凤凰之力，可别忘了咱们的女儿也有一半的凤凰血统！”墨苍雪微笑，“一半加一半，就变成完整！”
“不行！”
没等我开口，龙祖果断低吼。
“你能骗得过女儿可骗不了我！如果这样你会死的，并且是不可逆的！”
“龙宝玉！”墨苍雪恼羞成怒的呵斥出声。
“我已经对不起你一次了，不能连赎罪的机会都没有！”
“老浑蛋！你不配赎罪！我跟你说过了，让你‘得逞’是借种，为了繁衍我凤凰一族的血脉！”
“你是我第一个女人！年轻时不懂爱情，等老了刻骨铭心！我不能让我的女人，我孩子的妈这么死去！”
“闭嘴吧你！”
“够了！”我打断龙祖和墨苍雪的争执，“我不会牺牲任何人而成全我的爱情！”
听我这么说，墨苍雪一巴掌扇在龙祖的脸上。
“你想女儿殉情吗？！”
“当然不想！”龙祖大吼，“你们女人什么时候能学会理智？”
说到这，龙祖望向我。
“拿走你母亲所有的凤凰之力，她当然会死！但是如果只拿走一半凤凰之力，再加上我的一半龙之力！最后与你的相结合，那还是完整的啊！一个简单的数学题，为什么要寻死觅活呢？”
我和墨苍雪面面相觑，顿时陷入沉默。
是呀！
我们怎么没有想到？
“老浑蛋别自我感动了，我需要的是凤凰之力！”墨苍雪白了龙祖一样，“你的龙力也配与我们融合？”
龙祖，“终究是我错付了？”
“你们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
顺势望去，居然是蓝弯弯。
“弯弯！”我惊呼出口。
“娘！”弯弯一把抱住我，而后望向墨苍雪和龙祖。“我也有一半的凤凰之力！”
“她是……”
“我和司螣的女儿……蓝弯弯！”
“我做外公了？”龙祖的嘴巴差点裂到了耳后根，“弯弯，我是外公！外公啊！”
“外公！”
弯弯甜甜的一声外公，让龙祖差点站不住脚。
墨苍雪则走到弯弯的面前，仔仔细细的打量一番。
随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有我们凤凰的血统！”
“可如果给了我一半，会有什么后遗症吗？”
纵使深爱司螣，可弯弯和墨苍雪的安危也是我所在意的。
“只要不死都不算大事！”墨苍雪道，“宝贝，时间不多了！你再犹豫，怕是来不及了！我和弯弯将凤凰之力交给你，加上你自身的凤凰之力，只要再涅槃一次便能杀了魔龙！”
“再涅槃一次？意思再死一次？”
“是！”墨苍雪点头，“明天的大婚之日，便是东方的死期！”
……
我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结婚了。
但只有跟司螣的那次，才是真心的。
凤冠霞帔，十里红妆。
东方骑着高头大马，踩着血似的枫叶而来。
他的身后，则是石头人组成了接亲队伍。
唢呐响起，诡异无比。
加上石头人机械的动作，更显得触目惊心。
墨苍雪将我的手，递给东方。
转过身，不再看我。
至于龙祖，直接老泪纵横。
那反应，好像是我真的要出嫁了一般。
没有坐轿子，而是直接跨上东方的马。
东方愣了一下，接着一跃而上。
揽住我，攥住缰绳。
轻轻的一拽调转方向，马儿便扬起蹄子奔跑。
速度极快，快到没多久便甩掉了那些石头人。
“岁岁，我好像在做梦！”
东方说了这么一句，扯了扯缰绳。
马儿嘶鸣一声，从奔跑变成了缓慢的踱步。
“是吗？”我侧脸望向东方，轻笑出声。
“是！”东方温柔的点头，“因为只有在梦里，你是我的！”
“如果是这样，那么你的梦……该醒了！”
轻声脱口这么一句，一条尾巴便从我的胸口猛然穿出。
扬起嘴角的瞬间，有血缓缓溢出。
可是，我却笑的越发灿烂。
“上回，我没扎中你的心脏！但这次，我绝对没有扎错！”
我以为，东方会反抗。
可是，他没有。
他像是怕弄脏我的喜服一般，转头吐出一大口血。
随后，这才探头望向我。
“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司螣，哪怕清醒之后亦是每晚如此！我多希望有一次，哪怕只有一次你唤的是我的名字，哪怕是诅咒！但是，我没有等到！”
东方的话，让我心头一紧。
所以，他早就知道我没有忘记司螣？
所以，他早知道我在骗他？
“你早知道了？”
“从头到尾我都知道！”东方苦笑，“可纵使知道你对我的依恋都是假装的，我也愿意溺死在这种假象之中难以自拔！”
说到这，东方急忙转脸。
可是鲜血，却先一步喷在了我的背上。
“对不起！弄脏了你的嫁衣！这是……这是你为我穿的嫁衣！”
“你知道我不情愿！”
“你的不情愿却是我梦里的百转千回！纵使我知道你不爱我，还是飞蛾扑火的奔赴你！纵使我知道你想杀我，还是将自己的命双手奉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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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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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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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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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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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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